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唯川迷迷糊糊睁开眼,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姜南,他只记得自己到运河视察,然后在酒楼里喝一杯酒……酒被下了药!
“醒了?把衣服脱了。”
“师父?脱衣服?这样不太好吧?”
[那你手倒是别脱鸭。哼哼,口是心非。]
晏唯川利落地把衣服脱光,一脸害羞,“你轻点儿。”
他只觉得自己后背有点凉凉的,过了一会儿,后背开始火辣辣的疼。
[只是给他上个药,为啥他把裤子也脱了鸭?]
有病。
“除了上药,师父就不想干别的吗?”晏唯川在床上笑得一脸妖娆。
“不想。”
“师父真是不解风情。”
他轻轻拥住姜南,忍不住越收越紧。
在她耳边呢喃:“师父,我好想你啊,感觉就像梦一样。”
他好累,真的好累,好想就这么抱着她永远不放开。
“放开。”
“不放。”
“放开。”姜南平静的重复。
“不放,怎么都不放。”晏唯川哼唧道,还一直在蹭着。
“你自找的。”
[害,像人家一样乖一点多好鸭,现在好了,黑屏了叭。]
姜唯川心满意足看着自斟自饮的姜南,觉得从来没有这么放松开心过。
“师父这些年一点都没变。”
“仇报完了?”
“还没,不过,就快了。”
“那你继续,我走了。”
“师父真是无情,那你还会来找我吗?”
“不会。”
晏唯川苦笑道:“无妨,师父若是不急,可否别那么快给我找师娘?”
“不会有。”
“也是,那,祝师父一路顺风。”
“嗯。”
看来,要快一些了。
[宿主,这一次我们去漠北怎么样?]
“嗯。”
[我康康漠北有什么好吃的,呀,漠北这么荒芜的嘛?要不我们不去了叭?]
“去漠北。”
[好叭。]系统委委屈屈的样子,[听宿主的。]
一人一统一路上慢悠悠地走走停停。到了漠北之后,发现全都是沙子。万里黄沙,充斥着一种寂静,甚至是死寂。
没有一点声音,连风声都听不见。
这里不错。
[可是人家感觉好像有点渗人鸭。]
就在这里。
[这里一户人家都没有,除了宿主没有一个活人。]
嗯。
为啥觉得宿主很喜欢这里,是因为足够安静嘛?
事实证明,它猜的不错。
姜南挖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地洞,躺了进去,一睡又是三年。
宿主要睡好久鸭,我有点无聊了。我康康,电影都刷了两遍了,羊羊五千集也看完惹,巧克力也吃完了……
[还剩一些留给宿主的奶糖……]系统捧着手里的奶糖自言自语。
不许动。
[欸,宿主你终于醒啦!这些糖都是留给宿主的喔,人家一个都没吃呢。]
还好忍住了。
呵呵。
[宿主睡得怎么样?]
还不错,走吧,离开这里。
[好吖好吖。]
“你们听说了吗?摄政王连带着一大批贪官污吏今天就要在午门问斩了。”
“切,你才知道啊,咱们早就知道了,听说还是姜大人监斩呢。”
“对对对,据说都是姜大人查出来的,他可真是个好官啊。”
“是啊,这几年,修运河,开渠,减免赋税,还有上次江南水患,姜大人还带领百官捐钱呢!”
“是啊,现在大家的日子比以前好过些了,都能赶上我太爷爷那辈儿了。”
“你就吹吧,你太爷爷死的时候你还没在娘胎里呢?”
“我是听我爷爷和我爹说的。那时候……”
晏唯川坐在主位上,台下的刽子手已经准备好。
“带犯人。”
方尚书被迫跪在地上,看见姜唯川时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姜唯川,你这个小人,竟在背后暗算我。我不甘心,我不会放过你的。做鬼也不会。”
晏唯川走到他面前,附在他耳边说,“论起小人,与方尚书陷害恩师往上爬相比,在下甘拜下风。家破人亡,颠沛流离,被人欺辱之仇,在下可不敢忘却。”
“你,你是晏……”
“我还以为方大人狼心狗肺,已经忘记自己的恩师姓什么了呢?”
“哈哈哈,原是如此。”他大声嘶笑着“合是如此,该是如此啊,恩师,偷来的半生富贵,学生,向您赎罪来啦。”
“行刑。”
“啊!”
满地的血污昭告着自己半生执念,终得偿所愿。
他望着鲜红的血迹,出神的站在原地。
爹,海清河晏,歌舞升平,我做到了。这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
不后悔没有认命,拼死从青楼里逃出来;
不后悔放弃衣食无忧,拒绝师父放弃当一个猎户;
不后悔偷偷念书去考科举,走进官场;
不后悔变成一个我最讨厌的阴狠算计的小人模样;
我最不后悔,也是最庆幸的是,那年的馄饨摊前,我尚未泯灭良心,没有偷师父的钱袋。
那个叫姜南的女人,还能让我遇见。
“大人,该回宫复命了。”
“嗯。”
晏唯川走过市井街头,贩夫走卒,人声熙攘,酒楼里的笑声传出很远,隐约听见人们对他的称颂。
他的心情莫名平静,这世间本该是这副美好的模样。
“启禀皇上,摄政王一党已全部处死。”
“爱卿做得很好,朕心甚悦。爱卿可要什么赏赐?”
“微臣无功,不敢讨赏。”
“怎会?如今内忧已解,修水利,惩贪官,减赋税,百姓安居乐业,人们可全都在称颂你呢。”
晏唯川心中清明,
“臣年事已高,无法再胜任宰相一职,恳请皇上赐臣告老还乡,圆了臣云游四海,随波逐流的念想。”
“准奏。”
“臣愿皇上千秋永炽,
愿天下海清河晏,歌舞升平,
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告退。”
晏唯川这辈子最后一次徒步走出皇宫。
走出宫门没几步便看见一女子皱着眉,站在糕点铺子前。
姜南被系统缠着要来都城,说是想吃都城的桂花糕。
要是有下次,巧克力也别吃了。
[好哒,宿主。那人家等下可以多吃一块桂花糕嘛?]
不行。
“老板,来十份桂花糕。”
“哟,是姜大人,给,您的桂花糕。”
晏唯川笑着接过,来到姜南面前。
“师父,给。”
“太多。”
“我帮你拿着,师父想什么时候吃都行。”
姜南打量他一眼,“跟我来。”
在一家酒楼里,姜南斟好酒,举酒相敬。
“贺你,金榜题名。”
晏唯川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贺你,功高震主。”
第二杯下肚。
“贺你,得偿所愿。”
第三杯酒饮下。
“贺你,初心不负。”
晏唯川笑了,眼底溢出泪,含着道不尽的心酸,双手举杯,仰头喝下。
姜南看着他倒在桌上,没了意识,便起身往外走。
小样,想跟着我,做梦。
[宿主真聪明。那我们现在去哪里鸭?]
“师父,你要去哪里?”姜南转身,发现晏唯川就在身后。
他扬了扬手中的糕点“师父,你的桂花糕忘记拿了。”
“去漠北。”
“就是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嗯。”
“那我与师父去漠北建个家吧。”
初心不负,我的初心,还有你啊。
幸有你来,不负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