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日看不下去,帮江杳杳骂人:“你什么意思?她有钱就得白给你们花?欠你的啊?郭婷是谁逼疯的?让郭鲜艳出钱治病还亏着她啦?要脸吗?”
被当面指着鼻子骂,高飞一点不生气,不仅没半点羞愧之色,反而嬉皮笑脸向大黑调侃:“嘿,还生气了你看!”
之后厚脸皮对崔日承认:“是啊,要脸怎么活到现在?就得不要脸!”
大黑反而劝起崔日:“这种人你跟他气什么?没必要!倒是郭鲜艳肯出钱给郭婷治病,说实话我还挺意外的,那女人竟然还记得自己是妈!”
大黑帮忙劝崔日的时候,高飞不停在旁边“是啊”、“没必要”地帮腔。后来听到郭鲜艳,扭头看着大黑。等他说完,直接笑着反驳:“不是啊黑哥,她不是想给小郭婷治病才送来六院,是不想管她,眼不见为净,送过来自生自灭、爱咋咋地的!”
几人面面相觑。
宋清商问:“郭鲜艳跟你说的?”
高飞不屑和她说话似的,仍看着大黑和崔日,唾沫飞溅:“还用得着她说?我又不是没长眼!天天一张床上睡着,她乐不乐意出钱,愿不愿意搭理小郭婷,我还能不知道?”
大黑道:“那送六院来彻底不管郭婷了?住院费不给交?”
“那我不知道。”高飞耸耸肩,“反正说三院一块待着不行,进进出出都是同事,耽误她工作。”
嘴巴往宋清商的方向一吐示意,同时伸手比枪,道:“原来那财路,不是给这姐姐断了吗?砰!爆头对吗?”
大黑凶他:“我们那是制止犯罪!你懂个屁!”
高飞打哈哈:“大黑哥你说错了,我是屁都不懂。那啥,屁都不懂的人要撤了,各位大哥大姐还有啥指示没?”
说着又要往外走,再次被大黑拦住:“所以你在外面等这半天,就为了告诉我们这个?”
高飞装傻:“我告诉你们什么了?”
被大黑瞪了一眼,立马嬉皮笑脸投降:“嗯嗯嗯,就当是吧。咱高飞怕小郭婷饿死,所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给她来找新金主!”
看江杳杳一眼,提高音量,继续无赖脸:“是你们不要,这饿死可怪不到我头上了!”
大黑见再榨不出什么,扭头看向宋清商。宋清商摇头,也没辙。大黑遂让开去路,放高飞走。高飞出门跟出狱似的,对大黑点头哈腰,再三言谢。
临走,站门口回头说:“哦对了,你们刚才说那戒指,我尊敬的大哥好像也有一个呢!”
宋清商表情刚一变,大黑已两步过去,再次搂住高飞肩膀带回来,吼:“说清楚!”
高飞被勒得气息不畅,一边求饶一边说:“轻点黑哥,咳咳!”
宋清商示意大黑放开他,让高飞说清楚。
高飞一边活动脖子,一边揉肩膀,不当回事地说:“不就是个破戒指嘛,上面有V、N、L仨字母是不是?搞那么洋气,结果是不锈钢的,十块钱都没人要!操!”
这话听来,像是他拿高庭的VNL戒指去卖,但没卖出去,所以心生不满。
现场唯一的真球迷崔日听了,捶胸顿足喊:“你懂个屁,暴殄天物!”
宋清商催高飞快说,是否确认高庭有VNL戒指,怎么来的,哪里见过,还在不在……总之一堆问题。
听得高飞直摆手:“姐姐,我知道个屁啊,你们有这功夫直接去问他不好吗?”
问来问去,就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但来历去处、对高庭的意义等,却是一无所知。
没办法,只好让他走。
高飞这次有经验了,头也不回跑了,看得大黑直在后面骂:“废物!”
然后回头问宋清商:“到底什么戒指?”
宋清商遂把齐妙和戒指的事说了。大黑听完直拍大腿:“嗬,这么说,真是高庭那小子干的?”
猛然看到江杳杳,又指她说:“怪不得她老说要来杀她,原来就在身边呢!你这直觉——”直接向江杳杳竖大拇指代替夸赞。
江杳杳紧皱眉头,并不领情。
宋清商向大黑摇头。大黑后知后觉意识到这话不合适,挥手向江杳杳致意,说让她别在意,他是因为对他们太熟了,所以当自己人才口无遮拦。
江杳杳不理他。
宋清商问:“高庭是球迷吗?”
大黑和崔日闻言也都看向江杳杳。
江杳杳嘴唇动动,坚持说:“高庭哥不是坏人。”
大黑说:“是不是坏人得我们查了才知道。现在问你的是,高庭是不是球迷,为什么有排球比赛的纪念戒指?”
江杳杳说她不知道。
大黑遂吐槽说原来是假熟,然后在江杳杳不满表情中继续吐连珠炮,说让她舅赶紧再找一个护工,高庭最近是指望不上了。”
江杳杳愈发不安,问:“你们要把他怎么样?”
“配合调查呗,还能怎么样?”
大黑看着她和崔日说:“但对你们,排除他嫌疑之前,自然离得越远越好。不然万一出点什么事,都不好是吧?”
崔日和高庭不熟,但见过很多次,在江杳杳口里更听过无数次,大概知道他为人,所以一时很难将他和传说中的“血魔”画上等号。
江杳杳更直接拒绝:“我就不找!”
大黑无奈说:“你这孩子,不是你整天担心这害怕那的,说你还不听。”
江杳杳再次反驳:“要你管!”
大黑脾气直,要再争辩,被宋清商拉开,直接带离病房。
到了外面大黑还在生气,宋清商才说:“你有没有觉得,江杳杳和之前不太一样?”
大黑一惊:“不是高庭吗?怎么又扯到江杳杳?”
宋清商一脸心事地开口:“你们来之前,我已经和她聊了好一会儿,反正我觉得,江杳杳和昏迷之前不一样。”
说完眉头一紧,眼睛也不看大黑,陷入思考的样子。
大黑这才认真起来,问她:“怎么不一样?”
宋清商摇头:“说不清。第一次见她时那么胆小脆弱,可是不管问话还是什么,表达都清楚到位,没什么问题。包括这次,她嘴上也一直说害怕那个凶手来找她,可你看她的反应,尤其对付高飞,有半点受惊害怕的样子吗?”
大黑回想刚才江杳杳的表现,应该说有勇有谋,十分镇定。
但如果凭此就说江杳杳怎么样,似乎又脑补过度。
“每个人害怕的样子都不一样吧。”大黑揣度着说,“而且高飞又不是那个杀手,怕也怕不到他头上。”
“那高庭呢?你明明提示她高庭可能是凶手,她还……”
“那不也是没谱的事吗?而且她和高庭那么熟,怎么会凭我们一句话就害怕?这不符合人之常情。”
大黑说的不无道理,可宋清商还是觉得别扭。不管之前江杳杳对陈青山问题的回答,还是她刚进病房时看到江杳杳抱着苹果的那个表情,都让她觉得有问题。
大黑不解:“抱着苹果的表情能有什么问题?”
宋清商边在脑子里回想,边搜寻合适的词来描述:“与其说害怕,好像空白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