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绝色是姑娘!”
“姑娘,要算一卦嘛?”
琅琊郡,玉河桥上,
路过的女子本来有些低落,看着眼前的算命先生打扮的少年,掩嘴一笑。
少年看着十七八岁,但是气质出尘,看上去英俊不凡,引得许多女子纷纷侧目。
“那你来给我算上一卦。”
看着眼前的少年,女子也不禁起了些兴趣,算命先生不应该都是年纪老迈,长须灰发嘛?
这个少年坐在那里,身前一乌木长桌,青衫长袍,哪里像个算命先生,倒像是个翩翩贵公子,在观河色入画。
这个少年自然是傅衍,青藤武院没落已久,要想招收弟子,修炼太玄授道篇,只能想想别的办法。
之前的那些孩子,资质不佳,刚开始修行,傅衍还是觉得先收一些资质比较好的弟子,从易到难更好。
于是,他就打算在这里找找有缘(好忽悠)人,但是直接招收弟子,效果不大可观,傅衍打算曲线收徒。
“那好,姑娘请写一个字,说下所算之事,在下为姑娘解答。”
眼前的女子容貌秀丽,未曾修行,傅衍已用天子望气数观之,头顶气运小云,颇为可观,但是却染翠绿之色,观其衣饰,显然家境富足,虽然错过了修道的最佳年龄,但对于现在的傅衍而言,这不是什么问题。
太玄门,万藏阁,有一门修行法决名为彩霞诀,很适合女子修行,而且对修道入门早晚要求不高。
“随便什么字都可以?”
“但写无妨!”
女子想了想,在傅衍的纸上写了一个字。
“清。”
“我算姻缘!”
女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傅衍,想看看他是有真才实学,还是空有其表。
“清字,谐音为情,也算契合姑娘所算之事,但是这个字可是不太妙啊!”
傅衍看着眼前的女子,故作可惜的说到。
听了这话,女子也有点着急,她现在确实有些郁结,姻缘不顺。
傅衍慢慢说道:
“清者,无论算前程,运势,吉凶都是好字,可惜,独在姻缘之上,极差。”
“三水为边,一水为单思,所谓一点流水似妾意,不归海去入君心。
二水为情投意合,两水融一滴,双手共白头。
三水则为滥情之象,三水意为海,说明你意中人是个海王,咳咳,也就是个滥情之人。
再看右边,主坐头,月为底,日为阳,月为阴,本因是相依之况,但此字,却是男子为主,把象征女子的月完全压制。
姑娘,你喜欢的恐怕不是良人,是个滥情之人。
女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傅衍,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说的居然丝毫不差。
“先生真乃仙人也,所测丝毫不差,请先生教我,该如何摆脱!我本来也发现他与其他女子纠葛甚密,但是他屡次求我,我一心软就...”
傅衍本来还有些许忐忑,这座玉河桥,情侣往来甚多,而这个女子神情落寞,独身一人,这就有些端倪了。
加上气运之云翠绿,傅衍有了不成熟的猜测。
天子望气术上有言,气运之云越大,此人的命格运势越重,也越难望穿,而有些气运之云的颜色,也有不同含义。
红色表示气运正盛,金色表示有王道之位格,黑色表示厄运缠身。
至于其他颜色,各有不同,天子望气术上也没有标准。
傅衍也没想到,
绿了真是绿了!
傅衍强忍住内心的笑意,故作高深的说道:
“姑娘虽然情路坎坷,但却有一丝仙缘,三日之后,青藤武院,或能解姑娘所惑。”
女子心中一喜,这个世界,无论,修仙问道,踏入武道,门槛都不低,能有这种机遇,多少人求之不得。
至于渣男,渣男都该死。
再看眼前的少年,心中更多了些许不明的意味。
女子欣喜的放下二两银子,然后眼神温柔,对着傅衍道别。
傅衍将银子放入袖中,然后施施然的继续打量过往的路人。
此次成功,靠脸,有些可耻!嘿嘿!
“大师,能给我算一卦嘛!”
“你印堂发黑,与我无缘,不算!”
一个长相黝黑的男子希冀的来到傅衍摊前,然后很快失望离去。
“你们几个想算什么?”
“呆师,先生留下算数课业,一个人练武需要百两银子,两个人一起就要一百八十两影子,三个人需要二百六十两!”
“你们是想算五个人需要多少银子嘛,这个我会!
“不是,呆师,偶们是想问,呆师你能不能借偶们几百两银子,偶们想学武。”
....
给五个孩子一人买了串糖葫芦,傅衍的摊前终于安静了。
日落西斜,
玉河桥上的行人渐少,傅衍无奈的准备收摊,气运可观的人不多,好忽悠的更少,除了那个女子,傅衍只忽悠到一个背着柴刀的乡下少年。
那个少年没测字,傅衍看他气运不少,比那个女子还有多,且有些许赤红之色,好说歹说,最后请那个少年吃了顿饭,才让他答应三天后去青藤武院看看。
准备收摊,但是此时桥上走上来一男一女,都非常人。
那个少女,身着霞衣,仿佛与天幕上的彩霞相辉映,又像是彩霞中下凡的仙子。
男子穿着蓝色长衫,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腰间悬挂一把长剑,黑色长鞘之上,各色玉石,玲琅满目。但是比起那个女子,却完全无法相比。
白云筑其身,彩霞织其衣。
脸若凝脂,杏眼丹唇,鼻梁微挺,增加了几分俏皮,微笑间,两个酒窝,好似熏醉了整片天幕。
傅衍的姐姐容貌已经是极为出众了,但是眼前的少女单论容貌,不输丝毫,甚至犹有过之。
而她头上的气运之云,足足有之前乡下少年的数倍,几乎到处都有红丝,
修炼太玄经之后,天子望气术也发生了些许变化,练气或者后天武者的气运傅衍都可以看穿。
那个蓝衫男子的气运也是不俗,不过比起那个少女,相形见拙。
傅衍故意咳嗽两声,吸引了一下两人的注意。
“两位,可要算一卦?”
彩衣少女名为于焕彩,是琅琊郡郡守之女,而男子则是琅琊郡守将萧景山之子,萧云河。
琅琊郡,郡守主政,守将主兵事,名义上守江归太守管制,但是品级相同,守将威势甚至更胜郡守三分
两家也一直有意结好,撮合二人。不过于焕彩一心修道,对萧运河向来也是不假颜色,顾及两家的交情,才勉强出来走走
倒是萧云河一直对于焕彩心有仰慕,看到桥上的傅衍,突然有了些想法。
“彩儿,我们去那个摊子试试吧。”
萧云河毫无掩饰对于焕彩的想法,甚至想去拉她的手。
于焕彩不着痕迹的躲开,语气平淡的说道:
“那便去看看吧,还有我有名字,于焕彩,不叫彩儿!”
“好的,彩儿!”
两人来到傅衍摊前,都是有些诧异,这个算命先生有些过于年轻了。
萧云河看着面前的傅衍,放下十两白银,笑眯眯的说道:
“你这是怎么个算法?”
“两位各写一字,说出测什么方面,然后我为两位解字?”
傅衍语气不变,淡然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有点意思!”
于焕彩红唇微启,轻灵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她虽然不信这些,但也想讨个好兆头。
萧云河眼神微动,他侧背于焕彩,轻轻一捏,手中白银生生留下两个印痕,然后将白银递给傅衍,冷冷的说道:
“那这位先生,可要替我们好好算了!”
傅衍看着萧云河的动作,又听到他威胁的话语,神色自若,不以为意。
于焕彩拿过纸笔,写了一个字,字迹娟秀,是个
“沧!”字。
萧云河看了看于焕彩,写了一个
“彩!”
“先替我解,我求姻缘。”
萧云河看向于焕彩,满眼都是不加掩饰的炽热,
“彩字,左为采,上作爪状下取木也,这也是公子你的求偶之心,但是木非花草,执意抓起,岂能做到?”
傅衍也懒得给这个态度恶劣之徒好解,居然捏银威胁自己。
“先生这就错了!”
萧云河眼神一凝,冷冷的看向傅衍,他没想到这个算命先生居然敢给自己如此作解。
他健步如飞,从玉河桥上直接跃到岸边,单手,将一颗一人粗的树木拔起。
然后脚步一点,瞬息又回到了玉河桥上。
“做到没有?本公子要的,向来没有得不到的。”
萧运河冷冷的看着傅衍,准备出手,丝毫没有注意到于焕彩阴沉下来的表情。
傅衍有些尴尬,这个世界确实有些不一样!眼神一转,傅衍又有了主意。
“公子不必着急,刚才只是一解而已,就算公子可以强行取木,但是采加彡,其意为霞,公子可否抓取?”
“天幕有霞,公子可取之?”
傅衍嘴含笑意,伸手指向天边彩霞。
“歪理邪说,我看你分明就是个骗子!”
萧云河脸色难堪,看向傅衍,眼中满是戾气,手掌握拳。
倒是一旁的于焕彩,看向傅衍,眼神有些异彩。
似是想到了什么,萧云河突然变得面无表情,他转身对着于焕彩说道:
“下九流之辈,坑蒙拐骗之徒,岂能通晓卜算之道,彩儿,我们走吧。”
萧云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居然和一个小人物斤斤计较,平白丢了颜面,这种人,不要他亲自动手。
“等等,我的字还没解呢!”
于焕彩饶有兴趣的看着傅衍,此人竟然真的推测出了他们二人的情况,她自然对萧云河没有兴趣,只等沧澜宗招生,就准备离开,天高海阔,修道才是最壮丽的风景。
“姑娘,何所求?也是姻缘?”
看这姑娘修为不浅,衣饰华贵,家世也必然不低,傅衍心理有了一些猜测。
若是猜的不错,这个沧,应该是沧澜宗的沧。
“我向先生求算一份前程,”
于焕彩笑着摇了摇头,酒窝微现,一如云霞轻摇,美不胜收。
傅衍心神晃动,有些呆滞。
“先生!”
傅衍急忙回过神来,尽量不去直视于焕彩。
这妹子真是祸水级别,动人心魄。
想了想,傅衍开口道:
“沧,左为三水,是无量之意,右为仓,上人下?,?有竹节之意,又有节骨眼的意味在内。”
“姑娘有无量前程,而且已到关键时刻,不久之后,也许就是“上人”了。”
于焕彩眼神一变,面前的少年和她年纪相仿,但是解字内容和她无比契合。
难不成真是一位懂得卜算之道的高人。
眼前的少年气质不凡,但是看不出修为,或许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根本不曾修行,二是远超自己,所以自己看不出来。
傅衍修炼的太玄经,自然不是凡品,若不是比他高上两个大境界,根本看不出他的修为。
傅衍此时根本没注意于焕彩在观察自己。他在想刚刚说的话,
上人,人上,字序颠倒,男女姿势也可道明。
傅衍感觉自己某方面的修为越来越深!
摇了摇头,傅衍看着似在沉思的于焕彩。心道,真是个好苗子,可惜不知道忽悠,咳咳,是否是有缘之人。
看到于焕彩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傅衍收起脸上的笑容,说得:
“今日就言尽于此了,若是姑娘得闲,三日后可以来青藤武院,或许会有一场不小的机缘!”
傅衍搬起乌木长桌,没有一点高人风范,转身离开。
桥上两人,
一人怒目,冷冷的看着傅衍离去的背影。
一人思绪万千,轻轻的道了一声:“青藤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