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山金枝峰。
臧妖悄悄回到小木屋,不想一推门黄老头一脸坏笑看着他。
臧妖倍感错愕,茫然问道,“黄老头,你发什么疯,有病早治知道么?我这有灵石,不用还的。”
“呵呵,我发疯没什么,毕竟岁数大了,就怕有人傻不自知,年纪轻轻的,多可怜。”
黄老头说话没头没脑,臧妖听得一头雾水,一屁股坐下后贴着他看来看去,“不烧啊?”
黄老头拨开他的手,“我问你,不是与李缘一起出去的吗?怎么晚回来了几天?而且她还受了伤。”
说起这事臧妖既心疼又自责,“别提了,这趟发生了好多事,好几次差点回不来了。”关系到戴面具后的太平,臧妖不愿与黄老头多说,并非信不过他,只是自身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既然回来了就是有惊无险,别后怕了,”黄老头开导他,“为什么没与李缘一起回来,你可知道她来了金枝峰,见没有你,拖着一条伤腿就要回去找你,我好说歹说才劝她回心转意。”
“什么?”臧妖惊奇,然后想起他以太平的身份告诉师姐,将臧妖打发回了飘零山,应该是师姐不放心所以过来查看,这才发现自己没在山上。
臧妖猜想,当时师姐肯定心中焦急,转身就走时,一瘸一拐疼痛难忍,脸上却坚毅无比,想着的只有他这个相识不久的小师弟。
想到这,臧妖心疼极了,“师姐!”
看他半死不活的样子,黄老头颇为满意,捋捋胡须道,“还算有点良心,小丫头对你可是一往情深。”
“哎,”臧妖立马急了,“药能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与师姐是纯洁的师姐弟关系,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与李师姐相识不久,见面更是不多,当初她邀请自己同行,以及后面的帮助,是看自己可怜,想要伸出援手帮一帮,绝非什么所谓的男女感情,这点臧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这么好的师姐,怎么会看上他?
虽说他现在今非昔比了,可除了他谁也不知道,在外人眼里,他还是那个被断绝师徒关系,修了两年毫无进展、差点驱逐出宗门的废物,这样的人,别说李师姐,谁能看得上?
李师姐心肠好想帮助他,臧妖心里极为感激,也很尊敬她,但非分之想一点没有,也不敢奢望,毕竟她是这么好的师姐。
黄老头一说他就急了,怕的是被别人知道,他被嘲笑惯了无所谓,但师姐不一样,而且人家尽心尽力帮了你,反而落了个群嘲,这不是恩将仇报么?
臧妖先是激动,后是失落,丢了魂似的脑袋越来越低,“师姐怎么会喜欢我,不会的,我就是大伙心里的废物,她那么好,不会的……”
“唉,”黄老头拍拍他肩膀,“好,先不说她喜不喜欢你,就说你喜不喜欢她?”
“我,”臧妖瞬间抬头,然后缓缓落下,“不敢……”
飘零山两年,当了两年的笑话,看上去无所谓,可难受的时候谁知道?臧妖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不是想要告诉别人他了不起,是想把他失去的东西拿回来。
这口气,他始终提着,不敢放下,怕自己真的堕落,变成他害怕的样子。
两年时间不长,可是很难熬,在最难的日子里,还好有黄老头,要不然,兴许他真的就变成了废物,哪怕后来碰上老祖宗。
精气神没了,人也就废了。
到现在,遇见了李师姐,臧妖觉着修真界也并不是那么坏,还是有美好的,所以他格外珍惜。
“有什么不敢的,”黄老头恨铁不成钢,用力戳了戳他的脑袋,“修为上不去怎么胆子也没了?男人可以没修为、没灵石,但一定要有脾气,唯唯诺诺的像什么话!”
“脾气?”臧妖眨眨眼,“脾气有的是,但对李师姐没有,哪能对她发脾气?”
“别说没用的,”黄老头不耐烦,“明说吧,喜不喜欢她?”
喜欢?臧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她人好,很感激、很尊敬,平常想的多点,提起她心情好点,这算喜欢么?
挠挠头,臧妖半天才说道,“不知道。”
“无可救药,”黄老头无可奈何。
“哎我说,”臧妖忽然清醒过来,“你都多大年纪了还孑然一身,哪来的脸给我讲男女事?”
黄老头颇为鄙夷看着他,“谁还没年轻过?话说我当年那会,四宗垂涎我的仙子都能将大罗谷填平,咱们飘零山的师姐、师妹都不敢内讧,全部一致对外,那场景……”
“你可别说了,”臧妖实在听不下去,知道他不要脸,但没想到这么不要脸,真是耻与为伍!
黄老头满脸得意,“你小子见识短,知道个屁!”
“我知道个你!”见他要打人,臧妖赶紧说道,“你不是见识多么,听没听过太平山?”
要没太平山的那个前辈,他们几个早就死透了,而且前辈临走时还给了他块令牌,对于太平山,臧妖好奇的很。
“太平山?”黄老头忽然变得激动,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他,“你见了太平山的人,快点详细说说。”
“这,”没想到这么大反应,而且关系到他的太平身份,臧妖反而不知从何说起。
“嘿嘿,”黄老头又变了副模样,“是不是有些事不方便讲?你可别忘了,面具是我给你的,仅此一家别无分店,如此高的辨识度,我去大罗谷或大罗塔随便打听打听,也能知道戴面具的叫什么名字,也就知道了你这些天的所作所为。”
娘的,怎么把这个问题忽略了!臧妖略微尴尬,眼睛笑成了月牙,“瞧你说的,咱俩谁跟谁,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然后挑挑拣拣,说了一遍被万鬼宗抓住又得救的事。
“原来如此,”黄老头恢复了平静,“万鬼宗贼心不死,始终惦记着大罗谷,前前后后折了不少高手在里面,有的死了,有的被镇压了。闹出的事情太大,便被规定金丹境以上修士,包括金丹在内,不得踏入大罗谷半步,只允许普通弟子入谷历练。这次沈昭濛前来,是营救被镇压的前辈,还是别有所图?”
“太平山是什么?”相比万鬼宗,臧妖还是更想知道太平山的事。
黄老头忽然露出悲伤之情,似乎陷入了回忆,良久才开口道,“太平山亦正亦邪,实力极强,不过里面的人大多身世可怜。”
“哦,为什么?”臧妖紧接着问道,只是黄老头不想多说,哈哈笑道,“这些东西现在对你说了无用,反而会加重你的负担,如今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修炼,将来可不太平啊!”
“不说就不说,”臧妖也没抓着不放,“不过黄老头,你懂的倒不少。”
“年纪大了,知道的自然多。”
“老王八,”
“小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