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水巷,这里是湾流堡里最古老的臭水沟,贫民窟,数百户一贫如洗的贫民,就像一窝拥挤纠缠的老鼠一样,在这片小小的区域里拥挤堆积。这里的住户有阴暗的窃贼,肢体残缺的伤兵,被娼馆丢弃的娼妇和各种各样见不得光的人。地下势力和各种黑色交易在这里横行无忌,律法在这里荡然无存,每天都有人在这里悄无声息的消失,又有人在这里突然之间一夜暴富,更有黑暗中的阴影传出流言,就算是领主,也要对这里退避三舍。
夕阳已在缓缓落下,污水巷的人流熙熙攘攘,在外游荡了一天的人们陆陆续续的开始回巢,现在这个年景,能在外面活动的都是很有本事的体面人了,没本事找食儿的人,都在路边阴暗的角落里躺着了,他们两眼空洞皮包骨头,一旦发现任何可以吃下去的东西,他们就会一瞬间扑过去疯狂的塞进自己饥饿的胃袋里,然后麻木的等待下一个机会,没人会在乎他们的死活,反正他们死后也不会留下任何尸体。而在他们即将死去的身体旁边,面有菜色的娼妓们正在努力摆出一副笑脸,尽力显摆着自己的姿色,只要一块面包,就能换来一次激情。
三个身披灰色麻布斗篷遮住了面容在人群中行走着,特立独行的他们格外的扎眼,引人注目。但是人们不敢正眼看,只敢用余光偷偷的打量,然后低头做自己该做的活计,在这里,多说一句话都能招来杀身之祸。
三人钻进七扭八拐的脏乱小巷,终于在一个人声鼎沸的酒馆门前停下,站在酒馆门口的娼妓们顿时花枝招展的迎了上来,将面前的三位贵客请了进去,在污水巷里,能穿着全套衣服还有一双好鞋的,都是了不起的贵客,可是能榨出不少的好东西来。
这是一处纷扰脏乱的酒馆,地方不大,七八张桌子却满是拼酒的醉汉和呐喊赌博的赌徒。娼妓们甚是熟练的贴在这三位贵客身上带着他们来到了吧台前,七嘴八舌而又自作主张的给这几位顾客点了一大堆自己需要的东西,酒还有食物。
这三位客人却不说话,只是冷冷的坐在那里,低矮的罩帽遮蔽了他们的面容,让他们充满了神秘感又增加了几分诡异。
“滚开,你们这些肮脏的臭水沟烂泥,再打扰我的贵客,我就把你们扔到后院去喂狗。”吧台后面的中年男子朝着娼妓们喊了一嗓子,脸上的疤痕因为愤怒而涨红欲裂。
娼妓们一个个不开心的走开了,扔不死心的回头挑逗着这眼前可能的生意。三人其中一个矮个子扭头看了看,旋即又回过头来继续沉默着。
“这些臭泥巴永远不知道什么叫规矩,哼!”刀疤脸生气的锤了一下桌子,回头看着面前的三人。“三位要点什么。”
叮~一枚光鲜的银币落在了吧台上,发出了清亮的响声,也吸引了刀疤脸的目光,他飞快的伸出剩下三个手指头的手掌按住了那枚银币熟练的装进口袋,一张刀疤脸瞬间变的人畜无害起来。
“我叫刀疤杰克,这片污水巷我还算是小有名气,不知道三位贵客需要点什么?”
一个沙哑怪异的声音从居中那个人的兜帽下传来,“我听说,你这里,还有一些特别的货物。”
刀疤杰克的一张笑脸瞬间冷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银币按在吧台上推了回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叮~又是一枚银币从居中一人的手上弹了出来掉在了吧台上。刀疤杰克瞬间伸出另外一只手掌来按住了那枚银币。一双眼睛透露着惊讶。
“给我货,有钱赚。”那只罩帽下,一双黑色的眼睛透露出诡异的目光,“交易过会,再无交集。”
刀疤脸双手按在吧台上,一双眼睛乱转的迟疑着,旁边两个魁梧的壮汉察觉到了刀疤脸的怪异,从旁边的牌桌旁站了起来看向了刀疤脸,刀疤脸朝着他们摇了摇头他们还又坐下,只是一直关注着这边。
刀疤脸杰克犹疑了一阵似乎很犯难,他撵了撵手里的银币抬起头说,“世道艰难,想看货,得加价。”
居中的男子低下头似乎思考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刀疤脸愉快的把两枚银杯揣进了口袋,一摆头示意三个人跟着自己,便离开了吧台向旁边的侧门走去,又有两个壮汉跟了上来,几个人穿过了侧门向后走去。
酒馆后门是一条脏污的雨巷,刀疤脸带着三人在一处地窖处停下,一个成年男性在这里把守着,看到刀疤脸杰克过来,便打了地窖的盖子,下面露出了一条阶梯显然是一处密室。
几个人走了下去,只觉得这地窖里地面潮湿空气粘稠,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紧接着彭的一声,地窖的入口便关上了。刀疤脸看着面前的三人似乎并不喜欢这里,这才放下心来,他笑了笑,话多了起来。“你们放心,我刀疤脸杰克在湾流堡还是有些势力的,虽然这门生意断了些日子,但是我这里依然是有好货。”
为首的斗篷男似乎并不想听他啰嗦,“带我看货,好不好我说了才算。”
刀疤脸杰克并不生气,他站在原地搓了搓手一脸的为难,“规矩毕竟是规矩,您应该是懂得的。”
“开个价吧。”
“再加三个银币。”刀疤脸杰克伸出他那只有三根手指的右手,一脸狡诈的笑着,“不二价。”
为首的罩帽男一弹手,又一枚银币飞了出来,刀疤脸赶紧伸手接住。“收起你的小心思,快带我们进去。”
刀疤脸杰克嘿嘿讪笑两声,把银币小心的装进了口袋,继续带着三人向前走去,“也就是您,如果是别人,可不会这么轻松让他看货的。”
地窖里的密室又湿又滑,气味又脏又臭,在火把不甚明亮的火光下,不算笔直的通道两旁,一个一个带着栅栏的隔间吞噬着弱小的光亮,走了几十步,几个人在其中一个隔间外停下。刀疤脸杰克回头笑了笑,将火把在旁边的土墙上插稳,拉着栅栏上的一条金属链子使劲拖动起来,链子的那头似乎束缚着什么活物,它发出一阵阵微弱的嘶吼,一点点被拖了过来。
它反抗的举动似乎惹怒了刀疤脸杰克,他腾出一只手来抓过栅栏旁的一根木棍狠狠的抽打在一个事物身上,让它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吼,也让它无力再反抗这种粗暴的拖拽,终于被缓慢的拖拽到栅栏跟前痛苦的缩成了一团。
刀疤脸兴奋的摘下了火把照亮了眼前的事物展示给兜帽男看,“怎么样,很鲜活吧?叫声也很美妙呢。”
为首的兜帽男嫌恶的捂着鼻子靠了上去左右端详了一阵,又嫌恶的摇了摇头退了回去,“不算好,甚至说不算合格,主人一定不会满意的。”
刀疤脸一瞪眼睛激动起来,一步就靠了过去,“您再好好看看,我做这行十几年了,这可绝对是好货啊,不然,我也不会冒着风险留到现在,您再好好瞅瞅。”
为首的兜帽男似乎被刀疤脸说动了,又打量了几眼,终于勉强点了点头。“开个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