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转过路口,却是几个身着黑袍的人在推搡一位老人。
老人年纪很大了,在这几个黑袍人的推搡下,几次近乎摔倒在地。一位少年,看着像是老人的孙子,倒是很勇敢地上前去阻拦,但到底不过一孩童,被其中一人一个甩手便飞出数米之远。
附近有不少人在围观,可无人敢去制止。不为别的,只因这几个黑袍人,正是千丈司的人。羌柔见此,便拉着林凡闪到路边的店家中,静观其变。
“老板,这里是怎么了?”羌柔向店中正在张望的老板打听道。
“害,小姑娘。不敢言不敢言。”这是家珠宝店的老板,身着酒红绫罗袍子,头戴镶红宝圆帽,一副红光满面、体胖心宽之态,可眼角眉梢却透漏着精明。羌柔才问了一句,这老板便立刻摇头拒绝,三缄其口。
“你这老板也太小心了。他们敢做你倒不敢言声了。难不成这千丈司的人个个练就了顺风耳不成。”羌柔笑着说道,声音却高了几调。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嘘——嘘——,小点声。被他们听到,你不在乎,我可还在乎我这生意买卖哩!”老板神色大异,一张胖圆脸竟顿时大汗满头,显然是怕极了千丈司。
羌柔见此不过一声嗤笑,扭头看下别处,林凡倒是觉得有点奇怪。按羌柔说的,这和千丈司矛盾最大应该的是城主府,但是面子上到底还没有撕破脸,这些商家店铺干嘛如此怕他们?
这老板很怕羌柔再大声嚷嚷,只得低声说道:“那是万木药坊的药农王老汉,看样子应该是给万木药坊送新采草药的吧。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竟给拦着了。这一边要进,一边要拦,就杠上了。”
羌柔见他说得含含糊糊、不清不楚的,正要再问,门外的哭喊声却大了起来。她和林凡二人出门去看,却是千丈司的人挟持了王老汉的孙子,眼看着便要带入内城去。那王老汉自是不肯,费劲地爬起身来想抢回孙儿,却又被千丈司使徒持刀逼退。
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更是厉声呵斥道:“告诉你,老头。正使大人刚才来的令,选了你这的孙子做徒弟,你啊,回家等着吧,亏待不了他。”
“你们……你们这是……咳咳,这是强抢啊,我要去状告城主府。”王老汉气得浑身颤抖,眼看便要晕厥过去。
“告给城主?您倒是去啊,这正使大人呐,只是收您老的孙子做徒弟,城主来了也挑不出半点错。哦,不对,我忘了您这内城都进不了,更别说城主府了。啧啧啧,真是让人难过啊。”这千丈司使徒嬉笑着,见周围人多眼杂倒也不惧,复换上一副神气神色,冲围观的人群说道:“布告慕城千丈司正使丁昆大人令,即日起,外城人入内时限缩短至一个时辰。”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四周的人终于耐不住了,纷纷质问道。
“这本来三个时辰就够短了,怎么又缩?”
“是啊,这也太短了。”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
“一个时辰够干什么?”
可是这些质疑到底不会被这些千丈司使徒所在意,也到底传不到内城去。这一众使徒丝毫没有理会众人的抗议,更没有理会早已晕倒在地的王老汉。持刀开路,神气十足地返回了内城。
众人有的还在小声咒骂,有的气恼离去,有的万般无奈地去办理入城手续,谁也没有注意到刚刚被抢了孙儿的王老汉。
只有羌柔和林凡二人,走上前去,把他搀扶到了路边的树荫下坐着。羌柔又向刚才的珠宝老板要了一碗水,给王老汉喂下了一颗随身携带的醒神药丸。过了片刻,王老汉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冤孽!冤孽啊!”醒来的王老汉老泪纵横,伤心欲绝。登时还要挣扎起身往内城闯去。林凡、羌柔见状,连忙将他扶住,出言相劝。
“老先生,您别急,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羌柔一边给他拍着后背,一边端着水让他饮下舒气。
“谢谢你们啊,孩子。今天……今天我就不该带孙子小虎出来,我糊涂啊!我本是来给万木药坊送药材的,可不止怎得,这帮畜生非说我出入的手牌是假的,非说我的药材都是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不让我爷孙俩进城。这也倒罢了,可刚才他们又不知是怎么接了那个天杀的令,突然要抢走我孙子。可怜他才十三岁啊!”说着,王老汉又是恸哭不止、悲痛万分。
“老先生,您放心。我们去帮您把您的孙子救回来!”羌柔本就看不惯千丈司素日以来的做派,当下便要出手相救。
“这……这不成。这千丈司是何去处,我不能让你们这两个年轻娃娃去冒险。老头子我啊,今日便一头撞死在这内城门口,看看这千丈司,看看这城主府到底还要不要我们活!”
“诶诶诶,你这老头,怎么这样。我们说救肯定能救,你要是死了,就算是他们放了你孙子,谁来照顾他。”见王老汉如此,羌柔也急了,没好气地说到。
“这……你们真的能救?”说起来,还是羌柔、林凡二人看起来太过年轻了,王老汉也是实在不敢让他们去冒这个险。
“能救,你放心回家等着吧。林凡,你说是吧。”见林凡半天没出声,羌柔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帮自己说话。
“是。你放心。”林凡虽性子冷漠,但对这种恃强凌弱之徒也是极其厌恶的。
何况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被学校开除的理由虽是打群架,可是实际却是林凡为了一个受霸凌的低年级学生出手,一个人对付了对方十数人。
尽管如此,林凡的学校还是在一番做做样子的调查之后开除了他。无他,只是因为对方托了关系,找了门路,林凡知道自己的父母亦可有此操作。但是一则他不愿再待在那腌臜环境,二则他也不愿说与父母知晓,便索性由着去。
这都是前话了,此刻的林凡神色坚定的回答,倒是让一旁的羌柔暗暗惊讶。
“若真如此。我王老汉在此先谢过二位。”说着,王老汉作势便要往下跪去。林凡二人怎肯,好容易拦住了,又劝解一番让他回家稍等,这才准备去往内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