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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建南下【四】

骑车行驶在村里大街的路上,熟悉的风景向后倒去,刘大伟心中升起一种背井离乡的感觉。

奶奶站在路口看着年轻人的背影徐徐远去,慢慢消失在拐角,顿时红了一双老眼,泪水止不住的流,老人模糊了双眼,刘大伟却再也看不见,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孙子长大了,是个大人了。

但在老太太的眼中,无论他长大多大都是那个趴在她身上撒娇的小男孩,奶奶哭了好久,拄着拐杖站了好久,直到她真的意识到年轻人已经走了,才不舍的慢慢转过身去,颤颤巍巍的往家走。

老人边走边回头看看,嘴里喃喃念叨着:”走啦……走啦……啥时候能回来啊?”心里开始想念起孙子来,明知他过几个月就能回来,可这段时间对于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来说,真的太遥远了。

奶奶走在通往家的,小胡同的小路上,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得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她不时回头看去,希望孙子都出现在胡同口的那条路上,笑着对她说:”奶奶,我回来!”

这样想着,老人又哭红了双眼,她站在家门口停下,望着胡同口的路,久久不愿目光离开半分,她怕孙子回来的时候看不见她。

太阳高升,鸟语花香,初夏的天气不冷不热刚刚好,村民们开始起床做早饭,准备忙碌一天的工作。

那条路上开始有车辆经过,她又害怕起来,神色紧张的担心自语道:”路上有车,可别处什么事,你啊太莽撞,一定要停下来躲着车,小心一点……”

”还有啊……你太老实了,在外面别被人欺负了,别跟人打架,注意身体……”

说着说着鼻子一酸,老太太又哭了,她抬起枯老的手慢慢的抹着眼泪,竟把眼睛都给揉肿了。

她呆了很久,确定了年轻人真的走了,老太太才擦干眼泪,准备进家门,可抬脚没有两步,一声:”奶奶!”让她愣住了,忙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粉色碎花连衣裙,外套蓝色小褂,大约三四岁的小萝莉正蹦蹦跳跳的扑到她奶奶的怀里,开心的笑着。

如银铃一般的笑声传到老人的耳朵里,她顿时拉下脸来,转过头不再看,奶奶很不高兴的往地上跺了两脚,骂骂咧咧的快步走进了家,别人祖孙玩耍让她伤了心。

这座农家小院,院中的两个大桐树在上午阳光的照射下,叶子翠绿透亮,平时和睦温暖,此时不知怎么却,显得有那么一丝荒凉。

在路上行驶了十多分钟,刘大伟终是到了二姑所在的村庄,经过一家超市,年轻人在心里盘算:”要不要买些东西?”

可一转头便看到二姑站在家门口的路边,正与一个骑着电动三轮车的大妈交谈,刘大伟一时心塞竟忘了刚才的事。

他的车速慢了下来,正巧一辆面包车从对面驶来,他停在路边避让,让其从身边安全驶过。

那大妈坐在驾驶座上,两只手架着车把,看着二姑疑惑的问道:”你前天咱集上咋不来摆摊哎?”

”我这几次都是在镇上那边,没有在集上卖!”不好意思的笑笑,二姑回答。

”是哦,镇上人多。”大妈往下接。

”那人也不多,都上超市买,超市啥都有,赶集的人也少了,一天也卖不了几件,都堆一堆了。”

二姑的脸上露出难色。

”也是,这年头做生意也不容易。”大妈深有体会,点点头说。

”是啊,婶儿,你这是干啥去啦?”看到对方车厢里有几个塑料袋装的东西,二姑好奇的问道。

”刚从城里回来,买点东西。”

大妈回头望了一眼,说道。

”哦。”二姑明白了。

”那啥,俺先走啦!”突然想起来什么,大妈对二姑说道,拧动车把着急要走。

”上屋里喝点茶呗!”二姑看着车徐徐远去,客气的喊到。

”不嘞啦!”大妈在不远处摆摆手,心领了二姑的好意,婉转的谢绝道。

”那婶儿你慢点!”二姑又喊。

”知道啦!你回去吧!”

大妈回头摆手,接着骑着电动三轮车缓缓离去,目送车子远去,二姑转身准备回家去,余光却看到了年轻人,她惊呼出声:”伟儿?!”

”啊……二姑。”

二姑的叫喊声,把他吓了一跳,刘大伟回过神,骑着车子向二姑驶去,有些腼腆的回应道。

二姑高兴的把他领到家里,门楼里拴在一条大黑狗,冲着刘大伟叫,年轻人平时最怕狗了,就站在那里不敢动,二姑看着他笑笑便对那黑狗喝道:”叫唤啥!别叫了!”

黑狗这才乖乖的停止,它低下身子对着二姑摇头摆尾,刘大伟推着车子小心翼翼的从它身边走过,并有些害怕的一直提防着。

跟在二姑后面走进院子里面,刚随着二姑的指示将车子停放下,谁知院里堂屋门口的三轮车底下,的一个铁笼子里还有一条小狮子狗,也冲刘大伟叫着,吓得年轻人的心态都崩了。

他捂住胸口一阵胆寒,那条黑狗见它见了准备继续叫,两只狗都被二姑一个眼神瞪得,老老实实的,委屈的低吼着。

”二姑,俺同学在宁波打工让我去呢,车子能不能放您这儿?”

进入屋里,刘大伟心慌的说出自己的来意,讲真的他面对亲人的时候比陌生人要怕一点。

见他不时偷瞄自己,恳求自己的同意,二姑摇摇头苦笑一声:”好吧,车子放在这儿吧。”

得到准许,刘大伟开心的点点头:”嗯!”

二姑指着刘大伟,是苦笑不得,真的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她看着年轻人:”你还没吃饭吧?”

刘大伟羞涩的捂着肚子,不好意思的对着二姑笑。

二姑宠溺的看着他:”瞧你那傻样。”也是笑出声来,她出门一瘸一拐的快步向厨房走去。

不一会儿就在里屋收拾了一张桌子,把馒头饭菜端了过来说:”俺也是刚做好饭,吃吧。”招呼他。

二姑父躺在床上盖着薄薄的被子,前几天膝盖摔伤了,从医院回来在家养,见年轻人走进来,便惊喜叫道:”伟伟儿来啦?!恁二姑刚做好饭,赶紧吃吧!”别提多热情了。

饭桌上,二姑不停的给刘大伟夹菜,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宠爱,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谁都说养不活的病婴,竟长成健康的大小伙子了!

饭后,二姑从电视柜里扒出一张公交车的卡片,递到年轻人手上说:”这里有从镇上出发到商丘的班次和电话,我也不知道车啥时候来,你就在街上这十字路口等,等不来你就打电话问问。”她对这个侄子可真好啊。

听出二姑的意思,二姑父艰难的翻了下身,用手肘撑着身子惊讶的看着年轻人:”你这是要出去?!”

刘大伟点点头:”是的,姑父,俺同学在那边让我去呢。”

”哦,知道了。”二姑父明白了点点头,慢慢的将头靠在枕头上。

”你路上小心点,知道没?外面坏孩子多别被欺负了。”

二姑担心对他嘱咐道:”还有,在外面别找那好看的小妮儿,咱养不起,找那差不多的就行了,知道没?”

二姑的话,顿时让刘大伟害羞的红了脸,这时二姑父打趣道:”就跟你二姑的这样也行。”

”说啥嘞?!老头子!”

二姑气的佯装愤怒,轻轻的打了二姑父肩膀几下,二姑父笑的不行,看着二人如此幸福,刘大伟露出久违的微笑。

二姑送刘大伟到大门口,年轻人就说:”二姑,您别送了,好好照顾俺姑父吧。”

”你小子。”二姑指着他笑骂道:”也不傻啊,还知道你姑父呢。”

”那是,天亲地亲,不如二姑姑父亲嘛!”刘大伟笑着拽起文句儿来。

”在哪儿学的这么一套?”

二姑笑问道,刘大伟笑笑不说话,他走到路上朝二姑摆手:”二姑您回去吧!”

”路上小心点儿,别被人骗了!”

面对二姑的嘱咐,刘大伟笑道:”知道了!”便转身开心的向路口跑去。

望着奔跑渐行渐远的背影,二姑倍感欣慰的红了眼睛,感慨到:”真的长大了。”见年轻人消失眼前,就回了家去……

到了路口等了没多久,车子就到了,他摆摆手车子停下,刘大伟背着书包走进了镇上去往商丘的客车,他找了个靠窗的空位坐下,车子启动,带着年轻人起航远行。

”那个南站有下车的没?到了!”

经过两个小时的长途跋涉,穿街走巷,过村经城的终于到达商丘地界,到了市的路口,火车站南站附近,司机师傅大声问道。

吓得年轻人一怔,刘大伟想答又不敢说,幸亏有几个乘客应道:”我在这儿!””还有我!””……”刘大伟就跟在他们后面下了车。

因不知南站在哪儿,刘大伟鼓起勇气问了一位大哥,那大哥指着不远处道:”不就在那儿嘛!”

道了声谢谢之后,一条路得对面就是火车站南站,路上车流挺多刘大伟不敢穿行而过,见几位男女四处张望躲车走过,年轻人倍感焦急。

好在不一会儿,车流稀了,刘大伟就跟着一行人穿过马路,朝火车站南站出发。

到售票口买了票,被告知到商丘火车站乘坐火车,刘大伟就又回到路上,好不容易拦了一带棚的拉客三轮车,坐了上去向目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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