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见识过云裳带着内劲的掌风,面对秦忠山的双拳,林天穆自是不敢硬接,而是避让着双拳,再次利用自己灵活的特点,游走在秦忠山周身发起攻击。但秦家二十六路拳法突出一个大开大合,攻守范围极大,动作也十分迅速,让林天穆不得不惊叹。
抛弃游走,林天穆再换一种应对方法,这回他不再避让,而是腰腹发力带动胯骨,一脚直冲秦忠山面门。
所谓内劲就是核心发力带动全身肌肉,这种发力方式林天穆又不是不会,而腿比手长,以长打短顺带着侧身闪避,也是十分精妙的应对方式。林天穆练习格斗突出一个全面,带着全身力量的一脚飞踢,秦忠山被自己拳头带着的惯性差点闪避不及,登时左手举起护住面门,然后被林天穆踢得飞了出去,撞在了长桌上。
力度被打到长桌上,长桌也因为秦忠山被撞向胡万山,胡万山不敢怠慢,双掌发力赶紧撑住长桌。
秦忠山这一下不太好受,林天穆变招有些快,他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被踢出来,腰腹又装在长桌上,力气立马卸了一大半,再想用核心发力时,腰腹肌肉的损伤却让他感觉到疼痛,全力之下尚不能奈何林天穆,更别说现在了,当下心中不禁感叹林天穆应对之快和出色的腿功。
林天穆看着秦忠山再也无法全力输出,一颗心也放了下来。方才他也就是取巧,凭借着自己丰富的格斗经验想出来应对之策,也就是借助秦忠山出拳惯性试一试,取得了预期的效果。秦家拳法不可谓不精妙,更何况秦忠山除了拳法外,也擅使掌、刀、剑,继续斗下去他恐怕不能赢。
胡万山此时也收了掌,见两人停手,对他们的功夫也有了初步的判断。秦忠山内力强劲,拳法精妙,自己恐怕也不是对手。而林天穆虽然只在最后一腿用上了内劲,但他拳脚功夫邪门,一会儿如同泥鳅,一会儿又正面排山倒海,而且动作也不属于他认知当中任何一套拳脚功夫,在不了解的情况下自己很可能也会落败。
眼见着他们都不是自己能打过的对手,胡万山心一沉,敲了敲桌子。堂内赤蝎门人立马飞身而至,手上刀刃架在了秦忠山脖子上。
“你们在我的地盘上,为了要不要给我泄密就大打出手,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胡万山故作沉稳道,“这位仁兄想死的话不如直说,我这就给你喂五彩蝎毒。”
林天穆捏了捏拳头,刚才两个人都打上头了,眼下秦忠山却被赤蝎门人制住,他赶紧说道:“兄台莫慌,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来问我,他是我师父的表亲,要是死在这里而我安然无恙地回去了,师父那头糊弄不过去。”
“那行,把他给捆了丢进地牢严加看管。”胡万山指了指秦忠山,很快他便被带了下去。
这就是两人的目的,虽然中途出现了一点小插曲,但好歹秦忠山还是顺利地留在了这里。秦忠山被押下去的时候,还不忘在嘴上破口大骂林天穆不守规矩,欺师灭祖。
“这位仁兄,看座。”
听见胡万山招呼自己,林天穆重新落座,开口自我介绍道:“鄙人王亮善,京城人士,自幼随父母去江南府拜入匠宗门下学艺。”
王亮善是林天穆上辈子抓住的一个恶人,手段之残忍让他都感觉咋舌,这回要取假名就顺手用上了。
“原来是王兄。”胡万山也落座道,“不知能否把籍牌亮出来?”
“此番入京原是机密之事,带的是假籍牌。”林天穆摸出一块籍牌,用手丢向胡万山。胡万山定睛一看,上头写的是“朔州府朔州城吴三”几个大字。
用的是吴忠易改名前的籍牌,反正吴忠易除了卖诗就是跟在自己身边,也没人知道他以前叫啥名字,不用白不用。
“王兄考虑得倒是周到。”胡万山笑了笑,“那王兄与你那位师兄来京城所谓何事?竟致使你二人大打出手。”
林天穆说道:“实不相瞒,我二人此番来京城只为追查一件丢失之物,事关重大,不得不隐匿身份,也没通知京城堂口的师兄弟。”
“哦?丢了东西?”胡万山道,“什么物件,王兄不妨一说,我赤蝎门在京州颇有些能量,说不定能帮上忙,也好了却我们之间的恩怨。”
原先他们把林天穆二人找过来是想寻仇,可转念一想他们的匠宗背景,又见他二人展现出来地功夫,今晚堂口十来号弟兄想要把他们杀掉,代价会很大。再加上林天穆又表现出来十分配合的样子,反而让胡万山想赶紧把这二位爷给放走,不去趟这趟浑水。若是能帮上他们,他们回匠宗一说,赤蝎门能搭上匠宗的关系,那更好不过了,所以他才会想要主动帮林天穆。
林天穆又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盯着桌子思索了好一会儿,又抬眼看了看厅堂里的人,不知道是害怕人多打不过,还是铁了心要出卖师门,这才慢慢说道:“我们最近做出了一种新的火药配比,做火药的老师傅在京城堂口这块儿,总坛那头便想着送到京城给老师傅瞧瞧,一次性送了三车过来,可我们的车队在京郊被劫,押送的兄弟们全都死了,三车新火药也不翼而飞,总坛这才派我二人上京城来寻,总坛怀疑是京城堂口出了细作,便让我们隐藏身份过来。”
“新火药...”胡万山眯了眯眼睛,心思顿时活泛了起来。眼下他赤蝎门正缺硝石,上头安排出货的日子将近,眼瞅着就要交不上差了,如果能从林天穆这儿搞些火药来顶上,那任务不就完成了?
要知道,上头安排下来的事儿要是完不成,被灌五彩蝎毒都是轻的,至少半刻钟后就解脱了,可门里头还有其他奇形怪状的毒药,有很多都是让你死又死不掉,活又不想活的那种。
“王兄,找火药的事儿我们鹰旗接了。”想到这儿,胡万山赶紧说道,“不过还要和王兄商量一二,这新式火药,能否给我们鹰旗一些?”
“你们要这火药干什么?”林天穆问道,这次是真心问的,他一直都不理解赤蝎门一个江湖门派为什么要制作火药。
胡万山说道:“并非我刻意向王兄隐瞒,只是我也不知晓,只知道上头每个月给我们安排这些数量,我们也要按时间交货。”
顿了顿,他又说道:“如果王兄应允,那我明日就派弟兄们出去暗访。”
他实在太需要这些火药了,却见林天穆摇摇头道:“不行,这火药整个门派就做了三车,这回全在京城丢了,我是铁器门下的弟子,配方我是自然不知道的,你要我拿出更多来,我也没辙。”
一听这话,胡万山的眼神暗了一半。但其实林天穆是知道火药配方的,他脑子里装着百科全书,只要他想,现代火药都能给他配出来。只是现代火药这种威力巨大的玩意儿让赤蝎门拿到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