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红披着衣服飞也似得跑走了。
杨之勉则是陷入了沉思。
这……就是传说中的石女吗？难怪一直喊痛……
前世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这点基本的储备知识还是有的。
更何况，跟小炎在一起的日子他也不可能那么君子……
膜上无孔，月经……呃，这个世界应该叫月信……月信无法流出，普通人身体肯定会出问题。
但是，那是指普通人。
父精母血，乃人之根本，父为阳，母为阴，初精为元阳，初血为元阴。
修玄初期首要固本培元，所以男子要修元阳，女子要修元阴。
中期开始各宗门就发生了分歧，释教一般主张一直要修元阳元阴，玄教一般主张阴阳调和，密宗一般主张阴阳采补。
但无论如何，初期基本是一致的。
对女子来说，必须从小修玄，才能在初红来临之前控制住月信。
否则，初红一来，元阴受损，对修玄影响颇大。
也正因为如此，江小红才能躲过一劫。
在这个世界的医疗条件下，这类妇女病只能等死，甚至死的时候都不知道为什么。
当然，仙台宗作为一个全是女子的宗门，可能这方面也比较有经验，或许有应对办法。
但从江小红的态度来看，她自己是不知道的，至少暂时还不知道。
杨之勉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自己便宜老妈。
这种事情毕竟太过私密，杨之勉觉得实在难以在便宜老妈面前说出口。
而且，这种事情只要以后圆房就解决了，现在有没有必要把这种隐私暴露出来也不好说。
杨之勉叹了一口气。
他决定还是先隐瞒下来再说，毕竟有可能会让江小红尴尬。
“孩儿为何叹气？”
杨之勉先是一惊，然后转为欣喜。
便宜老妈竟然不声不响地来了。
“娘亲，你回来啦……”但转念又觉得尴尬，把被子拉了拉，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娘亲……你一直都在听着吗……”
李倾帘噗嗤一笑，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孩儿放心，小红出门之前娘亲已经尽量封闭了自己的五感……”
说着，李倾帘手一挥，地上的衣物就轻飘飘地飞进了罗汉床。
杨之勉也顾不得“尽量”具体是到什么程度，匆忙在被子里穿好了衣服，赶到李倾帘面前。
“孩儿叩见娘亲……”
杨之勉刚要下拜，只见李倾帘手一抚，一股玄力把他托了起来，送到李倾帘近前。
“没外人，那些假道学的繁文缛节就不必了，让娘亲好好看看……”
杨之勉把腰板挺了挺，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挠了挠头。
李倾帘伸手把杨之勉的衣领拉了出来，再把穿反了的右衽翻过来，然后把衣襟捋直，最后总算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神情。
她当然不是会照顾人的性格，做到这个程度也差不多了。
“孩儿，你长高了……”李倾帘抚上杨之勉的脸颊，眼中充满温情，若是有外人看到，谁都难以想象是那个名闻天下的大魔头。
说实话，无论杨之勉嘴上怎么说，作为一个穿越者，真要把李倾帘当成亲妈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也知道自己跟她没有血缘关系。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以李倾帘的身份地位，做到这个程度也足以令杨之勉感动了。
便宜老妈什么的当然是口嗨，杨之勉自知这个便宜不好占，真是拿命换来的。
但在这个世道，什么东西不需要拿命换？
铁凌轩、江小红又哪里容易了，搞不好就像前几天身亡的两个弟子一样，尽归一抔黄土。
即使李倾帘本人，能够窥视心声的杨之勉也知道她的不易。
在杨之勉眼中，李倾帘更像是一个地球上的大龄剩女高管。
与其说是“妈”，还不如说是“姐”。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
“娘亲，你倒是有些清减了……”
其实，李倾帘倒也未必真有消瘦，但杨之勉觉得关心一下总归不是坏事。
况且，杨之勉猜测她突然回来也是为了自己。
李倾帘一把将杨之勉搂在怀里，眼眶已经微红：“娘亲不辛苦，娘亲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杨之勉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便宜老妈原本应该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只是因为长期受到了压抑，又不好在门人弟子面前流露出过多的软弱。
杨之勉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只得大胆地挤进自己便宜老妈怀里，把头靠在她肩膀上，悠悠地说：“娘亲其实不必这么辛苦自己，仙台宗不是娘亲你一个人的宗门，只有同心协力才能长久。想当年诸葛武侯，鞠躬尽瘁，事必躬亲，最后只落得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娘亲也是自觉当初年少气盛，害得宗门凋零，想着尽量做些弥补……当年娘亲……唉，不去提了……”李倾帘突然言辞有些闪烁，进而话锋一转，“说起来，诸葛武侯的大名娘亲自然知晓，廖化此人倒也是略有耳闻，可这廖化作先锋官出自何典故？”
杨之勉刚想着便宜老妈应该是担心提起自己的身世，转头竟然被这问题噎到了。
杨之勉当然知道有些内容出自三国演义，但这段到底是不是出自正史就不知道了。
何况，这个世界和地球历史也不完全相同，地球的张角可不是玄者啊！
杨之勉只得抬起头，苦笑着说：“可能孩儿记错了，但大致就是那么个意思。娘亲你看，那曹氏后期手下也是能人辈出，还不是因为主君放手让他们自力更生。但刘氏手下，张飞、关羽亡故后就没什么能臣了。甚至于，邓艾兵临城下都没抵抗就投降了……”
李倾帘点点头，深邃的目光望着远方：“孩儿你说的虽然有些偏激，但也不完全错。娘亲也自觉这些年管的有点多了，自己心力不济，属下也没几个成才的，也就江小红、铁凌轩还能入眼……”
杨之勉再次把头埋进便宜老妈的肩膀，小声说：“孩儿忘了向娘亲请罪，自作主张把金陵的基业拆分了……”
“说什么呢……”李倾帘捧起杨之勉的脸庞，“你是我儿，有什么罪不罪的……何况，娘亲知道，孩儿你一半是为了我……那李子成，当年急着和我攀亲，现在做皇帝了，就开始挤兑我仙台宗，当我看不出来！”
“娘亲息怒。有道是，富贵深山有远亲，贫贱闹市无近邻。当年他不得势，自然要攀附我们，现在我们在他眼里成了贫贱，又哪里来的亲可言？”杨之勉不悲不喜，仿佛在说别人，“若不是还有娘亲这个天玄当顶梁柱，整个仙台宗怕是早被赶走了。”
其实，能慧和导善原本应该也是李子成对付李倾帘的砝码，但因为杨之勉从中作梗，现在明显倒向仙台宗了。
“所以娘亲想好了，金陵的产业都不要了。娘亲知道，孩儿当初只承诺了一半是担心驳了娘亲的面子。但娘亲又何尝不知金陵的产业有多么烫手，要不然当年也落不进我仙台宗的口袋。现在也不过尘归尘，土归土……”
饶是杨之勉早有心理准备，也被便宜老妈的大气吓了一跳。
女子大多小气，对于身外之物往往恋恋不舍，但李倾帘不亏是一宗之主，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人，又怎能和普通妇人相提并论。
“娘亲，其实孩儿还有另外安排，虽然……”
“不必说了……”李倾帘把杨之勉更加搂紧了，“孩儿尽管去做，娘亲就做你的顶梁柱……家里啊，果然还是要有个男人才行……”
“娘亲就不怕孩儿做司马昭……”
“你要做就做呗……反正娘亲也不会跟你抢后宫佳丽，到时给娘亲预留个老太后的位置就好了……”
就这样，两人开着足以杀头的玩笑，时间在温馨的空气中逐渐流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