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楼,卫都最著名的花楼,里面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后厨的手艺也是出色。因此吸引了诸多纨绔子弟前来玩乐,又是也会有一些达官贵人来此,为美人们一掷千金。
“作为卫都最有名的花楼,这里晚上才是最热闹漂亮的时候。”詹文寅兴冲冲地向柯良介绍着,“晚上这里的人才多哩,还会拉起花灯,开出花船,白天摆摊的小贩全都挤在这桥上买东西。可惜学院晚上就关门了,看不了什么东西。”
“有什么可惜的?既然一直如此那总会有机会看的。”柯良跟在詹文寅的后面,四处张望时,看到了被围起来的一块大石头,便想起了关于沉月河的事。
醉花楼在城北沉月河河畔,从城区出发,过了相思桥左转便是醉花楼,沉月河河水清澈,曾经的大诗人沈折西在此喝醉,扶着河边的大石头呕吐时看见了河里的月影,误以为是月亮沉到了河里,便写下了“相思人似天上霜,何时沉月此间河?”的诗句,于是后来的醉花楼建了的这座桥,便被命名为相思桥,本来的无名河也被命名为沉月河,那块大石头则是被称为“折西赏月处”。
詹文寅对此无感,不屑地说道:“只不过是一个酒鬼呕吐的地方,怎么就成了赏月处?真是够了。”
“那不是这样说,若是没有沈折西,就没有这沉月河,醉花楼也未必有这么红火。”柯良摇摇头回道。
“哦?你觉得那大诗人又如何?”詹文寅坏笑了起来,看着那块大石头说道:“据说这大诗人和当时的皇后可是青梅竹马,这诗里的‘天上月’,是不是……”
柯良鄙夷地看着詹文寅说:“你也就这些八卦记得最清楚了。”
詹文寅立马摆摆手说:“你这话太错了,对待历史就是要大胆假设,小心取证。要是拘泥于史书记载,怎么可能会有发现?而且该学的知识我一个也没落下啊。”
“哦?一个也没落下?那你说一说……”柯良作思考状。
“别,别,别,我错了,我没有认真学,我落课了。”詹文寅收起轻浮状,讨好地看着柯良。
柯良不再理睬安静下来的詹文寅,默默地看着沉月河的两岸,如今白天的这里并不是很热闹,唯一显眼的就只是对岸的醉花楼。
“要过去吗?”詹文寅问道。
“不急,再看看?”柯良没有急着进去,而是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景:行人并不是很多,但是时常有抬着的轿子或者华贵的马车经过;青石砖铺成的道路上遍布花纹,用于引导下雨时路面上的积水流向河里;河岸上停靠着四艘红艳艳的花船,桥下搭着两个网兜,里面收着詹文寅所说的花灯。
“走吧。”观察完的柯良走上了相思桥。
“唉,没想到第一次和我走上相思桥的,却是个男的。”詹文寅叹了一声,跟上了柯良的脚步。
“刚才是谁看不起这相思桥的?”柯良撇了他一眼。
“这俩没关系好吧,每年乞巧的时候好多小情侣都会聚在这里的,说不准就沾染上了姻缘气呢?”詹文寅不甘心地说。
“行了吧你,就别祸祸其他姑娘了。”柯良加快了步伐。
“怎么就我祸祸了?我祸祸谁了?”詹文寅瞪着双眼,一把抓住了柯良说道:“怎么就平白诬陷人了你。”
“是吗?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对女人只是玩玩,兄弟情才是真感情?”柯良戏谑地看着他。
“嘶,这个,嘶,我有,有说过吗?”詹文寅收回了右手,装出若无其事地样子挠着头。然后一惊一乍地指着醉花楼说:“哇!快看!那是三皇子的轿子!”
“三皇子?”柯良也是吃了一惊,按说醉花楼的名气再大,皇家的人也不会自降身份来这里啊,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
“哈哈哈,连皇子都来这里玩,我还有什么顾虑的。”詹文寅大笑三声,整了整发冠,昂起头挺起胸,迈步走向了醉花楼。
“犯傻?”柯良吸了一口凉气,完全没想到詹文寅如此的得意忘形。
詹文寅‘倨傲’地扭过头来,慢条斯理地说:“这就是你没见识了,皇家的眼光一向是卫都的风向标,他们看向哪里,哪里就是达官贵人们的聚焦点。”
“他不过一个皇子……”
“不过一个皇子?”詹文寅冷哼一声,“他不仅是皇子,还是太子的弟弟,王后生的二儿子,天机院的院长。即使因为他不是嫡出,没有办法继承皇位,他在卫都的影响力也不是其他皇子所能相提并论的。”
“天机院?”柯良疑惑道。
“嗯,这是奇怪的组织。”詹文寅眼中也是有些疑惑,“我也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但是似乎哪里都有他们,报社、筑路、治水……不管是哪个官府下的组织,都会有一个天机处来处理事务,据我推测,天机院应该是贩卖智慧的地方。”
“贩卖智慧?”柯良思考了一番,说道:“你的意思是,各个组织聘请天机院负责为其出谋划策?”
“对。”
“这不对头啊!”柯良惊呼道,“如果任由天机院这样发展,各个机构都会依赖天机院,然后失去作用,最后被天机院操控,王上不管吗?”
“这,我不知道。”詹文寅坦荡地说,“所以说这是一个奇怪的组织,而且就现在而言,尽管有人担心这样的事发生,但是完全没有这样的苗头。”
“看来这个三皇子不简单。”嗯……还是王后所生,柯良重点记忆了这个三皇子。
说着说着,两人便到了醉花楼前,三皇子的轿子格外的显眼。
“这便是皇子的轿子吗?”柯良看着三皇子的轿子,这轿子尽管华丽,装饰精雕细琢,极为细腻,但是没有半分逾越,完全符合礼制要求。
“是的,说来奇怪,一般来说,生在皇家必然会对皇位产生觊觎之心,然而这三皇子倒是从没听说过什么这方面的谣言,反而是在去年的年宴上主动替他的大哥背了个黑锅”詹文寅笑了起来,“不过他这蠢大哥,好像不怎么领情。”
“唔,你对三皇子印象不错?”
“谈不上不错,只是说没有厌恶感。”詹文寅停下了脚步,拿起了自己腰间的玉牌,用大拇指擦拭了一番后说道:“有的人,父母不过是个芝麻大的小官,便是嚣张跋扈,那些纨绔子弟更是如此。所谓的崇尚武力,更只是统治平民的工具,所以我对大部分的达官贵人们相当厌恶。”
说罢,詹文寅捏紧了玉牌坚定地说道:“我詹文寅,总有一天会改变这个国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