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柯良一如往常地醒来、洗漱,去食堂简单地吃了一些东西,然后备好纸笔和书本,走向了书堂,准备着早读。
詹文珠也是早早地来到书堂,认真地背着书上的诗词。见到柯良到来,她微笑着打招呼:“早上好,柯良。我哥他还没来?”
“早上好。”柯良无奈地说,“你知道的,他一向踩着点来。”
“呵呵呵,他一直都是这样,你也劝劝他。”詹文珠笑道。
“劝不动啊。”柯良坐回自己的位置,拿出课本和笔记。
“哦哟哟,小天才来了啊。”苏文贞也是走了过来,“珠儿姐昨天为了和你幽会,可是拒绝了和我一起出去玩哦。”
“文贞!说什么呢?”詹文珠羞恼地拍着苏文贞的头。
“嘿嘿,你看,珠儿姐还为了你开始打我了!”苏文贞赶紧跑到柯良的身后,向詹文珠做鬼脸。
“好了,别闹了,快上课了,回位置上吧。”看着她俩嬉闹了一会儿,柯良摆着手示意讲师快要来了。
看着桌台前摆放着的滴漏,只差不到一刻就要到辰时,苏文贞和詹文珠立马回到了座位上。这滴漏上面的日、月、星壶用上好的陶瓷制成,里面装着盐水,即使是冬天也不会影响使用,下面的受水壶则是用铜制成,受水壶的盖中央插有一把铜尺,铜尺自下而上刻有子至亥十二时辰,铜尺前置一木制的浮箭,浮箭随着受水壶水位的提高而上升,从浮箭所指便可知时刻。
没过多久,讲师谭国繁便来到了讲堂,他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头发一丝不苟地拢了起来,里面穿着一件襺,外面套着一件黑裘衣。他放下书本,拿起点名册开始点名。
“仇宪军。”“到!”“时必清。”“到!”“温永佳。”“到!”“吕养浩。”“到!”……不一会儿便点完了全班三十四名同学。
“唔,大家都到齐了。”说罢,谭国繁抬头看了一眼詹文寅,继续说道:“马上就要考试了,我们要加紧练习,但是某些同学对待作业的态度极为不端正,所以我要强调……”
詹文寅撇撇嘴,嘟囔着说:“又是这一套。”
“……我要强调的就是这几点,现在我们开始上课。石申国以观测星象出名,所以他们的诗词一方面是在描述星象,另一方面暗含了对星象的解释,也就是对未来的占卜。”
“谭师,那么这些诗词灵验吗?”苏文贞举手问道。
“在很多时候,是很灵验的,但是有的修行者可以干扰这些星象,或者干扰他们解读星象的内容,因此谈到大事时基本上不会轻信这些东西的。”
“那,我们学院有相关课程吗?”苏文贞继续问道。
谭国繁皱了皱眉头,回答道:“有的,但是现在是古文课,不要再问无关话题。”
“好的。”苏文贞乖巧地坐了下来。
“把课本翻到最后一卷;柯良,你来说一下,解释一下崔枞仁的这句‘黄花今又为谁落,佳人无奈待春归。’”
“好的,这‘黄花’讲的是石申国当时的皇室,陈氏家族,皇太子陈源竟然荒唐地在登基大典上举办婚礼,而且对象还是一位有过婚约的女子。于是和这位女子青梅竹马的大将军岳群立马叛变,石申国的边境岌岌可危,登基大典取消;然而民众们早已对陈氏不满,于是岳群随后更是势如破竹,一路打进了皇宫,此时正值春天。”
“你说的不错,看来你对石申国的历史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事实上这句诗确实是预知了陈氏皇族的命运,但是作为以隐寓诗出众的石申国而言,现在看来却是有些露骨。因此崔枞仁尽管名声不响,但还是把这首诗放入了《石申国集赋》里……”谭国繁开始了他枯燥的解说。至少詹文寅是这样想的。
接着便是朗诵和练字,作为卫都学院首屈一指的书法大师,谭国繁这一手正规的斜纹体十分漂亮,就连对他有一肚子不满的詹文寅,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字。
“好了,大家回去后记得看完《石申国集赋》,然后写完册子上的练习题,记得每天都要练。”随着滴漏过了已时三刻,谭国繁合上了书册,叮嘱完这些,宣布下课。
“唔,谭老头的课永远都是这么无趣。”詹文寅走在路上,向柯良抱怨着。
“大家都是这样的,又不是谭师一个人这么讲。”柯良说道,“古文课一向是这么无聊的。”
“哦?我还以为你不会嫌无聊。”詹文寅笑了起来,“我们的小天才原来也和我一样啊。”
“……”柯良摇头苦笑。
“不知道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啊,我好想念李大娘的饭菜。”詹文寅揉着肚子说。
“呵呵呵,你昨天刚吃过。”
“这就是超越了学生和大厨之间的友谊啊。这难道不值得你为我写一部传记吗?”詹文寅一脸陶醉。
“墓志铭的话我义不容辞,传记之类的容我三思。”柯良义正言辞地拒绝。
“啧啧啧,这么想让我死,然后追我妹妹的时候就没有障碍了?不愧是小天才,心思倒是缜密。”詹文寅忽然一脸决绝,“不过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行了,别丢人了,到食堂了。”柯良没好气地锤了他一下。
“唔,李大娘的招牌红烧肉,我闻到了!”詹文寅猛地窜了进去,速度快的让柯良仿佛见到了当年土蝼的影子。
食堂里,詹文寅对着红烧肉大快朵颐,口齿不清地说道:“小良啊,等下吃完饭,要和哥哥出去玩吗?”
“不用,我打算回住所练字。”和詹文寅不同,柯良吃饭一向细嚼慢咽。
“练字?行吧,争取超越谭老东西,让他再也没有压制我的地方!”
“你是在说胡话。”柯良不紧不慢地吃完饭,拿着碗筷放到了食堂侧边的清洁处,留下了詹文寅大吃特吃。
“真是个绝情的人啊。啧啧啧。”詹文寅继续对付着自己一大盆的饭。“下午先去百工坊搜刮一波,再去棋社下会儿棋,嗯,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