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现在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打打杀杀的年代了,又不能延年益寿又不能放电喷火省个水电煤气费什么的,修炼个什么劲。
赵思凡可不管安雨晴的虚影在身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心说修炼到长生不老得五百年啊,我一百年都活不上,还谈什么修炼!自己一个凡人,睁眼就是柴米油盐一日三餐房租水电的,上班养活自己才是要紧事。
他倒是想的很开,虽然被人控制很不爽,但是好在这个安雨晴好像对他没有什么恶意,而且好像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自己完全应付的来。
赵思凡熟稔的走进一楼公共厕所水池,刷牙洗脸洗头一气呵成,甚至还脱了大裤衩洗了个澡,任凭安雨晴在他耳边唠叨了一个小时。
看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的安雨晴直接钻回紫府识海休养去了。
赵思凡尝试着喊了几声,发现安雨晴在识海里一动不动闭目打坐,乐开了花。
“饶你是三千八百年的女鬼,也不是得喝老子的洗澡水!”
他洗漱完没直接离开,倒是哼着歌转向了左手李婶的屋子。这李婶每天起早贪黑的做生意,赵思凡是昨天回去倒头就睡了,她早上还要做了包子去街上卖早饭,夜里忙活了好一阵,一大早起床蒸了包子,早早的就出门,屋里一团乱来不及收拾。
他细心的帮李婶打扫了整个屋子,倒了昨天的垃圾,顺手把几个大蒸笼都洗好晾在窗台。临走看李婶家桌上摆着一盘还温热的包子,赵思凡咧嘴一笑,顺手拿了一个就塞在嘴里。
结果叼着包子刚出门,却看着李婶泪眼婆娑的挎着菜篮子回来了。赵思凡赶紧把包子塞进嘴里,三口并做两口囫囵吞下,噎的他青筋暴露差点没背过气去。
“哟,李婶今天回来早嘛。”赵思凡端着脸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唉……”李婶红肿着眼睛,叹着气回屋,幽幽的说了句:“小赵啊,还是你们有文化的好,能找着稳定工作……”
相处这么长时间,赵思凡早把李婶当成自己的妈妈一般,这明显自己老妈在外受了委屈,他怎么能坐视不理。
“李婶你可别这么说,我这就一无业游民,大晚上还要跟你去景区倒腾小商品,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赵思凡察觉出了李婶的不对劲,一转身又跟了过去,倚着门框插科打诨:”要不是看李小宝马上大学毕业要接你去大城市挣大钱,我早跟你合伙开个包子铺了……可说好了,你要是搬燕京去了,这包子手艺可得传我。”
“就知道贫!”李婶一看盘里包子少了一个,这才想起刚回来时赵思凡噎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又好气又好笑,拿起一个包子又塞到赵思凡嘴里:“包子都堵不住你的嘴!”
不过这一笑,李婶心情好了不少,放下篮子说道:“你这孩子,也不去找个正经工作,天天跟我们这些小贩胡闹。做生意的,终归是要看人眼色。”
赵思凡一愣,故作轻松问道:“怎么啦,张麻子又吃包子不给钱?遇到我非收拾他。”
这个张麻子是本地有名的无赖地痞,仗着自己和刘氏集团一个科长有点亲戚关系,经常和三五狐朋狗友欺行霸市。加上这里本来就是近郊城乡结合部,俗称流民街、三不管,久而久之张麻子恶名远播,成了流民街一霸,为祸乡里,大家是敢怒不敢言。
“你可别乱来。“李婶还真怕这小子去找张麻子麻烦,想想张麻子人高马大的,赵思凡这个小身板,怕禁不住张麻子一拳的。
“张麻子说刘氏买下了流民街的地皮,从明天开始每人一个月要交一千块钱的摊位费,不然就不能在流民街做生意。”
“没听说啊?“
“谁知道真的假的,唉,这一个月还不知道挣不挣得到一千块钱呢……算了算了,惹不起躲得起,赶明儿我坐公车去市里学校卖包子去,远点就远点吧。”李婶叹了口气,又开始和面忙活第二天的活计了。
赵思凡知道李婶是故意宽他的心,且不说去市里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这一大早的,也没车次啊。估摸着李婶算计着能早两个小时先出门,挎着包子走上一两个小时路徒步去市里,赶在学生上学前卖掉。
他看着李婶忙碌的背影,忽然心中有了计较,悄悄的退了出去。
赵思凡找到张麻子的时候,这货正和一众小弟在大排档里吆五喝六吃霸王餐呢,大排档老板老王在一边勉强陪着笑,只是这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毕竟吃霸王餐就算了,还闹这么大动静,哪还有客户敢上门,唉声叹气间看到赵思凡朝档口走来,主动招呼:“小赵啊,吃饭没?王叔亲自给你炒个大菜。”
赵思凡周末不忙的时候经常帮李婶卖包子,跟老王一众小商贩还是挺有感情的,没事经常帮忙他们扛个煤气罐扫个地什么的。
他看张麻子一伙人在里面闹腾,皱眉问:”不吃了,王叔。听说刘氏买了流民街地皮,还要开始收管理费,真的假的啊?这张麻子不会是假传圣旨吧。“
王叔赶紧捂住赵思凡嘴:“你小点声……市里说是流民街改造计划,可没说收经营管理费啊,况且是假传圣旨你也没地方说理去啊。“
“那他凭什么收咱们管理费?不行,我去问清楚。”
赵思凡也不顾王叔阻拦,走到张麻子那桌,扯了个凳子坐下就问,“张老板,刘氏真的要买下整条流民街?”
“是啊?你也是来交管理费的?压三付一,刷卡还是现金?”张麻子醉眼朦胧,还以为眼前这个小伙子是来交钱的,伸手一招,一个小弟立刻会意,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个pos机,满脸谄笑的递在两人间。
“张老板,刘氏收管理费,也得等收购之后吧。”
张麻子一听,这话里有话,也搞不清楚他什么意思,回到:”这是预收管理费,等改造完了可不是这个价了,我这是给街坊们内部价,怎么,不乐意?“
“那有什么通知文件吗?”赵思凡问,“没有的话总得留个发票什么的吧,不然到时候刘氏不认账怎么办。”
张麻子脸一下沉了下来,还没等发话,身边十几个小弟就纷纷起身,把赵思凡团团围住。
“收你几个钱,还要什么文件吗?”张麻子嘿嘿冷笑一声,”你是忘了流民街谁说了算。“
赵思凡不为所动,就像那晚对着刘崇文一样,正气凌然:“我觉得张老板你总得讲道理、守王法,没有正式通知,你怎么随意定价征收管理费?!况且……”
可惜赵思凡一通嘴炮对付刘崇文这种自恃身份的大人物可能有用,这张麻子本来就是流民街一霸,哪有耐心听你讲什么大道理,一招手:“兄弟们,给这小兔崽子长长记性,让他知道,我就是流民街的王法。”
身边小弟们早就按捺不住,抄起啤酒瓶折凳一拥而上,要给这个不开眼的小子一点厉害瞧瞧。
赵思凡从小到大混迹福利院和街头,地痞流氓间的斗殴也经历了不少,可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起初还能抵挡,很快就力竭,刚歪头躲过一个飞来的啤酒瓶,却冷不防被一脚踢倒在地,双手抱头只有挨揍的份了。
“打,狠狠地打!”
“揍死他,敢跟张哥摆谱!”
“自己人!自己人!你看准点!”
……
王叔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又不忍心看赵思凡挨揍,赶紧替赵思凡求情说:“别打了别打了,张哥、张爷,小家伙不懂事……今天消费都算我的,老汉再送各位大哥几箱啤酒,放了他吧!”
张麻子剔着牙斜了老王一眼,开口道:“王老头,你也是流民街老人了,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张爷,你饶了他吧,再打出人命了!”
“我看你就是对我有意见,故意找个小家伙来拂我面子的是吧!”张麻子一张胖脸五官扭曲,恶狠狠的喊道:“都这样的话,我还怎么服众?来人,连这老家伙一起打,这里东西都给我砸了!”
几个小弟应了一声开始,对着王叔一阵拳打脚踢,另外几个开始拆棚掀桌打砸起来。
王叔一把年纪哪禁得住这些,几拳下去就伏在地上有进气没出气了,喃喃道:“别砸……别砸……”
看着一老一少倒在地上,张麻子肆意狂笑,每当这种欺行霸市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是流民街的皇帝,他原本也是流民街底层小市民,后来自己姐姐嫁给了刘氏集团一个科长,自己身份水涨船高,立刻就有人开始巴结自己。
大抵小人得志就是这样,一朝得势往往不是想的如何造福一方,而是一方面竭尽巴结上位者,更加变本加厉的欺压弱者,以此获得病态的满足。
“安雨晴!”
一声暴呵让张麻子吓了一跳,几个小弟也停了手,看着赵思凡喊了一嗓子,开始躺在地上自言自语起来,一群人纳闷,不会是给这小子打傻了吧。
此时安雨晴凝成了虚影,似笑非笑的看着赵思凡,周围人自然是都看不见的,看上去就像赵思凡正在自言自语:“我都快给人打死了,你就这么看着?”
他此时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自福利院到独立出来自己讨生活,见过的好人总比坏人多,坚信人性本善,总以为什么事情靠沟通都能解决的。然而他此时才明白,有些时候,拳头才会决定你有没有话语权。
“呐,你不是不修炼吗?你不是要自由吗?这会儿喊我出来干嘛,给你收尸?“安雨晴有点幸灾乐祸。
赵思凡闭着眼,纵有不甘此时也不能和她争辩,说道:”帮我这次,条件你开。“
“好咧,说好了可别反悔。”安雨晴笑吟吟的答应下来,旋即手指触向他眉心,化作一团青光钻了进去。
赵思凡瞬间觉得二人神识建立起了某种链接,安雨晴轻而易举的夺得了这副躯体的掌控权。
只见他在一众打手的诧异注视中缓缓坐起,用安雨晴的口吻冷冷说道:“现在就教你修炼的第一课——强者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