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聪惠忍着肩膀的疼痛,坚持去上课。
不得不上阿,为了全勤奖和课程进度,还好伤的是左肩膀。
放学后,聪惠带着冼心儿坐了禁俗大佬的车出发。
开到半路时,“停车,停一下。”聪惠急匆匆地下车,少年一脸疑惑。
聪惠跑进一家超市里,不到一会,就提出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出来了。
“好了,走吧,我给心儿家里买了点东西。”聪惠对坐在驾驶上的钟晗甜甜的笑着,两个小梨涡甚是可爱。
“嗯。”少年重新启动车子,稳稳地开了起来。
“谢谢老师。”
“不用谢不用谢,我们心儿这么聪明可爱,这是奖励。”冼心儿确实在班里很乖巧,班长的工作又尽职,成绩也名列前茅。这么优秀的女儿,那人渣怎么下的去手?给孩子童年留下多大的阴影。如果好好培养,將來肯定会有大作为。
聪惠从购物袋里拿出两个好丽友和一瓶安幕希给冼心几,“心儿,吃吧。”
到了目的地,下车。聪惠牵着冼心儿走在前面,钟晗则担负起拿东西的责任。
冼心儿看见门口的奶奶,松开牵着聪惠的手,很高兴跑了过去,“奶奶,我回来了。”
“哎哟,我的乖孙女。”老人的腰因为岁数大了,已弯成九十度,头发鬓白绑在后面,成为一束银丝。穿的衣服已泛白褪色,脸上的皱纹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就是这样一位老人,此刻把“珍宝”抱着,岁月也挡不着那溢出爱意的笑容。
“奶奶好,我是尤聪惠,尤老师。”
“奶奶,你好,我是李钟晗。”少年弯腰介绍。
“好好,我是心儿的奶奶,冼星繁,进来坐吧。”
聪惠从少年手中接过刚才的战利品,跟了进去。此时屋里依然很昏暗,但比昨天干净多了,中间还吊着盏努力营业的小白灯。
“奶奶,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聪惠把东西放在破旧的桌子上,随着坐下。
冼星繁激动地握紧聪惠的双手,“尤老师,你真的是太客气了,我家心儿能遇得上你这样一位班主任,也是幸运阿。”
“奶奶别客气,快坐下商量正事要紧。”拉了一旁的少年,示意他不要傻站着。对着对面的冼心儿说:“心儿,回屋里写作业。”她不想让心儿听到些不好的事。
“我今天来想了解一下心儿她妈妈的事。你方便说一下吗?”
提起冼心儿的妈妈,老人家脸上面露伤感,叹了叹气,开口:“心儿的妈妈叫李彩儿,和那逆子是高中认生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谈的恋爱,等我知道时她已经怀了心儿,随后就结了婚。刚开始时两人本来还挺合得来的,后来不知怎的就每天争吵,摔东西,甚至將对方打伤骂脏话。渐渐孩子她妈忍受不了这种生活,在一天夜里丢下心儿他们走了,那天还正是孩子她生日,造孽阿。”
聪惠静静地听着,双手也紧紧回握了老人家的手。而少年低头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奶奶,然后呢?心儿的妈妈就这样对她不管不问吗?”
说到这,老人家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没有,天底下有哪位父母真的肯狠心抛弃自己的女儿,除了我家那逆子。后来有一天,有人找上门来给了我一个信封,打开有2000块;里面还有封信是彩儿写的:生活费。彩儿寄回来的钱不是按时的,有时是一个月,有时是三个月。”
聪惠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静静地聆听。
老人家擦了擦眼泪,继续说起:“那逆子自从彩儿走后,天天酗酒,喝醉了就打心儿,可怜的孩子;每次我只能去敲响邻居的门请求他去救救我家心儿,拦住他。”
聪惠已想象到那番情景,眼睛也泛红了;一旁的少年注意到她的情绪,向她坐近了点,轻轻抚拍着聪惠的后背。
“彩儿离开了大概一年后,她回来过一次,趁那逆子不在时候回来的;她告诉我们自己在上海找了份工作,有攒到些钱就会转帐到她那朋友的银行卡上,麻烦她朋友取出来给我们,你不知道心儿那天见到了妈妈有多高兴,临走时还肯放开她的手。我还依稀记得彩儿一边哭着抱着我和心儿一边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那痛苦、无力挣扎的表情。”
“奶奶,你有心儿妈妈的联系方式吗?”聪惠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全神贯注地听着,丝毫没注意到此时少年那脸上既担忧又悲伤的表情。
“有,彩儿会隔很长一段时间就会打来电话,我都不敢让那逆子知道,怕他找上彩儿”老人家掏出那小小一台,掉了颜色的诺基亚,按动了开关键,“已开关”很大一声提示声传来。
聪惠也掏出手机,把冼心儿妈妈的号码备录下来。“好了,奶奶,具体情况我也差不多了解了,别怕冼先生已被捉进去了。我是打算让他坐牢的;但他是你儿子,我知道奶奶你多多少少会不忍心,不过你想想一味的忍让只会让他变本加厉,带来更大的伤害;所以,我想知道奶奶你怎么想?”
这时,一旁沉默的少年开了口:“我觉得尤老师说得很对,奶奶你也要多考虑考虑一下你孙女的成长。”
冼星繁叹了口气,今天聪惠都不知道这是老人家第几次叹气了。
其实道理冼星繁都懂,毕竟都活到这把岁数了,大风大浪见过不少;但她就是想等等,想等等,或许有一天那逆子能悔改,回头是岸。但现在是不可能的了,一个人旦凡心存有那么点爱意,善意;也不会至于对人下手,还是对自己的老婆孩子,那是他的家人阿!
冼星繁经过内心一番挣扎,做出了决定:“尤老师,就按照你想的去办吧,我已经老了,只希望有生之年能护着心儿,让她长大。”
“会的。”聪惠不知怎的,很肯定冼心儿以后会有一番作为,都说逆境中成长,她相信冼心儿就是那逆境中的一束光影。
“奶奶,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你好好休息。等下我还要带心儿去医院做个检查。我刚才买了很多食物、菜、补品什么的,你多吃点。”聪惠拉了全程只说过一句话的少年起来,转身叫了屋里的冼心儿,坐车离开。
“钟晗,我们先去医院吧,帮心儿检查,顺便也开个医院证明,这样加上我的,证据更足。”
少年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太入神,对聪惠的话没有反应。
聪惠再次开口叫了几声,“钟晗,钟晗……”
“好。”少年甩了甩头,似乎想把头脑的想法清理干净。
禁俗大佬,是不是想到自己的妈妈了?刚才在冼心儿家里就很不对劲,平时就算话少安静,但也没有刚才那一股清淡的气质中带着化不开的忧愁,而且叫了好多声也没有回应。聪惠想开口询问,但又不知如何能避开伤痛点开口。
还是先解决完今天的事吧,现在想安慰安慰他也不是时候,等晚上吃饭时再好好和他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