这周医生不防滕烈有此一问,微微一愣,道:“那么,你也不是方医生,你又做得了主么?”
众人听周医生此言,齐向方柔素看去。方柔素心知此赌必输无疑,却也不愿让滕烈难堪,硬着头皮道:“我弟弟在这里所说的,当然算数。周医生你又如何呢?”
周医生有备而来,盘算了一会,自忖必胜无疑,笑道:“我来之时,院长已经给我全权授权。我所说的,自然也算。”
他这话说得迟迟疑疑,滕烈也不愿与他计较,道:“那好,便让你的病人上来吧,看我姐姐可能治得。”
周医生一挥手,早有一个病人走上前来。这病人说是病人,却比常人结实了不知几倍。他身材虽不甚高,可身上的肌肉油光铮亮,微微泛起金属之色。滕烈开天目冷眼看去,心道:“却不知这天龙医院从何处寻得此人,分明是金属脉象的恨道高手,且看他说些什么。”
周医生指着这病人道:“我这病人,因与人比拼拳法,一拳击在石上,将那石头打碎。可这拳击过之后,他手上的传入神经已遭破坏。便是刀砍斧削,也是全无知觉。想他习武之人,手上知觉甚为重要,便要请方医生一显高明,为他恢复这手上知觉了。”
方柔素哪里听说过这种病症,不由得暗暗摇头。滕烈却已看出端倪。原来这人的一身功夫,全在手上。以方柔素之力,不管施加任何力量在他手上,他自然不会哼上半声,方柔素便算输了。换到周医生之时,二人本是一伙,他自然便会装做生出感觉。滕烈冷哼一声,道:“如此甚好,却不知是你先治,还是我姐姐先治?”
周医生见方柔素面露难色,不由心中暗笑,道:“自然是你姐姐先治,待她治不好,我再治不迟。”
滕烈又问道:“是否让此人的手掌恢复知觉,我姐姐便算胜了?若是因此伤了他的手掌,那便如何?”
周医生道:“只要能让他恢复手上知觉,便是伤了,也算治好了。”
滕烈回头对方柔素道:“姐姐,既然周医生如此说了,你便用你的生物疗法,治他一治。”
方柔素闻言一愣,心道:“这烈儿真是搞怪,我却又知道什么生物疗法了?”却也不忍违他之意,点了点。
滕烈手臂一振,在无人看到之时,已将两只火浣鼠藏到了方柔素衣袖之内。他藏这两只小鼠之时,已用道法之力将其完全包住,以免方柔素烧伤。滕烈转身对周医生道:“我道是多难的病症,只等小病,我姐姐挥挥袖子,便能治好。”
周医生冷笑一声,也不多言。诊所之内,众人都看向方柔素。方柔素迟疑地看了滕烈一眼,见他眼中满是鼓励之意,似是在说:“你挥挥袖子就好,有我呢!”事已至此,她自是别无办法,定了定神,对那“病人”道:“你把手伸出来吧。”
“病人”依言伸出了手掌。这手掌宽大结实,微微闪着金属光泽,便是自幼修习铁砂掌之人,手掌也恐不如他的坚硬。方柔素连铁砂掌也未曾见过,更何况这恨道金系脉象的奇功。她的心中只是信着滕烈,便抬起衣袖,在那人手掌上轻轻一拂。
这一拂之下,只见那人身体蓦地一抖,便杀猪也似地大叫起来:“疼,疼啊!”
却原来那两只火浣鼠在方柔素一拂之时,她袖中的小鼠已极快地窜出,在这人手上咬了一口。小鼠经脉属性为火,火能克金。这两只小鼠虽是年幼,却是刚刚吸了滕烈放给他们的毒火。这毒火威力极强,想当初连那强悍的美杜莎也被烧得全身是伤,又何况这初达恨道之人?两只小鼠一进即退,任是何人也看不出端倪。此人这一呼痛,自然是方柔素胜了。
周医生惊道:“冯师傅,你……怎么样了?”
那人停住呼声,狠狠地看了周医生一眼,也不说话,转身便出了诊所。
滕烈笑道:“周医生,下一场,还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