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是我，艾莉亚”艾莉亚哑着嗓子开口。
艾伦轻笑，他当然知道是她，可他不能回头，不能见她，不能同她说话。
“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应该，不应该让你来，不应该让你陪我做面包，对不起”艾莉亚像是要哭断气，慢慢走向艾伦。
艾伦轻叹一口气，“站那，别动了。”
艾莉亚顿住，吸了吸鼻子，“我想看看你，就看一眼，求你了。”
“别哭了”艾伦没转身，“这么长时间打工挺累的吧，现在没有我烦你了，回去吧”
艾莉亚看着他胸膛前衣服布满了血迹，咬了咬唇，泪眼朦胧，还是忍住了眼泪。
“没有救了吗？”
“嗯。”
“还有多长时间”
“俩天前感染的，今天或者明天就挂了”艾伦起身，离艾莉亚远了些。
“先生”艾莉亚要朝艾伦靠近。
“站那”艾伦气息似有些不稳，“听我说完。”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回去，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明白吗？”
艾莉亚与艾伦隔了一个床，艾莉亚轻轻跪坐在左侧的床边，她明白，这不仅仅是一床之隔。
这是生死之隔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先生，别离开我，求求上帝了……”
“如果你因此染上鼠疫，我便诅咒你不被神原谅，下地狱，这一辈子都厌恶你。”
艾莉亚失魂落魄地坐在病房外面的地上，看到医生来来往往，艾莉亚看到了他们脸上的防护面具。
“可以给我一个这个面具吗？”
医生看了一眼艾莉亚，“物资匮乏，不可能给你的，别在这添乱。”
看着医生离开，大钟表响起了夜晚十一点的敲钟声。
艾莉亚四下环顾，跑步看过一个接一个的隔间，找了两刻钟还未发现防护面具。
突然一个身着白衣大褂的人拽住了她的手腕，艾莉亚似小鹿般一惊。
“你在干什么”那个人带着防护面具，只能看见一双漂亮的墨色眼睛。
“我……”
“库房在前面右转第三个房间，如果你拿走一个，就必须让这个面具物尽其用”男人直起身子，离开。
医生忙忙碌碌，无暇顾及艾莉亚，艾莉亚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看到所剩无几的防护面具，犹豫了一下，拿起一个戴上。
直奔艾伦的病房，艾莉亚气喘吁吁地推开门，看着躺着病床上的艾伦，艾莉亚的面具起了雾气。
“先生……”
艾伦艰难地睁开眼，胸口便被撞了一下，艾莉亚环住他的脖子，哭的泣不成声。
一只苍白的手缓缓抬起，放在艾莉亚头上，“不哭了。”
他的颧骨上有着点点黑斑，唇色渐渐发紫，一个虔诚的吻落在防护面具上，“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艾伦缓缓闭上眼，嘴里的血腥被生生吞下，巨大的疼痛似乎也不复存在，黑暗中看不见也摸不到，只能听见艾莉亚渐渐消散的号啕大哭。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病房里多的是痛哭声，病房外多的是奄奄一息的患病者。
“510号病人死亡”医生将艾莉亚拉开，“送去火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