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恩离开后,楚垣把餐具清洗完毕,刚准备往床上躺,就有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一转身,便对上一张俏皮的脸,一双眼睛就像两颗黑曜石一般乌黑锃亮。
这不是住对面那个房间里的女孩么,二十岁的样子,刚刚见过的人里,好像只有她没对自己表露敌意,只是面上那种不知为何会有的幸灾乐祸的不屑之色让楚垣猜不透。
“你有事吗?”楚垣疑惑道。
“是你有事。”女孩毫不拐弯,直接切入主题,“你被那帮霸凌团的人盯上了,他们会对你下手,你要小心点,今晚最好别睡觉,随时提防着点,他们可能会要你命。”
女孩嘴里说着话,眼珠子却在四处张望,用目光将楚垣的行李和随身物件等全部收入眼里。话刚说完便将楚垣刚从手腕解下放在桌子上的名牌手表顺进她自己的衣服包里。
那表是早上李维恩给的,李维恩那个超大客厅里有一个豪华饰品柜,比奢侈品店的展柜还高端,按类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名贵饰品。
那些东西看在楚垣的眼里,除了值钱以外,并没有特别的兴趣。
可李维恩不是这么认为的,他说既然跟了他,就不能寒碜,所以楚垣必须选一个戴上,随便哪件都可以。
李维恩当时那语气特别强硬,有一种不拿一个我就打你的意思。
楚垣无奈,只好从手表堆里随便拿了这块表,不同于其它饰品,手表至少有点实用价值。
女孩把手表顺走,楚垣看在眼里,却并不作声,毕竟不是自己花钱买的东西,而且李维恩那里要多少有多少,没必要心疼。
倒是女孩说的话让楚垣十分不解,楚垣只当是玩笑,于是反问道:“真要做这种事情,他们肯定会保密的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孩笑道:“这你就别管了。我只能说这么多,要是被他们知道我来过,他们也不会放过我。”说罢,右手一摊,做出索要东西的动作:“还有值钱的东西没,有的话都给我,你死了以后它们也好有个新主人保管。”
……
我特么还没死,就把我当死人,你是不是欠揍?
要不看你是个女的,我保证不打死你……
来者不善,没必要跟她客气,于是挑逗道:“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我看你长得挺标志,为人似乎也挺随和,我也是个随和的人,不如咱俩就在这里将就着约一个,我会把门锁紧一点。”
“你……”女孩俏皮的脸颊瞬间有些泛红,眨巴着双眼,露出一副吃惊的模样,似乎不敢相信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斯文人居然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
对楚垣提出的要求,女孩避而不答,只回了声“流氓”,随后身体迅速缩成一片黑影顺着地板和墙壁从极其狭小的门缝潜行而出。
这种奇特的行走方式令楚垣赞叹不已。
女孩走后,楚垣一阵郁闷:有人要我的命?有那么恐怖吗?虽然是培养杀手的地方,但大家都是学员,还都是同一个组织的,不会那么惨无人道吧?
楚垣简单洗了洗,躺上床怎么也睡不着。
原本他还以为睡在这里一定比睡在李维恩那里要踏实得多,不用担心有人突然闯进来要他的命,更不用时刻提防着李维恩。
可经女孩那么一提醒,又有了危机四伏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楚垣困意来袭,也顾不了危险什么的,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睡意朦胧中,楚垣隐隐地觉得有点凉飕飕的,好像身体被一团冷风缠绕包裹着打转一样,不由得打个冷战,随即“阿嚏”一声,一个喷嚏从自己鼻子里打出来,楚垣这才惊醒过来。
然后发现——
自己竟然飘在半空中,下方是宽敞的训练场地,好几个人就站在场地上看着他,眼神和表情全是充满敌意的厌恶和嘲笑。
还真来了……
那些人,不就是走廊上对他敌意最重的那几个么!
楚垣瞬间明白了原由,看来是被人看不顺眼,被教训了。
只是他不明白,那些人对他充满敌意的真正原因。
不管怎样,现在这状况,算是校园霸凌的升级版吧。
看来那个女孩说的是真的。
没人来管一下吗?这里的负责人哪去了?
呃……这个时间好像确实不会有人来管。
基地分两个大区,业务区和教学区。
业务区不分白天黑夜,有好几组按时换班,全天都在工作状态。而教学区,到了夜间,除了特殊情况,学员会按时休息,导师要么休息,要么自愿到业务区找点其它事情做。
教学区虽然全天有人值守,但这个时间的这个地点,除了巡逻的人偶而查看一下,几乎不会有人来训练场。
这几个学员在基地都待得比楚垣久,对这里的作息时间规律之类的,都十分清楚,他们是抓住两次巡逻之间的空档这段时间对楚垣下手。
见楚垣终于醒了,场地上一个戴眼镜的男学员戏谑道:“看咱们的小师弟真是有雅兴,月黑风高的夜晚跑天上去看星星。”
寸头男闻言,一巴掌拍在眼镜男脑袋上:“别特么给自己脸上贴金,谁是你师弟?人家的师父是晋修,怎么会把咱们放在眼里!”
一个刻薄的女声道:“就是,人家可是一来就抢了咱们洛大哥名额的超级天才。”
站在最前面那个个头最大,看起来最皮糙肉厚的“洛大哥”,两眼一横,左手一扬:“都别废话,让我来教训他。”
说罢,右手一挥,楚垣便从空中自由落体掉下来……
楚垣内心是无语的,难道自己长了一副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模样吗?
只不过对方这种程度的魂法,似乎不咋样,自己随时可以脱离他的控制。
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如就装装可怜求求他们。
“等等,等等……我有话要说……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