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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出‘江湖’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一天就是从日出到日落一般短暂,或者一天就是三餐饭,又或者一天就是从睡觉起来,再到睡觉。

三个月了,李远变化很大,在李府的时候,李远不常外出,哪怕出去,只要是炎日,都有下人帮他撑伞,活活一个富家公子。

所以皮肤白净,再加之手不握锄,肩不挑担,练武练了半个月就放弃了,导致堂堂七尺之躯却偏瘦弱,加以方巾阔服,活脱脱一个文酸秀才。

三个月过去,每天下山上山,还带着外卖盒,也就是饭盒,下山容易一点,外卖盒也就十来斤重,上山还得加上菜饭的重量,李远现在是长身体的年纪,吃的多,平常人吃三两饭,他得一斤,重点是钟流子,吃的太离谱了,每餐三斤!

钟流子乍一看六尺来高,身穿灰袍,微微驼背,若不是半黑的头发,以及充满精气的眼睛,放在人群里去,活脱脱一个老农。也不知道怎么吃得这么多。

这也导致了上山的路格外艰难。不过同时也锻炼了李远的身体,改变了他的气质。变黑是最起码的,每天大中午下山拿外卖,再大汗淋漓的拿上来,偶尔还要替钟流子下山办事,五个月过去,黑了整整一大圈,从白皙皮肤变到了小麦色。

不知道再待下去会不会变成墨黑色。李远偏瘦弱的体质也强壮起来了,穿着衣服也有一种充实感。

性格那更不用说,变得更加坚韧和善。更是了解了江湖生存法则。弱肉强食!上个月有一天,下着暴雨,李远可怜兮兮的看着钟流子,弱弱说“师傅,我觉得今天不是很饿,要不今天就不吃了,您看,这么大的雨,雨乃是天地本质之一,这么大的雨更是感受天地大道的最好时期,小徒觉得您可以借此天地良机悟出惊世武功!”

钟流子笑眯眯的看着李远,像是一个慈善的居家老爷爷,说道:“不愧是我老钟的弟子,还没有正式拜师,已经能够如此为为师考虑了,真是孝心可贵。很是难得,既然如此,为师也懂你的心意。”说着又看了一眼李远,又说道“既然如此,为师今天就再给你上一课,这是江湖入门必修课,那就是弱!肉!强!食!”说罢就是一顿胖揍。

边揍边说“小兔崽子,不想下山就说不想下山,还硬是扯到天地大道上来,还没正式入门就敢这样哄老子,今天一定要揍你个桃花朵朵开。”

揍完一脚就把李远踢出门外,优哉游哉的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开口“小子快去,等你哪天打得过我了,你就不用去了。好好努力吧小子。”留下李远幽怨的站在雨中看着钟流子。一步一回首,向着山下走去。

李远最开始取外卖,下山再上山,差不多得一个时辰,拿上来的餐盒里,汤还是撒的。现在一刻钟就能趟一个来回了。保准师徒两能够吃到热菜。可以说进步十分显著,哪怕现在不学武功,下山去生存,凭着这一手送外卖的才艺也不至于饿死。

有时候李远会想,父亲把他送到着旮沓来学艺,别就是学的这一手送饭才艺吧。越想就越悲观,都这么久了,五个月过去了,除了送饭,被打,自己啥事都没有。

但是他想着想着又豁然了。管它呢,大不了下次见到父亲,父亲问起来学了啥,自己就跑到八里远的八珍楼打包一份镇店美食回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从第三个月开始,李远的冬眠生活结束,睡觉睡了三个月,猪都该睡足了。闲来无事,有心思去山上的书房到处看看,书院三层楼,第一层楼武功秘籍,第二层楼正史杂书并存,第三层江湖轶事,小说杂言。

刚开始李远盯着一楼,刚进来时,李远满眼放光,这些收藏都快赶得上李府了,好几千本,随意翻了一本【霸龙天功】,这名字霸气撒,一看书名就威武生风。好家伙打开一看:练成此功,如龙翱翔于天,掌风撼山河,拳意蒸雪雨,天下之大,无处不能去!江湖之高,我为峰顶!

好家伙,这不就是自己要找的成为天下第一的秘籍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翻到第二页:欲练此功。非意志坚定者不能见,非山崩于前面不改色者不能练,非有唯我独尊意念者不能成。有点吓人,但是还是没有把李远吓走,偷偷揣在怀里,拿回自己小窝。第二天天还没亮又送回来了,顶着一双黑眼皮,丧着张脸,送回来就走。囔囔道,什么破书,浪费小爷感情。书上最后一页写着:修炼此功须入夏都,引龙气入体。

睡了一个回笼觉后,李远还是不信邪,又跑到书院找武林秘籍。这次可真是大开眼界,什么【飘雨剑法】【天下第一拳】【唯我独尊功】...名字一个比一个霸气,每本书李远都会打开瞅一瞅,这次学聪明了,先从后面看,也不知道那些创功之人怎么想的,一个个有名有姓,都曾经是江湖大佬,怎么就不会把先加条件写到前面呢,都写在最后一页,等到别人白高兴一场,最后看到那些先决条件不符合,看的时候有多开心,看完之后就就会有双倍的悲伤啊!

翻了几十本之后,李远意兴阑珊。这些武功秘籍哪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不适合他。

要不就是条件不符合,练也练不出个名堂来,要不就是太苦了,得一直练练个几十年才能称霸一方。

翻了几十本秘籍还是不符合后,李远并没有觉得这是他的问题。他觉得他对秘籍的要求很简单。一要快,翻译过来就是最好明天就能化身天下第一;二是轻松,动不动枯坐闭关那种简直就是浪费生命,少年男儿,意气奋发,好时光就应该鲜衣怒马,剑指江湖。翻译过来就是最好睡睡觉吃吃饭就能突破最好。

就这两点要求也不多啊,怎么就没有一本适合的秘籍呢。

花了整整五天,不得不说李远的确有毅力,为了天下第一,连每天必需的早回笼觉和午觉都不顾了,除了每天跑腿取外卖吃饭睡觉外,时间都花在这了。很遗憾,两千多本秘籍都翻完后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天下第一速成版】。李远喟然一叹,天底下又少了一个将来的天下第一呀。

之后再进一楼就感觉索然无味,一进书院就快步冲向二三楼,看天下风云,观江湖恩怨。

找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后,李远的一天又开始充实起来。睡觉取外卖吃饭看书睡觉。五个月过去了。身上除了出生豪门的贵气,和高居深山的朴实外,又悄然添加了一缕书卷气。还缺了一笔江湖儿郎的豪气。

六个月过去了,李远看那些江湖故事看的越来越中二。

朴实无华的取完外卖后,坐在桌子上和钟流子吃饭时,李远豪气地说道“老钟,啥时候放我下山闯荡江湖,现在我也算是一个江湖万事通了”。

钟流子眼睛盯着鸡腿,筷子已经向着五花肉夹去,头也不抬,“就你,小子,就你这实力,下山连给我们做饭那个厨子都打不过,还谈去闯荡江湖,随便跳出来一个锣锣就把你打发了,再吃几年饭吧。”

“你说山下那个笑眯眯的胖子?好说我也是二境的实力,普通人我不说一个打十个,打五个不成问题吧,就那个胖子,我一只手可以打两个!”

“别吹牛小子人家站在那里不动你都打不动别人,人家肚子一震,你就不知道摔哪去了。”钟流子一脸不屑,碗里有了鸡腿,筷子忙着夹牛肉,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斜着眼睛瞧了一眼李远。

李远年轻哪受得了这个激,脑海里又浮现出前两天看的一本战争传记,关圣温酒斩双雄的故事。当下把碗一摔,筷子一掷,吼道“呔!那老钟,休要狗眼看人低,替某温菜,待某下山揍那胖子一顿再来吃饭。”说罢头也不回,飞奔下山。

下山速度极快,半刻钟就下山了。来到山脚下酒楼前,那个厨子口中叼着一根牙签,刚剔完牙,眯着眼坐在门口晒太阳。

看到胖子这悠闲的样子,再对比自己飞奔下山的狼狈样子,头发乱成一堆,眼睛好像进了沙子,现在红肿着眼睛,好像刚刚哭过一样,气喘吁吁,狼狈万分。脑海中再浮现出胖子平时的言语神态,气就不打一处来。

刚来山下拿菜的时候,钟流子只说了去山下拿菜,没有说在哪里拿,到了山脚以为还得找人问一下,一下山就见到这只胖子笑眯眯在路边招手。李远走过去,胖子就说“小哥你就是钟老从路上捡的弟子吧。”李远斜着眼睛瞅他,什么是捡来的,小爷可是李家大公子,想了想父亲和钟流子的嘱托,不能暴露真实身份,想怼回去又忍住了。

胖子就像话痨一下,李远还没来得及搭话,胖子又开口了“钟老真是有福啊,走到路上都能捡一个如此英俊的小哥当弟子。”李远一脸骄傲,可不是,帅小伙。还没等李远开口夸赞他眼光好,胖子又继续说“托钟老的福,你来了,饭馆里原来的小二也可以辞掉了,又省了一笔开销。嗯,既然这样,以后就叫你小二哥吧。”

李远沉默,哪里来的神仙胖子,一见面就帮别人取名,小二就小二,二哥就二哥,哪里来的小二哥。手臂青筋暴起,很想揍这个胖子一顿,但看到他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没能动手,伸手不打笑脸人。

拿走餐盒后,胖子在后面招手“慢走,小二哥常来。”

像这样的对话,每天来拿送餐盒都要发生一次,李远恨得牙痒痒又不好动手。

现在终于有机会了,钟流子一激,李远顺势就跑下来,这次一定要好好揍那只胖子一顿,就说师傅吃了不干净的菜吃坏肚子了,下来讨一个说法。先打完再说,不给胖子狡辩的机会。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搁别人眼里,胖子的笑是和善的笑,搁李远眼里那就是讥笑!是嘲讽!是挑衅!

李远撸起袖子就冲过去,一拳就对着胖子的眼睛照过去,胖子还在眯着眼睛晒太阳,除了起伏的肚子外,一动不动像睡着了一样。眼见着李远冲过来,胖子一点反应都没有,拳头向着胖子眼睛砸过去,离眼睛只剩半尺时,胖子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左手往前一握,肥胖的大手就把李远的拳头抓在了,另一只手把嘴里叼着的牙签拿掉,另一只眼睛也睁开一条缝。

就像刚看见李远一样,笑道“哟,这不是小二哥嘛,刚吃完饭就下来锻炼身体来了啊,伸个手干嘛,太热情了吧小二哥,打个招呼就得了,咋还握起手来了呢。天这么热容易出汗的说。”

李远尝试把手抽出来,试了几次,动用了全身真气都没有撼动分毫。他知道,山上的饭与他无缘了。温饭揍胖子说不定要反过头来。胖子的笑在李远眼中充满了恶意。

苦着张脸,李远挤出一丝笑来,谄媚笑道“胖哥明见,小弟过于想念胖哥,这不,饭还没吃完小弟就赶下来见胖哥了。”平时里来取饭李远都是叫胖子,了不得加个姓叫声刘胖子,这个哥字可从来没加上去过。

今天一世英名算是栽在这个阴险的胖子身上了。能够悄无声息,在那么近的距离擒住自己的,最起码得是四境,或者横练外家功夫的三境。走到江湖上也好歹算是一个人物,竟然会甘愿在这个山边小县当一个厨子,栽了栽了。

胖子一眼就能看出李远是来揍自己的,哪能信他的鬼话,想到还是挺识时务的,打算放他一马,想罢笑眯眯说道“小二哥太热情了,胖子我承受不起啊,下次来打声招呼就行了,不用笑今天这么热情。”说完重重在李远肩头拍了两下。

李远有苦难言,胖子每拍一下就像一块百来斤的石头砸在肩头,忍着肩膀酸痛,想着好马不吃回头草,好汉不吃眼前亏。笑道“胖哥所言极是。”

等到胖子松开手后,李远往后退了一步,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揉揉发酸的肩膀,突然指向胖子身后“有客人要点餐。”

“哪里”胖子转过头,往饭店内看去,空无一人。这时,李远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心中默想,兵法果然没白看,这招调虎离山之计真是用的炉火纯青。刹那间一拳就向着胖子肚子砸去,先别管打不打的疼,反正不能吃亏,打完就跑。

一拳打上去,不是想象中那种肥肉柔软的手感,反而像是打到了铁上,震得自己手臂发麻。李远想抽身离开却发现,胖子的肚子往里面凹进去一块,像是一块磁铁把自己的手臂吸附在那,动都动不了。

李远一抬头,发现胖子正眯着眼笑,哭丧的脸也赶忙挤出一丝笑容来,“误会,误会,胖哥,真的是误会,我刚刚发现你衣服脏了,有一只虫子在上面爬,小弟想帮你把虫子打下来来着...”

“你看我傻吗”胖子开始活动手臂,捏的手指噼里啪啦响,这是运动前的热身。

李远想到无法善了。豁出去了,另一只手朝着胖子腋下挥去,毫无意外,半路中就被胖子截下来。风萧萧兮易水寒。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还不如呆在山上,吃完饭睡个觉来的自在,下山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胖子早就得到过招呼,此时下起手来毫不手软,一只手摁住李远,另一只手向着李远的屁股挥去。

空气中回荡着李远惨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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