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慢走”热情的小二对着结完账的猪兔喊,兔臻没有回头只是摆摆手就和猪友节一起向着静悠谷出发了。
白天赶这条路的族群很多,一路上吵吵嚷嚷的,有穿着朴素的人类、保持原形大摇大摆的棕熊,从头顶成群飞过的鸟,一扭一扭的鸭群,各种交谈的声音混合着。
猪太史猪友节一手拿着馒头,兔京兆兔臻一手拿着胡萝卜,两人一边走一边吃。猪太史正吃得香,突然眼角瞥到一条黑影滋溜的滑过,“站住”猪太史对着已经溜出几米远的黑影喊。
黑影一顿,细长的身子扭过来,一双如同透明鳞片又圆又亮的眼睛看过来,一条乌黑的蛇?“嘶嘶嘶”蛇对着猪太史发出声音。
“蛇少卿?怎么这么巧!”猪太史还没说话,旁边的兔臻低头凑了过去,黑蛇对着近在咫尺的兔臻眨巴了一下眼睛,化为一个英俊少年,只是那双眼睛极具神秘感,嗓音也像渡了层阳光一样。
“我听说静悠谷夜不能过,便等白天再往这边走,你们呢?也听过那个传闻吗?”这家伙,原形的时候明明黑不溜秋的,怎么化人型的时候这脸嫩白得如同刚下的雪,猪太史一边打量着蛇少卿一边疑虑的结起了眉头。
“昨天下午在酒楼里,我们也听说了,那些人还说狼狐二族都给抓着吊起来了,也不知道真假,安全起见,我们还是住了一晚酒楼再赶来,这么巧就在这遇到你了。”兔臻咬了一口胡萝卜边嚼边说。
“对了,昨晚牛马虎三将也过静悠谷了,你们说等下会不会看到他们也被吊在那里面了?”
猪太史突然想起来这事,“那我们快进去看看吧?”兔臻一口咬掉剩下的小半截胡萝卜,拉着蛇少卿和猪太史往山谷走。
清凉的微风徐徐吹起,一条干净的小道连绵不断通往山谷的另一头,所有族群井然有序的走着,两边的树木枝繁叶茂,从这里走过,心里仿佛有一道自远古传来的潺潺流淌着的清泉。
没有多久,这份平静就被打破了,不远处传来阵阵吵嚷声,“喂,你们再试试啊,别走。”狐伊脸贴着薄膜哭丧着叫喊着。
“不成的,不成的,这都试了8次了,我们得走了,再见”一个身穿灰色长服拿着长剑的男子摇着头走了,其他人没戏看了,眼看着也跟着要散了。
“等一下,这位大哥,你来试试?”狐伊指着挑着担子的农夫叫,农夫抬头哭笑不得“哎呀,他那把剑都捅不破这个鬼膜,我拿什么试?”
“要不,你拿扁担捅一下”“……”农夫环视一圈,碍于大家都盯着自己,农夫也是没办法了,放下担子,举起扁担对着薄膜瞎捅一番,然而薄膜像刀枪不入似的。
“你看,我已经帮过你们了,我又不会法术,我先走了。”农夫也摇着头逃命似的头也不回挑着担子就走了。
“呐,你们看过来,我没骗你们吧,狼尚书他们真的被唐魔头用计谋吊在这上面了。”一个脸颊削瘦,满脸得意的男子大声的对着后面跟着他的几个少年喊。
少年们一拥而上围在薄膜下,睁大眼睛,仿佛眼前终于浮现了传说中的天方夜谭。
薄膜原来挂得比两个人还高,经过几天的求助,路人们的帮忙,各种施法,薄膜虽然没有破开,但是却降到了离地不足1米高,少年们好奇的一会拿手一会举剑的在薄膜上这戳戳那摸摸的,后来跟上来的猪兔蛇也在薄膜上试探,又松又软还带着弹性,兔京兆手一翻化为兔爪用力往薄膜上划,就像划过水面一样,使不上力,薄膜依然毫发无损。
“我没骗你们,你们说好给我钱的。”男子对着其中一个穿着紫色服饰的少年摊开右手,少年往怀里伸手掏出一个淡紫色绣着粉色樱花的布袋,拉开袋口,拿出一绽金元宝给了那个男子。
男子看到金元宝笑开了花“谢谢斐少爷,谢谢斐少爷”。
男子笑着连连点头道谢,那副见钱眼开的模样招到了在场人士一致翻白眼,但男子仿佛没看到似的拿着金子小心翼翼放进口袋,薄膜里被困的狼尚书一直站在另一边,现在转过身来才发现了猪兔他们,双方礼貌点头。
“狼尚书,我们刚刚都化型试过了,这薄膜看来是刀枪不入。”“唉,没想到老夫竟被困于此地。”狼岳此时深感狼狈。
兔臻纳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个山谷晚上很诡异吗?”
“难道狼尚书真如外面传的那样,想邀功?”猪友杰一脸八卦的抢着问。
“胡说八道,猪太史慎言啊。”狼一有点生气的样子。
“那你们怎么会被困在这里啊?”旁边的少年们不知什么时候也全靠了过来,其中一个淡青衣的少年眨着大大的眼睛问。
狼岳看着众人一副要刨根问底的表情,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缓了口气,“这个嘛,老夫也早知道这山谷夜里是进不得的,本来老夫就带领着小儿们跟狐族一块在山谷外休息,谁知道,我那另外两个孩子生性顽劣,夜闯了静悠谷,老夫这是为了寻他们才中了这圈套的。”
原来如此,众人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顿了顿,狼岳像终于想起了什么“你们在外面可有听到我那两个孩子的消息?”仔细想想,大家突然意识到狼岳都被一锅困在这了,那他的两个孩子会不会已经……,
大家想到了一块,集体默契的摇头。
“狼尚书可否看清是谁给你们套的这个膜?”紫衣少年边说边走进一步用手指轻轻磨砂着薄膜,他想要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做的。
“说来也怪,那天晚上,我们走来走去,就是找不着路,等我们发觉已经中计困在薄膜中了。”说话的是狐裘,只见他微微低头仿佛处于回忆之中。
“这么邪门,狼尚书可曾给令郎施过心冥术?”心冥术是龙朝里特有的秘术,施术者通过专心的默念特有的咒文,心里想着要对话的人,被施术者便会接收到对方想要传送的内容,但这个只能一对一。
“试过了,没有回应。”狼岳摇摇头,这几天,他们是什么方法都试遍了,就是出不去,也传达不了任何消息。在他们聊天之时,蛇少卿发觉原本小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不知什么就断了,此刻整个山谷一片寂静。
“那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干等啊,还是快点赶路吧。”蛇少卿凭着天生对危险的预感,突然觉得后背发凉,赶紧催促兔猪走。
“果然是冷血动物啊。”不知道是谁突然讥笑的来了句,蛇少卿顿感不妙,深邃的眼睛往所有人身上瞄了一圈,众人也摸不着头脑。
兔京兆这时心里也起了警惕,他靠近蛇少卿悄悄拉了下他的手,宽大的衣袖挡住了他俩的手,兔京兆皱眉低声道“好像有点不对劲,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嗯”蛇少卿一脸严肃,脸色如同裹着寒霜,沉重的气氛霎时间扑面而来,少年们也注意到这诡异状态,戒备的挤在一起,不知什么时候起,就没看到有任何一个人或动物往这边过了,白天的静悠谷出了名的热闹平和,可现在看来,却过于安静,像有一场暴风雨要来扫荡,到处充斥着危险的信号。
风初起了,树叶沙沙作响,细密的阳光明媚的照耀着树林,仿佛刚刚的危险气息是多心了。猪太史望了一眼仍在戒备状态中的蛇少卿,轻轻的拿手肘碰了下兔京兆,后者不为所动。“……”猪太史撇了撇嘴又求助似的看向薄膜中的狼尚书。
好家伙们!虽在薄膜内,竟个个都是一脸严肃防敌的架势。
猪太史的心一下子又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嗖嗖嗖”漫天的箭像长了眼睛似得穿过树林,直冲众人,虽然早有防备,但是现场依然是一片混乱,一支箭带着劲风直向蛇少卿飞来,他身手敏捷的快速躲过了,然而刚开始是一支,后来是三支四支的一起冲向他,他瞳孔微缩,全身变换着鳞片,箭打在鳞片上,直接滑落了,蛇少卿抓着机会闪身躲进大树旁,一支箭掉落在他旁边,他捡起箭来,大惊失色,原来锋利无比的箭在他拿上来时突然变成了乌鸦的羽毛。
他偷偷探头去看本应散落在地上的其它箭,却发现哪里还有箭的影子,满地都是乌鸦毛。
无论是箭还是乌鸦的羽毛都无法穿过薄膜,原本本能要避箭的狼狐二族也只能干看着箭射下来,他们帮不了其他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场危险降临。箭像下不完的雨,密密麻麻的一窝蜂的飞来,少年们根本抵挡不住,几乎都被箭插伤肩膀或手肘,嚎叫声和兵器声交织,他们疲劳不堪,摇摇欲坠。蛇少卿眼疾手快的飞出去,两手一抓,两个少年郎便被他安置在大树下,兔京兆拉着猪太史一跃也躲进了大树挡着的草丛里。
“吓死我了,这是招谁惹谁了?”猪太史气急败坏的骂。
“你看,那是什么?”猪太史顺着兔京兆的指着的方向望去,掉落在地的箭不过三秒全化为黑色的羽毛。
“这……”猪太史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狼一眉头紧锁。
“鸦族到底是要杀我们,还是要杀这群少年?”狼狐们也发现了箭化成了鸦毛。
“这群少年不过区区人类,要杀他们,随便派几只臭乌鸦神不知鬼不觉就搞掂了,根本不用这么大阵仗,一看就是冲着我们来的。”狐伊恶狠狠的说,原来鸦族当初就是犯了错误,恰巧被狐族给抓住马脚参了一本,才被踢出朝廷,放逐民间,从此无缘进阶。鸦族自此与狐族是势不两立,甚至恨上与狐族来往的狼族。
要是知道他们被困于此,怎么可能会白白浪费这个报仇的机会。眼下,肯定是想借此机会来杀他们。
蛇少卿已把另外的少年全部救回了其他大树下,猪太史和兔京兆也来帮忙给他们包扎伤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紫衣少年虽然没受伤但也狼狈不堪,他们只是贪玩才到这里来看下说书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搭上条命。
“这事与你们无关,应该是冲着狐族来的,我们估计就是顺便弄的。”猪太史一脸安慰。
“……”“我们就呆在这里不要靠近薄膜,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应该不会为难我们的。”
“我们都在场,肯定会杀我们灭口的,我们得赶紧走。”绿衣少年激动的顾不上手肘渗血的伤口反驳猪太史后挣扎着就要起来。
“哎,你别动啊,急什么,这鸦毛都没下完,往哪去啊?”兔京兆一把按下他,转头问蛇少卿。
“少卿,可有法子?”蛇在危险来临之前,直觉是最准的,他环顾四周,大树与大树之间形成一个天然屏障,他们要逃是可行的,但带着人类逃,几乎不可能,目标太大了,乌鸦在树上就很容易看见人类的踪迹,除非只有他们三个化原型,借着草丛溜走。
他先摇摇头后又点点头。猪兔看了一圈少年,低头沉思着,“怎么样呢?给个话啊?”绿衣少年沉不住气,焦急的催促。
“文齐,不要这样。”紫衣少年低声斥责,文齐脸色不好的别开眼。
“大侠,难道没有办法了吗?”另一名白衣少年怯生生的问。
“这个嘛……你们人太多了,要撤离的话目标太大了……”兔京兆为难的说出实情,少年们也知道自己是菜鸟,若是三位大侠丢下他们,那他们就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