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子欤用尽全力将她抱在怀里,好像要把心中所有的隐忍都融进这个怀抱里。
而他,对言欢的日夜思念,没有听易默尘的话独自一人擅闯虎穴。
也许,他会因这一入而万劫不复,甚至,丢了性命。
“子欤,”言欢就像一个无路可回的流浪猫一样,趴在封子欤的肩膀抽泣:“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原本以为,入了陆延的狼窝,就如同落入了深渊,深渊的尽头,她已经不奢望能在看到封子欤一眼。
而现在,她竟可以如愿以偿。
“傻瓜,你放心,我绝不会抛下你不管的,我答应过你,会一辈子陪着你。”
俊朗的五官,有了一些温瑟,他扬着唇,抚去这张清瘦的脸上的眼泪,就像抹去她残留的伤痕一样。
言欢紧紧的抓住脸上这双手,贴紧脸颊,生怕下一秒便会失去:“子欤,带我走,带我去哪儿都行,只要不在这,哪儿都可以。”
她睁着无助的双眼,原本的纯净已经被时光摩挲不再,封子欤很心疼,可他却无能为力
“欢欢,我知道的,我也想带你离开,可是,”封子欤突然哽在喉咙,闭眼把眼眶的湿润憋了回去。
“可是什么?”
“我现在不过是一个落魄公子,根本没有能力能够和陆延对抗,而你,也会为了我再次受尽他的折磨。”再次睁眼,他还是泛红了,回看言欢有些寂落的目光,他更加将掌心抚摸着:
“可是请你相信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受牵连,欢欢,我向你保证,只要我拥有了一切,我定会把你接走,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到一个远离世俗的地方隐居,好吗?”
话落,言欢眸底处的凄落更明显,无形的悲凉,一点点凌迟着封子欤的心。
“欢欢,我求你别这样,我不想你难受。”封子欤重新抱住她,口中胡乱说着,而言欢,眼前的希望却越来越远。
梦很好做,可也能轻易的一触就破。
“砰”的一声,巨大又带着火力的门声打断了两人的温情。
两人惊异的回头,言欢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入目眼帘的,是全身充满杀气腾腾的陆延。
他紧握着拳头,手臂的青筋可怕的蜿蜒爬行,健硕的胸脯就像一条发怒的眼镜王蛇一起一伏,暗夜漆眸里充满血丝,刀刻斧凿的轮廓变得凌厉且冰冷。
言欢仿佛看到了一扇地狱的门正向她敞开。
寂静的空气,是言欢知道这个男人最恐怖的时候,他一瞪眼,便能摧毁整个世界。
“陆延,你,你怎么来了。”言欢本能的推开封子欤,却被封子欤牢牢的重新抓住手。
而这细小的动作,又如一根碍眼的针扎入陆延的眼,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他一用力,手中的核桃就被捏碎成渣。
言欢惊悚的看着突如的动作,那些成碎的核桃,她仿佛看到了自己。
陆延仍咬着牙,他为了给言欢补营养,辛辛苦苦精挑细选的选出几个核桃,无非就想讨她的欢心,可现在
门外,就看到现在这般荒唐的一幕,可笑可悲!
“我不来,还等着你们上床不是?”陆延邪戾的扬笑,阴森如寒让人毛骨悚然。
“陆延,你可以侮辱我,但你必须向言欢道歉!”
封子欤站起来,气场上也毫不示弱,可陆延强大的气势,还是给封子欤一道无形的压力。
“哼,你让我向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道歉?封子欤,你有什么资格?”
陆延眯着眼,高贵流畅的线条透着倨傲,再把目光转向言欢,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捏碎。
“陆延,他只是来看看我,子欤,你快走,走啊!”言欢连忙赶着封子欤,暗地向他使了个眼色,因为她知道,真要打起来,封子欤必死无疑。
“我不走,我倒想看看,他会把我怎么样?”封子欤倔强的甩开言欢的手,大步向前走进陆延,眼中的挑衅在陆延眼中是对他最大的不敬。
“现在不是你逞能的时候,子欤,你赶快走!”
言欢跑过去,拉住封子欤的手,一边看陆延的脸部变化一边推攘封子欤。
她真的不想看到,一场腥风血雨的来临。
“欢欢,我改变主意了,今天,我一定要带你走!”
陆延抽了下嘴角,眼眸的颜色深不见底如寒潭,薄唇透着冷情的信号:“很好,封子欤,既然你想死,那我便成全你。”
“陆延,我决不允许你伤害他!”言欢立刻挡在封子欤面前,冷傲孤清的抬头瞪着陆延。
陆延越走越近,仅在咫尺间,封子欤长臂一挡反转挡在言欢前面:“陆延,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害她!”
陆延并未说话,却突然一转一脚踢在封子欤的肚子上,用手肘的力量打在他背上,满意的看着封子欤痛苦的蜷缩。
“子欤!”言欢惊呼,想上前却被陆延扣在怀里,腰上和下巴的力道大的让她皱起娥眉。
“陆延,你快放了他!”
“怎么,心疼你的旧情人了?”
言欢仍旧不服输的圆瞪美目,这让陆延不禁扣紧在她下巴上的手指,指甲在凝脂肌肤上,嵌上弧月痕迹。
“言欢,我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了,导致你可以把我的耐心当成是你放纵的理由!好,你不是忘不了他吗?那今天我就让你永生难忘!”
他低吼如魔音,就像地狱来的魔鬼在她耳边宣誓死刑,言欢看着他冷冽如霜,冰冷的启唇:
“把他给我带出去!”
话音刚落,随行的两个黑衣壮汉便架起地上的封子欤,不顾封子欤的喊叫,强行将他拖了出去。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他!陆延,你到底要对他做什么!”
言欢只能在男人的手臂空隙间挣扎,枯瘦如柴的她,在陆延面前显得是如此的渺小。
“做什么?一会你就知道了,走,带你看好戏去。”
他抓着言欢不盈一握的手,轻易的将她拖了出去。
“陆延,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尽管怎么谩骂,正虚弱的言欢只能任凭男人的力量一路光着脚划着地板走。
外面,大雨磅礴,树叶风声四起,萧瑟寒意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