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明显的一脸懵。
黎歌哭哭啼啼的，看着也不太好，吵得把家里人都吵过来才是麻烦。丞相大人就让她进了自己的院子。就是那个叫“修身居”的院子。
“你先别哭了，把之前在外面的话说清楚。”丞相大人阮莫存挺温柔的。黎歌这才看清楚自己老爹的模样。真的张的不要太好看，修长如竹的身子，面目白皙，眉目如画。这也太年轻了，二十五六的样子？骗人的吧？自己都十几岁了吧？看这小身板十岁应该有了。
“我就是你女儿，我是梅姨娘的女儿。呜呜。”黎歌擦擦眼泪说道。
“梅姨娘？”丞相大人盯着她看了一会，似乎想起了什么“哦，梅姨娘去世已久，有十多年了吧？”
“大概是吧？姨娘生下我就去了。我从没有见过她长什么模样。”黎歌说道。这也是原主的心里话。不过自己丞相大人怎么连自己的女人都记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太多了，记不清？！
“咳咳！梅姨娘确实是个可怜的人儿，去的太早了。”丞相大人被黎歌的眼神盯得有点不自在。“我并不知梅姨娘生前还生下一个孩子。梅姨娘去的那一年本官随了皇上去了江南微服出巡，回来夫人便告知本官梅姨娘去了，我记得你小名叫囡囡。”
“是，父亲，那是我的乳名，可我没有名字，没有人给我取名字。也没有人管我，我只能在丞相府的角落里自生自灭。”黎歌垂下眼眸，说道。黎歌在为原主那个可怜的女孩子悲哀，父亲并不关心她，甚至记不起府里还有一个她的存在，到死都没有人为她收尸，柳姨娘怕被发现，草席子一卷扔出京城大概也没有人会发现她的死了，更不知道她是谁，是谁家的孩子。说实在的原主连恨都不敢恨柳姨娘，她只想活下去。
丞相看着她，迟疑了一会。“我的孩子，必然不能如此这般被苛待。”丞相端看了她片刻，“你的眉眼像极了梅姨娘。”
“父亲！女儿生活的如此辛苦！”黎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止不住的磕头，泪如雨下。似乎原主从前跪久了，这样的动作，自己都做的也如此自然。不管是因为这件事得罪柳姨娘还是如何，因果轮回，上一辈的恩怨为何要延续在自己身上。原主的心愿必须达成，为了这个可怜的姑娘也为了自己的性命。
“临渊，你去唤柳姨娘来……还有夫人。”丞相看着面前面黄肌瘦的女孩，叹了口气。“来，你先起来，吃点东西吧。”指了指面前桌上的点心。
黎歌猛地抬眼看向阮莫存，眼里蓄满泪水。这是原主发自内心的哭泣。从没有人看见过她。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父亲。一个女孩子对父亲的濡慕之情。那是对父母亲情的渴望。可连让父亲知道她的存在看她一眼，对原主来说都是奢望。
临渊看了眼自己的主子和这个女孩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孩子，来，吃吧。”阮丞相看着她的眼神。心底生出一丝愧疚。
黎歌受到原主感情的影响，甚至发不出声音，只能机械的走到桌前，拿起点心塞进嘴里。连味道都吃不出来。感情来的太强烈，自己一下子控制不住。眼泪顺着脸颊不断的留下来滴在手里的点心上，混着点心被黎歌塞进嘴里。如果说先前在得知面前的人是自己便宜老爹是还有点逼着自己作戏的成分在，现在完全是被原主的情绪感染。
没有人比黎歌更清楚原主的想法。
黎歌跟系统哭诉：“这也太惨了点，相比起她我真的比她幸福好多，她才几岁啊？自己亲爹给一块糕点都能感动成这样。”
“唉！天下命苦的人多了去了。原主已经十四岁了。放在这个时代都能嫁人的。”系统叹息道。
另一边。
柳姨娘的院子。
柳姨娘穿着妃色的绣花襦裙，倚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还抱着一只白色的波斯猫缓缓的抚摸着。屋内染着最名贵雅致的沉香，身后一个婢女为她扇着扇子。
一个婢女恭敬的进入：“姨娘，老爷身边的临渊来了，说老爷要您即刻去修身居。”
柳姨娘缓缓睁开眼，那是一双极漂亮的眼眸，她娇媚的声音响起：“知道了，你去告诉临渊，劳烦他等待片刻。”柳姨娘缓缓起身，身姿优雅。
如果黎歌在这估计要说，这什么妖精。
婢女闻声应了声是退出去。
修身居里。
黎歌好不容易缓下来原主的情绪。想擦把泪，但是貌似没有卫生纸，再看看自己唯一能用的但是却看不出颜色的黑不拉几还发油光的衣袖，放弃了。
哦，她哭着狼吞虎咽的期间，丞相大人还给她倒了几杯水，她才没被噎着。
自己已经被丞相的另一个仆从羡鱼安置到座位上。当时坐下的黎歌可一点没意识到自己有多脏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那个绣着细密云纹的青色缎子坐垫上。现在擦个脸开始嫌弃衣袖了。咦～
出去不久的临渊推门而入，恭敬的禀告丞相，“柳姨娘已经到了。”
“让她进来吧。”
黎歌听到这话，她也想见见这个柳姨娘。
随机进来的女人长发漆黑如锻，盘着一个松散的发髻，长相温柔美丽，一双大大的杏眼，端的是可人。一袭妃色的粉嫩的襦裙，更显得年纪小。
“妾身见过老爷。”
黎歌惊了，长的好看，声音也好听。都姨娘了，十几年前就是姨娘，这具身体不是十四了吗？为什么柳姨娘这么年轻？！
“你选坐下吧。”
“这孩子……”柳姨娘大概是进门看到了她，一时大概也没想起来。
“你仔细看看，你可认识她？”丞相瞟了柳姨娘一眼，缓缓说道。
“老爷，恕妾身真的想不起来。”柳姨娘微微一笑。
看着柳姨娘有点不简单。
“柳姨娘好多年没见过我了，自然不认识我了。”黎歌说道。她不能再回那个破院子了。
“这孩子说，她是梅姨娘的女儿。”丞相喝了口茶缓缓的说道。
“梅姨娘？雪梅吗？雪梅确实去了十四年了，真是可惜。本来还能与我一同在这丞相府里侍候老爷。”柳姨娘听到梅姨娘的名字眼里泛了泪花，用手帕轻轻的擦了一擦眼泪。
有点……厉害。这个演技！黎歌一点都不相信她不知道自己的存在。顾左而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