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明和暄昭就这样一直听着归华的讲述。两人心中各自在记忆深处寻找着蛛丝马迹，但除了心脏处的疼，并没有记起来任何片段。
观察着两人的归华，再次缓缓开口。
“云谦是因为昭而生的。父神的思想我们没法去探究。”
“但最初的时候，他只是觉得昭是自己造出来的孩子。而这个孩子陪伴了他很久后。”
“他想让昭有个伴。”
“所以有了云谦，并赐予他可以让春夏秋冬四时不同的能力。”
“我想他也是希望云谦可以把这一切都带给昭，在漫长的年华里，看尽天地间的所有吧。”
“云谦用昭的心头血，重新恢复了人间的万物。之后又舍弃自己一半的心复活了昭。”
“或者说又再次造就了昭。然后昏迷进入了一段时间的修养中。”
“醒来云谦忘记了昭是谁。也忘记了之前的大战。但与圣和因为是相同精血的关系，只记得他是自己的兄长。而圣和找来庭霄把昭养在了庭霄的宫中。”
“大家都以为昭是庭霄的第五个女儿。”
“而我因为保住凤真的那一缕神魂，也用尽了半身修为，不得不开始闭关。”
“有一日天界倾斜，四时出现紊乱。人间战乱不断，魔气再次大规模的出现。云谦和昭就都下了天界。”
“这之后，父神用神识叫醒了闭关中的我。然后交代我与初风来到人间。寻找云谦和昭的转世。巩固原本的封印，以及暗中封印那一缕缕生出的魔气。”
“我想庭霄只所以匆匆把昭许配给了凤真的儿子凤听，也是因为有了父神的指引吧。”
“因为天地间失去平衡，又是昭不得不经历的劫数，才有了众多世的悲伤痛苦。”
“我想，云谦从最开始就是对昭有着不一样的情感的。”
“在那我们还没有出生的数万年之前，他们一起跟随在父神身边，游历在天地宇宙之间。”
“看着这天地间的日月星宿，山川河流。”
归华喝了口茶，继续说。
“而身为白忌时，战死后魂归冥界成为冥界天子，也是因为冥界原本就是父神造的。东黎允许这件事。”
“而冥界之中还有一件法器，可以给白忌充盈源源不断的力量。”
“如今，云谦想要恢复以前的实力，必须去冥界把那件法器找回来才行。”
说到此，暄昭和陈敬明两人想起了昨日的那只扳指。于是暄昭开口说“我们昨天得到了一件法器，师父你们看一下。”
于是抬起陈敬明的左手。
南山道长和张老头低头看着那有白色灵气环绕的法器。感应着那法器的感觉。
“这应该是云谦原本大战时遗留人间的东西吧。因为有云谦原本的仙真之气。”
“带着它会润养元神，身体内会生出灵力。”
“不错，看来真是一切顺应天意。”
陈敬明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看扳指看了看两位道长，然后开口
“我们这次转世而来的冥界的档案，是我亲笔写的。为什么会与当初写的不一样？”
“难道是因为我们是从天界而来的，有着众多变数吗？”
南山道长与张老头都点了一下头。
然后南山道长也饮了一口茶后慢慢的说“我们身为父神的孩子，仙真档案都不能具体写出所有履行的轨迹，更何况是冥界档案。有着定数，有着变数，又有着定数。”
“更何况，主管仙真档案的司命天子乐文仙君还是出生于昭和云谦之后的。怕是如今的昭和云谦的仙真档案上，也是你们走一步，记载一步的。”
“今天你俩来，是为了订婚的事情吧。选好日子，我们会到场的。”
“还有去冥界的事，你们准备一下，什么时候动身，然后通知我。我为你们开启那尸山的冥界大门。”
陈敬明和暄昭纷纷点了点头。下午的时光，暄昭又从沉闷的情绪中变成了那个喜欢跟南山师父嬉闹的样子。
“南山师父，我现在是叫你初风呢，还是什么呢？”
“还有张老头，我要不要叫你归华啊？”
两位白发老道长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了笑差不多同时开口道“小时候怎么叫，现在就怎么叫。”
暄昭漏出整齐的牙齿开心的笑了。“还好，还是熟悉的味道。”
两人在下午酉时离开了终南山回了北京。
到达北京家中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
陈敬明从身后抱着躺在床上没有说话的暄昭。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头发。然后陷入同样的沉默中。
他们的心中都在思考着那最初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
陈敬明想，那身为神兽的昭的兽形是什么样子呢？
那化成人形的样子是不是和后来他见到的一样呢？
追随在父神身边的最初的他们又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呢？
数万年天地宇宙间看过多少个朝晖日暮，星宿变迁呢？
挖昭心的那一刻，昭是不是很疼？
是不是跟祭练出那颗自己的心时的疼是一样的呢？
陈敬明的手臂又抱的紧了紧。如今的一切，原来是那么多失去换来了。
不可以再失去了。
而暄昭的思绪也蔓延了很久。
她想着自己只所以曾经梦见过众多上古神兽，是因为自己曾经也是一只神兽啊。所以才会为他们做的事情而感到温暖或是一丝悲伤啊。
想着原来恍惚间凤听说的那句本体的意思原来是在这里啊。那么凤听是不是因为有他父亲凤真的一缕神魂而知道的呢？
那么庭霄仙君匆匆把自己许配给凤听是不是因为受了父神的旨意，让自己度过劫数呢？
而当初云谦挖那个昭的心的时候的心情又是什么样呢？
他炼化自己的心成为容器装载属于那个昭的心头血，是怎么样的心情重造着万物的呢？
那眼中的一缕悲情，是为他还是她呢？
那苍老的声音告诉自己的意思，是叫自己不要怨恨吗？
怨恨他，还是他，还是自己？
那云游天地宇宙间的数万年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呢？
心好疼啊。
暄昭闭着眼睛留出了一行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