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听说书先生言:苏达军队班师回朝,整个军队无一欢愉,死气沉沉。首将的位置被一口漆黑的棺材取代,直达皇宫。镇国夫人悲痛成疾,当今皇帝着手操办发葬礼。
传言允丞相自回京后性子大变,让人最值得言论的是,镇国将军府与丞相府关系日渐加深,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每到九月初五镇国大将军便会登门拜访。
一年后
西北国。
距离卞京城千里远处,有处世外桃源,名叫渔北村。
那儿住着十几户人家。
他们都是很多年前逃难来此居住的,当然也有几个不是。
夜晚星月高照,数不清的星辰高挂空中好似一颗颗眼睛,静静地盯着正在忙碌的人儿。
平时直到深夜,窗户还会投出人影的小屋。
可,今日夕一落,里边的人就像失踪了似的,漆黑无比。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渔北村的宁静。
衣衫褴褛的男子拖着疲惫的身体,脚步虚浮,顺着小屋的方向而行。
那张五官分明,黏满鲜血的脸上写满了冷漠。
他踏上门阶,双手搭在门把上。
犹豫了几分还是把门推开,轻手轻脚地走到里屋。
屋里除了一张床还有两把椅子、一个榻,其余的就是吃饭用的锅和碗筷。
很是空荡,但因其他因素,这空荡的屋子对他来说还是有诸多不便。
“易嵘,是你吗?”一道温柔的女声打断了男子的思绪。
“嗯。”易嵘淡淡应了她一声,冷冽的脸柔了几分。
“你??受伤了?”
女子娥媚一紧,双手不断摸索,向他靠近。
自他进来她就闻到了血腥味,她对这个味道是最熟悉不过了,因此一闻一个准。
这只因她曾挺着这股味道躺了一月余,现在回想起来肚子便一片酸呕。
易嵘曾和她说,她是他在山脚下捡回来的,那时她身上都是伤,而且伤及肺腑。
他原本是想,若她运气不好救不活,那他就做个善事把她好好葬了。
可她运气好啊,死不了还失去了所有记忆,可悲的是她还失明了。
这能怎么办,他带回来的人,他得负责到底,当个宠物养着呗?
当然这段话易嵘当时只在心里默默地道。
“嗯,没大碍。”易嵘上前,扶她坐到椅子上。
她抓着他的胳膊,感觉不对,忧心忡忡地问他:“你到底出去干嘛了?”
“李??”易嵘张嘴刚吐出一个字,便又把嘴巴给闭上了。
算了,李家的事她还是少知道为好,省得又在他耳边唠唠叨叨。
易嵘感觉什么东西在抓着他,有些不自在。
视线四扫,赫然看到胳膊上那双滑若凝脂的手,耳根一热。
“你快说啊,你干嘛了,是不是受伤了?”
易嵘呆呆地看着她,不知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明明两人距离那么近,但她的声音却很悠远、朦胧、空灵。
一股睡意袭上他大脑,昏昏欲睡的感觉加上女子不停地追问令他烦躁。
索性简单直了应了一声:“嗯。”
见她还要开口急忙又补上一句:“回来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太晚了快去歇息吧。”
“我??”女子欲言又止。
“啊卿,我累了,明天还要进山打猎。”
易嵘说罢眯着眼睛,不容她反应,直接扶她到床上让她躺下,然后自己走到榻上歇息。
不一会儿,易嵘的鼾声响起。
若大的床上,那有节奏的鼾声传到啊卿耳中。
那熟悉的声音令她身体微僵,十指猛然地紧缩。
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缓缓张开。
侧过身看向易嵘榻旁快要燃完的熏香,然后起身,踏出小屋。
若易嵘此刻睁眼,必会大吃一惊。
她那行动自如的样子与那双冷艳而已漠然的眼,丝毫看不出失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