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院长!这事真不怪我,是你自己大声喧哗惹恼了华一前辈!”
易礼在外面喊着,可是院长室大门紧闭,将他拒之门外。
“要不咱们探讨探讨这五行八卦?”
里面无人应答。
“你说这除了巽卦起风以外,震卦出雷能不能行得通啊!”
依旧没有动静。
“那能不能再教我点别的啊,我光会跑路也不成呀,遇着对手传出去有损道院威名!”
还是鸦雀无声。
“那院长你先歇着吧,我回去休息了!”
“哐!”的一声,门开了,院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一记擒拿手将易礼怼到了墙上,而他半人高的身体就那么停在半空。
易礼半张脸被压在墙上,不清不楚道:“院长......你这是干什么?”
院长顶着两圈明显被削秃的头发,沉着脸道:“我那飘逸的发型被毁了,你想这么一走了之,门都没有!”
“那你说怎么办......要不给你买顶帽子,你觉着......什么颜色的好,绿色的怎么样?”易礼被压在墙上实在是难喘过气。
“我要蓄发重编!”
“那你等头发......长长不就行了!”
“长出头发容易,束发的发带不好买!”
“一条发带......有什么......不好买的?你说哪有,我现在就去。”
“天华斋,燕尾苏流带!”
什么地方,什么东西,完全没有听说过!
“好,我现在就去!”不知道是小,现在脱身是大,易礼一口答应。
“好!”院长也不怀疑真假,当即就放下了易礼。
不知道为什么,易礼总感觉哪里不对劲,难道是因为摆脱的有点太轻松了?
“买回来之前不要来烦我,在此之前我也不会再传授你任何东西!”
院长室门关了,空留易礼一个人在外面。
应承是应承了,可易礼完全不知道去哪买,想了半天还是得求助于人,于是风起风落,他来到了腾蛟阁前。
按照院长叮嘱,风霖监督羽翎不可读太过扰人心神的书,如此一来他俩便离的近了。
起初两人各看各,遇着不会的也是苦思冥想,独自钻研,可有些问题毕竟不是一个人便能贯通的,说不清是谁先问的谁,他们两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不由得都念出了声。
起了声又瞬间归于寂静,落针可闻。
若说听不到那是胡说,沉默一会儿后羽翎先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而后风霖也谈了谈自己的感悟,就这样一来一回,逐渐熟络。
两人相互交流就此频繁了起来,有不通难懂的时常会一起参详,各抒己见,你说一方,我说一面,互相启发,融会贯通得真知灼见。
“羽翎,你知道......”
易礼走近阁来,看着两人肩并肩,窃窃私语,你指我点的好不亲昵,不禁暗度:“我来的不是时候?”
“知道什么?”羽翎回过头来看了看易礼,奇怪他怎么话说一半便没了动静。
风霖倒是在易礼脸上读出了他的误解,不留神色的撤出几步,和羽翎拉开了一点距离。
“额......那什么,你知道天华斋吗?”易礼问道。
羽翎却眉头一皱道:“略有耳闻,你问这作甚?”
“我想去买个东西。”易礼不假思索道。
羽翎露出怪异的神情看着易礼。
风霖也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你俩这是什么表情?”易礼疑惑得很。
羽翎紧盯着易礼得眼睛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知道什么?”易礼更是奇怪。
“嗯......怎么跟你说呢?”羽翎有些难以启齿。
“天华斋是卖女子衣饰装扮的地方。”风霖帮忙说道。
“那有什么好支支吾吾的,你俩可真奇怪!”易礼还是不懂。
风霖没好脸色继续道:“里面还有女子的贴身服饰。”
“那又怎么了?”易礼还没反应过来,毕竟他经历过的大商场里,什么没有卖的。
羽翎和风霖齐齐变了脸上。
羽翎冷着脸道:“你说要去买东西,你一个男人去‘天华斋’作甚,难不成真有什么龌龊的想法!”
原来误会在这儿,易礼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可在他们俩看来,这分明是猖狂的淫笑。
不由分说,羽翎上去就是一顿毒打,怎么年纪轻轻不学好,脑子里尽想着这些坏事?传言果然非虚,这天武道院的院长果然不靠谱,这才多久就把易礼教成了这样。
“停!能不能容我把话说完!”
易礼在拳打脚踢下哀嚎。
“哎哟,能听人话不!”
羽翎并没有停手。
“再打出人命了!”
下手并没有变轻。
“啊!”
易礼只得再哀嚎声中道出事情原委。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易礼欲哭无泪道:“事情就是这样!”
羽翎登时觉得对不起易礼,自己怎么这么冲动,不听完话就着急动手!也是,从之前的事看来,易礼并非这样的人,是自己武断了!
风霖对于误解也觉得很抱歉。
“道歉什么的就免了,我不接受!”易礼一句话就堵住了羽翎的嘴,“千言万语抵不上真心实意的行动,院长派了个莫名的活,羽翎,你去帮我完成。”
这可让羽翎为难了,“天华斋”哪是男子去的地方,这不遭人耻笑吗?
“要不,我去吧!”这时风霖站了出来,“反正我也该去换身衣裳的。”
......
天华斋是天下名斋,各州各地皆有设店,而且地段都选在繁华的闹市区,毕竟能和天华斋作伴的,一定是该地最奢华的场所,凉州城自然也不例外。
燕尾苏流带虽非寻常,但也是好买的,风霖早早便寻到了,到挑选自己的衣服时她却迟迟没有看好。
丝绸罩衣,菊纹上裳,乌金云绣衫,梅花纹纱袍,轻罗碧丝裙,织锦狐尾斗篷......
这些早就穿过了,选哪个好呢?
风霖一览而过,直到看见孔雀纹锦紫霞衣时她眼前一亮。
这件没穿过,颇具异域特色,世上也不常见,就它了!
在专门的衣阁里换好衣服,又试了几样东西,风霖带着打包好的其他小物件就往回走了。
天武道院,羽翎心神不宁,他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不行,我得出去一趟!”羽翎下定决心道。
“你出去干嘛?被天威道府的撞见又得逃跑。”易礼不解道。
“我不放心风霖一人出门。”羽翎说出自己的担忧。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天威道府的又不认识她。”易礼安慰着,不觉揉了揉眉。
“你不知道,五百年前那次争端后,天威道府时时观察天武道院动向,处处打压,虽说自打天武道院封门不收学生后,道府便不再关注了,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她进出被撞见,天威道府定要为难她。”
“这么一说好像是挺危险的,咱们以后得减少出门才行。”易礼揉着眼睛道。
“我感觉你完全没有认真听话!”羽翎看着易礼道。
“你这是什么感觉,我可在认真聆听。”易礼反驳道。
“那你捂住眼睛作甚?”羽翎怀疑道。
“你刚刚好像下手有点狠,打得我眼睛难受,右眼跳得厉害!”易礼抱怨着。
羽翎一怔道:“我,没打脸啊!”
易礼拿开手,不寒而栗,想到了那句著名的俗语。
夕阳西下,正是傍晚,风霖在路过一处酒楼时,晃晃悠悠出来一人,眼看就要撞到她了,她侧步转身,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霞衣擦身而过,躲过了来人。
虽然没法运功,但身法还是在的。
那人却是没了依靠,失了重心,眼看着就要摔倒。
没办法,风霖一手搭肩,往后一拽,将那人扽直了身体,那人因此免于出丑。
经过这一起伏,那人好像清醒了些,身着锦衣,摇晃着拱手,大拇指上有一个玉色上成的扳指,他眯眼而瞧,含糊不清道:“多谢兄......姑娘?”
酒气有些重,风霖蹙眉,下意识远离,又带起一缕衣袖。
冰肌如凝脂,秀雅而绝俗。
“不客气。”风霖客套回答,作势便走。
“姑娘留步!”
风霖未有理会,继续前行。
那人摇摇晃晃,一溜烟跑到了风霖前边。
“姑娘为何步履匆匆,莫不是去见什么名门显贵?”
风霖未答,又以身法闪过。
“好身手!”那人又跑到了风霖身前,“姑娘看着也通修行,不知是哪州世家?”
风霖秀眉紧蹙,她并不想透露身份,更不想与一个酒鬼交谈。
“姑娘为何不说话?”那人凑近了些问话,忽然鼻翼微动,眉梢一挑轻笑道,“莫非刚刚服侍完哪家公子,嗓子不甚舒服?”
风霖横眉如刀,冷眼如剑,杀气顿显,正要运功却发现凝滞难行,这才想起修为被封,还有一日才满三十天。
“姑娘眼若寒霜的样子可是更动人了,这凉州城名楼秀坊的头牌没一个似姑娘这般特别。”
“不想死,就滚开!”风霖寒声说道。
“装什么冰清玉洁,‘嗝’,桃花姬,碧雪粉、紫璎珞、金玉颜,白玉惠兰香,丹桂梨花香,‘嗝’,这么多的脂粉味,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会用的如此繁多呢?”那人说得快了,连打了几个酒嗝。
天华斋里女子衣装饰品齐全,大到衣物,小到胭脂水粉,风霖身为女子,多试几个很正常,这些东西名贵,沾身而不易消散。
恰好春楼里的姑娘也是,为了讨好各异的客人,经常要使用不同的脂粉。
“胡言乱语!”
纵然没有修为,风霖还是一巴掌拍出,重重打在了那人脸上。
这一下是真酒醒了。
“好啊,竟敢打我于长生,我让你知道知道凉州城的规矩!”
说着,于长生玉将扳指取下,一手捏碎,这是他特意备着对付易礼和羽翎用的,没想到这时派上了用场。
天威道府的人,就是城里的规矩。
三个呼吸间,从四面八方飞过来一队又一队人,这本是于长生安排在城里不断搜寻易礼和羽翎的。
他们将风霖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于长生负手而立,仰着下巴,睨着风霖道:“小姑娘,当着众人的面,从我胯下钻过,再好好服侍我一晚,我可以大人大量,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