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当飞军的冲锋战法,骑兵发动冲锋,能在较短的时间内突破敌军的层层防线,以少胜多,快速冲破敌方大军。无当飞军可以长途迂回到敌军后方断其后路,机动性极强。
此时,邓艾军以步兵两万中坚为方阵居中,分突骑万匹翼军左右,以最精锐的铁骑为先锋,亦分作两校,左右互为接应。旌旗铠甲,阵锋甚锐,光照原野。
而姜维一方令赵广以三千无当飞军为先锋,姜维自己所统率的中军虎步营结阵于后,步骑协同作战。赵广之无当飞军,兵皆骁锐,人手一把环首蒲元刀,是可擅长近战肉搏的重装戟盾兵。开战后,邓艾见赵广兵少,产生轻敌之念,即指挥突骑先锋进行正面集体冲击作战。未料赵广按兵不动,直到骑兵进到约二十步距离时才突然行动,同时俱起,扬尘大叫,直前冲突,爆发出闪击战的高速冲击力。
中军连弩士强弩雷发,用强弩攒射。中军虎步营戟盾步兵突进肉搏,使邓艾的骑兵陷入乱战之中,缺少近战能力的邓艾骑兵阵型顿时混乱。但邓艾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亲自骑马立在阵前,仗着兵力充足,以逸待劳,很快便稳住了阵脚。
赵广一马当先,“弟兄们!随我冲啊!”长枪起处,魏军士兵惊呼倒退。赵广的赵家枪法乃赵云亲传,手中龙胆亮银枪乃是赵云当年所用。
赵云乃是东汉时枪神童渊的关门弟子。童渊淡泊名利,不想被世俗打扰,在多次拒绝汉朝征召为官之后,干脆云游四处,创造了一种“百鸟朝凤”的枪法,可以一枪压百兵。在他云游的时候收了张任与张绣两个徒弟。但是,张任与张绣二人由于天资所限,所学只是小有所成。只有赵云在童渊“百鸟朝凤”枪法的基础上,又另辟蹊径,自创了一套独步天下的枪法。
此时,一魏将拿枪来战,赵广挺枪刺去,那魏将举枪挡架,赵广枪心下沉,刺到那魏将腿上,举枪挑起,那魏将一个筋斗倒翻下马。只见赵广在魏军丛中冲杀,手中长枪左边一扫,在尘土飞扬中“呼啦啦”荡开了六七个魏兵,周围士兵胆怯,纷纷退后,然后他长枪右边一舞,一串血花洒过,几个魏军步兵又被他刺翻在地。这不愧是赵云家传的无敌枪法!一些围攻他的魏兵不禁面露怯色双腿发软,只是排成数列,手挺长矛对准了他,齐声呐喊,却不敢上前。
邓艾之子邓忠见状,举起方天画戟来战。长戟一起,但见戟尖乱颤,霎时间便似化为数十个钢戟,罩向赵广。
只见赵广枪走轻灵,光闪如虹,吞吐开阖之际,若凝重,若飘逸。
数招过后,邓忠接连攻出十余招凌厉无比的杀手。赵广见招拆招,轻易化解,忽守忽攻。突然,邓忠戟破长空,疾刺向赵广,戟到中途,戟尖微颤,竟然弯了过去,斜刺他左肩。
赵广猛地扭过了身,右手一递,长枪狠狠直挑上去,划起一弧夺目的银光,枪戟相碰,又是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漫天的火星迸散开来,直晃得两边的士兵眼花缭乱。
邓忠眼前一眩,钢戟抖起,猛刺对方右肩。赵广长枪疾翻,斜插搭在戟头丈许之处,借用对方劲力,顺势往外牵引。邓忠只感钢戟似欲脱手飞出,忙运劲回缩,哪知钢戟竟如是给长枪黏住了,钢戟后缩,长枪跟着前进。又拆数招,邓忠将钢戟舞得呼呼风响,但他戟挥到东,长枪随到东,他打到西,长枪跟到西,枪随戟行,借力制敌。他心中大惊,连变十余路戟法,始终摆脱不了长枪的缠黏。
邓忠骇然失色,只得力贯双膀,挣脱束缚,拖戟回马便跑。
魏军这时已调列阵形,邓艾传下号令,齐声呐喊,箭如飞蝗般射向蜀军。
无当飞军将士平日训练有素,在赵广的指挥下,挥动长矛,抡舞成圆,护卫全身,尽管敌方羽箭飕飕射来,已尽数被拨落在地。
邓忠逃回阵中,见赵广神勇,便弯弓搭箭,箭尖对准赵广,松手放弦,飕声响处,风声劲急,射出一支冷箭。
赵广骤闻风声一动,已是不及避闪,这一箭正中腹部,便在极短的一霎,身形蓦然向前一个俯冲,似是被人重重一撞,翻身落马,瞬间,全身紧绷的力道似是消失净尽,射中的羽箭却余势不衰,箭尾雕翎兀自颤动不已。他挣扎着想站起来,缓缓地撑起了一只手,却又重重地一跤摔倒,没爬起来。
姜维见状,怒气填膺,一边大声喝道:“恶贼竟放冷箭!”,一边急忙赶上,一把扶住了赵广:“阿广!快!快去包扎你的伤口!”
“别…别理我!”赵广紧握着大旗,嘶声喊道,“大将军!如今敌阵已被冲开缺口,您带着弟兄们快快杀出去!汉中那里还在等着您,陛下还在等着您,大汉还在等着您。”
姜维见赵广用手捂着腹部,殷红的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淌而出,堵也堵不住,在他掌背上凝结成暗红的血壳。姜维眼中泪珠滚滚而落:“阿广!要走,咱们一起走!一起回汉中杀敌!”
赵广深深一笑,蓦地把他往后一推,同时用力撑着“汉”字大旗站起,往对面山坡上驻马立着的邓艾大喝着:“魏贼犯我大汉,虽狠必诛!邓艾,你受死!”,热血沿着旗杆淌下。
东方朝日初升,朦胧的光芒照射在赵广高大的身形之上,伴着迎风飘扬的蜀军大旗,照出长长的影子,威武之中,带着几分凄凉悲壮之感。
赵广令无当飞军变换圆阵,以三千蜀军骁锐抵抗邓艾三万魏军,用弓弩抗击,以阻挡邓艾军队追击姜维主力军队。
战场刀光剑影,厮杀声大作。
无当飞军杀败了一批魏兵,又来一批,而蜀军的人数却在逐步减少。
姜维泪光迷蒙地看着魏军如同潮水一般地不断涌向赵广率领的三千无当飞军。无当飞军的圆形大阵顽强地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汹涌魏潮,而圆形的阵影正在被魏军的人潮渐渐蚕食侵吞。最终,姜维长枪一指,嘶声高喊:“三军将士们!杀开血路,前往汉中!”
赵广率领的无当飞军从清晨一直坚持战斗到傍晚,成功阻拦了邓艾军队,为姜维争取到了一整天的时间,但三千无当飞军全军覆没,竟无一人生还。
冷风肆掠着黄昏,秋月清光,洒在蜀军将士的身上。姜维在途中听到此消息,遥遥地抬头望着天边一轮血色残阳,长叹一声,眼角边淌出了两行泪水,泪光朦胧了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