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捕头看着疯了的胜嫂,不忍用上铁链,叫两个捕快过来抓着她往衙门去了。
“赵捕头,阿莲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她自找的,但是她现在都已经疯了,还望赵捕头能够多多关照,希望看在老汉的面子上,能让他少受点罪。至于阿胜,老汉和小儿会好好照顾他的,是老汉教女无方啊!”刘老爹对着赵捕头求情道。
“是啊,赵捕头,我会和爹一起照顾阿胜的,阿莲就交给你们了。”刘老爹的儿子也跟着说道。
“老赵,你看胜嫂都这样了,就不能先放了她,你看她都这样了,不是最好的惩罚了吗?”吹牛王看着这一家子,同情的说道。
老孙头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抚着自己的山羊胡,面无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胜嫂虽然疯了,但她伤人毕竟是事实,至于怎么判,还要看县老爷的了,我会尽量帮她求情的。”赵捕头也是于心不忍的说道。
“好了,一起回县衙吧,这个案子能这么快破了,小莫功不可没啊!”老孙头看着莫友谦没有说话的意思,就叫他们一起回衙门,正好可以给莫友谦在衙门安排一个职位,有了这个案子做敲门砖,再加上自己的面子,县老爷应该不会为难的。
莫友谦等他们都走了,在屋里对着刘老爹父子小声的说了几句,然后就跟着出门,一出门就被吹牛王给缠上了:“莫老弟,你刚才在里面跟刘老爹他们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刚才我见你没替胜嫂求情,我就知道你肯定在想办法,快告诉二哥,二哥知道你不是冷血无情的人。”
“二哥,真没说啥,我只是叫他们多保重身体,好好照顾卖鱼胜,等卖鱼胜身体好一点了,带他去县衙探望一下胜嫂。”莫友谦知道不告诉他真相,估计他又会没完没了的。
“切,我还以为你说啥呢。不对,你小子一肚子坏水,不会这么简单,我明白了,让卖鱼胜去看胜嫂,是让他去给胜嫂求情,这样胜嫂的罪就会变得很轻,然后县老爷看到胜嫂都已经疯了,估计就不会给她定罪了对不对,莫老弟还是你聪明,不过二哥我也不笨,我猜的没错吧!”吹牛王越分析越觉得莫友谦这招高明,而自己能够猜到,也算聪明,起码比赵捕头聪明,他觉得。
“小莫,不错啊刚才看你不说话我以为你为了破案,铁石心肠,想不到是我错怪你了,你这就是教书的吕秀才说的胸口碎大竹吧。”赵捕头一听也觉得莫友谦这个方法最好了,让卖鱼胜这个受害人去替胜嫂求情,才能最大减轻胜嫂的罪责,至于卖鱼胜会不会去求情,赵捕头一点都不担心,整个建邺城都知道卖鱼胜有多喜欢自己的娘子。
“什么胸口碎大竹,是胸有大铁锤,我去接虎子放学的时候亲耳听到吕秀才说的。”吹牛王赶紧替赵捕头纠正一下成语,五个字的成语。
“胡说,我明明听到的是胸口碎大竹,意思是想要画好竹子,就要把竹子整天抱在胸口观察,等到哪天竹子抱烂了,成碎片了,那竹子想怎么画就怎么画。”赵捕头看案子破了一个,也轻松不少,还能跟吹牛王有理有据,引经据典的争论两句。
吹牛王一听,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自己都觉得他说的没错,但他跟赵捕头两人就是不对付,硬着头皮说道:“吹吧你,你抱一个竹子试试看,看你什么时候能抱烂,要烂也是拿大铁锤敲烂敲碎。”
莫友谦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暗自好笑,只是他又想着自己给老孙头的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为什么自己看不到信上的内容,还有自己之前的那段记忆又是怎么回事,明知道有这么一段时间,却什么都想不起,这让他很是不舒服,于是他就问在旁边同样笑着看两个浑人争论的老孙头:“孙老,我之前的那段记忆是怎么回事?信上写了些什么?”
老孙头仰着头,高深莫测的回答:“信上叫我在建邺城照顾你,让你可以站稳脚跟,至于之前的事,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的。”
莫友谦一听也就不说话了,又是时候未到,那这个时候到底什么时候到?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只要他努力生活下去,总有一天,一切遮挡眼前的迷雾都会散去。
“莫老弟,你来评评理,你说是胸有大铁锤,还是胸口大铁锤?”吹牛王拉着莫友谦,让他来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
“吹牛王,你又耍赖,你两个都是大铁锤,让莫老弟怎么选。”赵捕头吃一堑长一智,很快就发现了吹牛王故技重施,想要挖坑骗他跳,难道他不知道同样的招式对捕头来说只能用一次?
吹牛王一看被拆穿了,不敢再耍小心眼了,不然惹急了老赵,可能真会吃点苦头,问莫友谦:“莫老弟,你说他说的对还是我说的对。”说完还背着赵捕头对莫友谦不停的挤弄眼睛。
“你们两个都说的有道理,算平手好了。”莫友谦无奈,只好做和事佬,希望这两个人能够消停会。
“不行!”吹牛王和赵捕头两人异口同声的反对,但他们也看出来莫友谦不想掺和他们的争辩,两人就自己开战去了,一个骂着文盲,一个骂着笨蛋,你一句我一句的,一直吵到了衙门口。
“吹牛王,衙门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你还是先回家去等消息吧。”赵捕头一看到了衙门,一击必杀,直接让吹牛王无言以对,只好气呼呼的对莫友谦说道:“莫老弟,中午上家里吃饭去,我让我大嫂给咱做烤鸭,老孙头,你也一起来。”
说完就转头走了,故意不提赵捕头的名字,不过赵捕头也不生气,反而对莫友谦说道:“吹牛王这人就是不服输,从小到大,我俩像是有仇一样,互相看不顺眼,不过一喝酒就想叫上对方,现在都习惯了,一天不吵吵两句,浑身都不自在,莫老弟别见怪。”
“不会的,赵捕头和二哥两人青梅竹马,情比金坚,小弟当真羡慕不已。”莫友谦看得出来,赵捕头不是个小气的人,小小的开了个玩笑。
“莫老弟,吹牛王没说错,你小子真是一肚子坏水。”虽然赵捕头读书不多,但他也知道青梅竹马,情比金坚这两个词肯定不是形容纯洁的兄弟友谊,脸一下子就黑了。
这时候一个捕快过来告诉他们县老爷已经了解了卖鱼胜遇袭之事,把胜嫂暂时收监,请回春堂的朱二大夫给她诊断之后再开堂受审。现在请他们去后堂做个详细汇报。
三人来到后堂,县老爷一身官服坐在椅子上,后面站着一个中年文士打扮的,看样子是师爷了。三人见过见过县老爷之后就并排站着。只是莫友谦看着县老爷坐在那里,乌纱帽后面垂下两个官翅像倒挂的两把弯刀,一时想笑,又不好笑出来,只能低下头来,双肩不听的耸动。
赵捕头把去卖鱼胜家里之后发生的事详细汇报了一下,并重点说明能破案全靠莫友谦观察入微,明察秋毫,希望县老爷能够把莫友谦招收进衙门。
老孙头也表示莫友谦是自己的远房亲戚,希望县老爷能在县衙给他安排一份差事,好对远方的亲戚有个交代。
县老爷听赵捕头说莫友谦机智破案,又是老孙头的远房亲戚,就想一口答应下来,让莫友谦在衙门里当个副捕头,协助赵捕头破案。
谁知道那个师爷却拦住县老爷,说道:“刚才听赵捕头说,莫小哥如何机智破案,又说小哥聪慧活人。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做个简单的考核,相信莫小哥不会拒绝吧”
赵捕头一听,急得朝县老爷叫道:“姐夫,啥考核呢?”
县老爷被自己小舅子这么一喊,一下子慌了,只要赵捕头在县衙一喊他姐夫,回家他准挨训,所以他也只好朝着师爷叫道:“是啊姐夫,啥考核呢?”
“都说了,在县衙里别叫我姐夫,要叫我简师爷。”简师爷赶紧对县老爷说道,毕竟被人听去,还以为他是靠裙带关系才做到师爷这个职位。
“不是,简师爷,你看老孙头举荐的,赵捕头又是自己人,怎么会骗我们呢?啥考核要不就算了吧!”县老爷也缓过神来,当官的最怕惹人诟病了,还好这里只有几个自己人,老孙头他是知道的,想要换下他还不是简单的一句话,莫友谦是老孙头那边的,当然也不会说闲话。
莫友谦被这三人姐夫来姐夫去的,一时没搞清楚状况,只知道这个简师爷有点不相信是自己破了卖鱼胜受袭案,想要考核自己,所以他看向老孙头,见老孙头朝他点了点头,于是他就说道:“我愿意接受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