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作为一个总裁,陆忆寒在周末的时候其实还是挺忙的,很多的交际活动譬如酒会等都会在周末举行。
但是今天陆忆寒心情很好,因为难得可以一整天看到温暖时不时丢过来的怨恨的小眼神,所以特地推了几个邀请呆在她这里。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个恶趣味。
但是,要知道,有恶趣味的人都是要遭报应的。
温暖是知道他今天有事的,毕竟每天的行程都是她安排的,所以等到吃完晚饭的时候见他还一直赖在沙发上不走的时候,终于不淡定地问了一句:“你晚上不是有事吗?”
“推掉了。”陆忆寒低头在笔记本电脑看Email,答应了一声。
“啊?”昨晚上的事情,温暖很情愿地将它自动归入大脑选择性遗忘的行列……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明天还想再遗忘一次。
陆忆寒不悦地抬起头瞥了她一眼,看到她一脸的不情愿的表情,合上笔记本电脑就要把她拉过来,吓得她抱着抱枕急急忙忙就往地上蹦,某人站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就往怀里带,温暖尖叫着挣扎,这样做导致的最终结果就是,陆忆寒的脚被茶几绊了一下倒在沙发上了,然后,他怀里惊吓过度的温暖好不容易爬了起来,然后,发现自己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坐在了陆忆寒的身上,然后,那个男人嘴角该死地扬起来了。
“啊……”温暖面红耳赤地缩着脚往外躲,脚又不够长踩不到地板,一个起身没站稳反而往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上倒去,本来想耍她的陆忆寒眼神一凛,忙抓着她的手臂,结果还是来不及,温暖同学华丽丽地摔在了地板上,疼得呲牙咧嘴的。
“怎么样?我看看。”陆忆寒又急又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把她抱着起来放到沙发上,要看她后背,她却咬着嘴唇靠着沙发死活不肯动,半晌憋出一句话:“没事。”
陆忆寒也有点火了,戳着她的脑袋说道:“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敢发脾气?”
温暖的小脸顿时就变了色,谁偷鸡不成蚀把米啊?明明是他先图谋不轨的,现在反倒来诬赖她,瞪着眼睛怒道:“你才偷鸡不成蚀把米呢,你不吓唬我我至于这样吗?”
“我什么时候吓唬你了?!”
“你天天都吓唬我!”温暖小宇宙爆发了,小脸上又委屈又愤慨。
“……”陆忆寒人生第一次无语了,看着她委屈的神情,火气顿时四散,静了一会儿放柔了声音问道:“我哪里吓唬你了?”
温暖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瞪着眼睛不说话。
陆忆寒反倒忍不住笑了起来,挽起袖子把修长健壮的手臂递到她面前:“唔,不要难过了,给你咬一口。”
“谁要咬你?”
“那你气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在这儿住得挺好的。”
温暖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盯着他,那叫一个欲说还休的。
陆忆寒的手放在沙发的靠背上,悠悠地问道:“暖暖,其实你是不好意思吧?”他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她那别扭的小样儿,再看不出来真有鬼了。
“我要睡了。”温暖收拾了几样他的东西抱在怀里,站在沙发前装傻。
“我也困了。”
“……”温暖要哭了。
陆忆寒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戳着她的脑袋说道:“暖暖,我怎么就栽在你手上了呢?”
这话说的,可真委屈。
温暖把陆忆寒赶走之后无力靠在门上想,其实他也真是挺委屈的吧。
陆忆寒这样身份的人,大把大把的美女往他身上靠,这个温暖是知道的。做了那么久的秘书,替他接过不知道几个那种约会的电话,都是很客套地打发了。当然,不生气是假的,但是,往往又找不到理由生气,因为压根就不是他招惹的桃花。
不过转念一想,她还不知道自己一根正苗红的四有青年怎么就栽在他手上了呢。
于是,温暖心里偶然升起的罪恶感就这么消失殆尽了。
陆忆寒其实可以算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吧。
外表好,性格,额,还好,就是有时候太冷了差点冻死人,有时候又要耍无赖,会做饭,工作能力,很强大。
温暖在工作空闲之余,侧着脑袋看办公室里专心工作的男人,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怎么就跟他在一起了呢?
不过是医院里一个不经意的邂逅,不过是我偶然兴起的好心,不过是我恰恰捋起头发露出的秀气侧脸,不过是你,刚好怦然心动。
两个萍水相逢的人,却因此而获得眷顾,然后阴差阳错地走到一起。
温暖想想都觉得很奇妙。
转眼又过了一个多星期。
这个周三中午休息的时候,邵润轩打电话过来约温暖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店见面。她有些诧异,自从毕业典礼之后,他除了偶尔在MSN上聊几句客套话之外,几乎就没什么联系了。
“师兄,今天怎么有空找我啊?”温暖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小心翼翼地坐下来,笑靥如花地问道。
“一直都是有空的,不过是不敢来罢了。”邵润轩端着咖啡喝了一口,有点自嘲地笑了笑,说完了又盯着温暖的脸颊看了一会,懒懒地说道:“气色不错,爱情的滋润果然是最好的化妆品。”
温暖本来就尴尬,这会儿他又说这些半酸不甜的话,讪讪的没接话。
“给你叫了一杯卡布奇诺,可以吗?”邵润轩看出她不自在,心里有些泛酸,自己这又是何苦来哉,没见着的时候,那么想见她,希望她过得幸福,可是现在真的看见她没有自己在身边活得更加精彩,偏偏又难受起来,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
“嗯,随便。”服务生已经端了咖啡上来,温暖低头搅着咖啡,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打破僵局。对于邵润轩,她珍惜这个朋友,但是,他喜欢自己两年了,温暖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行为而给他带来任何困扰,想了想还是问道:“师兄,最近过得还好吧?”
邵润轩的心态已经恢复平和了,又是之前那一个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笑道:“还行,上班族嘛,朝九晚五,都是这样。”看到她不介怀地笑,他心里也没那么别扭了,想起自己来找她的正事,便说道:“暖暖,我这次除了叙旧,还想找你帮个忙。”
“什么事,你说。”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有一个剧本,是从法国那边拿过来的,公司里原先的两个翻译一个怀孕了临近生产,一个之前就已经请了假去准备结婚,上头又催着要这个剧本,我也是没办法,所以想让你帮忙翻译一下。”邵润轩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拿起一本白色的打印稿,不厚,但是也挺有分量的,温暖接了过去慢慢翻着看,他继续说:“我知道你现在上班挺忙的,你只要尽量抽出时间来,在两个月内完成就好。”
“师兄,我不是专业的翻译,万一做不好……”
“不用担心,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你就当兼个职,这两个月辛苦一点,工资的事情我们公司会打入你的账号,你翻译完了,回头我再好好谢你。”邵润轩说得真是又诚恳又真诚。
温暖粗略地翻了一下这本法语剧本,倒是不难,都是一些口语化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晦涩难懂的,难得有机会能够帮他的忙,于是便爽快地答应下来。当初在戏剧社的时候他们排过《巴黎圣母院》里的几场戏,为了表演效果只看原文,戴梦瑶当初就死拉硬拽地把拿过学院翻译大赛第一名的温暖拿去献宝了。
也是因为这个,温暖才跟邵润轩渐渐熟络起来。
“暖暖,你翻译的时候要是有什么困难的话,随时找我。”
“嗯,我知道。”
晚上洗完澡,温暖照例抱着剧本窝在沙发上做功课。
简单地来说,剧本不难,但是有很多的俚语,需要翻译得恰当又有当地风味,这个比较困难。
严复先生在《天演论》中说,“译事三难:信、达、雅。求其信已大难矣,顾信矣不达,虽译犹不译也,则达尚焉。”
这自然是翻译的最高境界,温暖有些头疼地看着剧本,虽然自己并没有想要做到最好,但也并不想敷衍了事,只好搬出书柜上厚得可以砸死人的法语辞典,戴着一双黑框眼镜,一个一个慢慢地翻阅。
十一点多的时候,电话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过去的温暖突然惊醒,急急忙忙翻出桌上的手机,也没看清楚是谁接了起来:“喂?”
“还没睡?”是陆忆寒的声音。
“嗯,”温暖揉了揉发懵的眼睛,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对,连忙更正道:“睡了。”
“有没有梦见我?”
“……”温暖很无语,这么晚打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吗?这男人果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陆忆寒仿佛就知道她不会回答,愉悦地笑了笑,说道:“早点休息,熬夜对身体不好。”
“你怎么知道我熬夜?”
“你这几天老顶着熊猫眼上班,你以为我没看见?”
“哦……那你也早点睡吧。”温暖有些羞愧,帮邵润轩做事,她并没有跟他讲。
“好,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