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政郊外
白凤脚尖轻点落在了叶尖上,四下里看着,茫茫林海哪有火鸾的影子?就在此时,一只蓝色的谍翅鸟扇着翅膀落在了他的肩上,抖了抖尾翎探头在少年耳边晃了晃。少年皱起了好看的眉,白亦非?火鸾居然跟他在一起?她跟白亦非有关系?突然,一阵异样的气息传了过来,白凤肩上的谍翅鸟一抖,瞬间拍着翅膀惊慌地飞走了。白凤一顿,随后猛地转头就看到一个少女正浮在树梢上空歪头看着自己,妙曼的身形在夜行衣的包裹下若隐若现。但白凤可没心情欣赏这种景色,他在看到火鸾的一瞬间被吓了一跳,当即指尖一动白羽入手。她什么时候过来的?!为什么没有一点声音?!湛蓝色的眼睛警惕地与血眸对视着,提防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火鸾原本要回牡丹阁,没想到半路发现有鸟监视自己,眼看鸟儿飞走她眼睛一闪,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在看到白凤的时候她怔了一下,停在了他身后五丈远的树上。“你,监视我?”火鸾的眼神有些冷,尽管她对白凤很有好感,但这并不可以作为监视她的理由!听出了少女语气中的杀意,白凤的眼神也寒了下来“是又如何。”他并不想解释什么。他并不喜欢像她这样妖艳的女人。就在此时,一只乌鸦在两人头顶盘旋了一阵,而后一敛翅落在了少女肩上。白凤见此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少女肩上用小脑袋蹭着少女脖颈的鸟儿,乌鸦性格顽劣,除了墨鸦,他从未见过它们与谁如此亲密。难道墨鸦将驯服乌鸦的方法教给她了?!他就这么相信这个女人?!
火鸾瞥了一眼自己肩上的鸟儿,又看了看对面满脸难以置信的白凤,突然笑了“如何,你现在知道我在墨鸦心中地位如何了~”其实墨鸦并没有将驯服乌鸦的方法教给她,也根本没有什么方法。死亡的气味能够吸引来乌鸦,这种鸟儿与她如此亲近,只是因为她身上浓重的死亡气味让它们心情愉悦而已。但火鸾并不打算解释,那少年此刻的表情对她来说有趣极了。
白凤缓缓压下了抬起的手,看着火鸾的眼神依旧很冷。他并不相信火鸾,但他相信墨鸦。火鸾轻轻扬起了眉,随后眼波一转,看向了那只谍翅鸟逃走的方向,抬手虚虚一抓,一声凄厉的鸟鸣传来,白凤看到,那只鸟儿被一丝诡异的红色内力裹挟着拖了回来。在到达他面前的时候,火鸾的手猛然一握,那只惊慌失措的鸟儿最后的悲鸣被捏在了喉咙里,细小的身子被那丝内力狠狠绞碎,温热的液体溅了少年一脸。
白凤根本没反应过来,待他回过神时眼前只剩下了一片正在缓缓飘落,沾着血迹的蓝色羽毛。“我不喜欢被监视,如果再有下次,死的可就不仅仅是一只鸟这么简单了~”“你!”也许是鲜血溅到了眼里,少年那双湛蓝的眸子染上了红色,身子一动似乎想动手,但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生生顿在了原地。火鸾一歪头“你看起来很生气呢~想杀了我替它报仇?”白凤没有回答,但眼神中的杀气却是不言而喻。少女漫不经心地摸着肩上黑鸟的头,表情有些无辜“可你这么弱,是杀不了我的~”而后她又眨了眨眼“而且,如果你对我出手,你猜,澜会不会杀了墨鸦~”此话一出,白凤瞳孔骤缩。杀了墨鸦……那匹狼绝对能做到!
就在此时,一直安安静静的乌鸦突然大叫一声飞了起来,火鸾笑的眼睛都弯了,原本就上扬的眼梢此刻更像极了一只狡黠的狐狸“刚说到澜它就来了~”只见一匹小山一般的黑色巨狼不知道从哪走了出来,站在了两人中间。
火鸾缓缓飘向了白凤,在他面前一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只谍翅鸟与你们两人的命,孰轻孰重?”她的声音很低“在你没有足够能力去做你想做的事时,两害相权取其轻,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语罢,她脚下一旋整个人身形一转悄无声息地坐到了巨狼的背上,巨狼抬脚缓缓向一个方向而去。两害相权取其轻……白凤垂下眼默念着,随后又看向火鸾消失的方向皱起眉,她这是在教自己?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诶累死我了,这两只小崽也不知道等等老人家。”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了白凤身旁,把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转身抬手,却见麟爷正懒洋洋地靠在树干上看着自己“还是你这只小凤凰好,知道等我~”白凤皱起眉,这些人为什么出现的时候自己连一点察觉都没有?!自己还是太弱了。他握紧拳,也没再给男子任何眼神,脚尖一点飞了出去。“诶……”麟爷一愣,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看不见自己还是怎么?他不要面子的么?“没毛的凤凰不如鸡,没角的麒麟不如犬啊(作者瞎编的)~”他摇摇头,自从离开麟山,自己的地位真是一天不如一天,现在的这些小崽们一点都不知道尊重老人家。
牡丹阁
白泽亲自替墨鸦续了茶“听绫罗说这几日小丫头不在,是她一直在伺候你,不过她身份特殊,一会我重新给你安排两个婢女。”墨鸦双手接过茶盏道过谢,听到男子的话顿了一下,而后轻笑到“不必劳烦阁主,墨鸦自己便可。”他还是不习惯被人伺候。至于白泽说的身份特殊,他倒是没多想,绫罗一看便是跟在火鸾贴身伺候的,他们二人地位应当是等同,确实不该伺候他。“放心,这两个婢女主要是照顾调养你的身子,你身上的这种伤不是谁都能处理的,她们有经验。”说着,白泽又递给鹦歌一盏茶,笑的有些暧昧“放心,不会打扰到你跟这位美丽的姑娘~”鹦歌喝茶的动作一顿,有些不自然地微微侧过了头,俏脸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被戳穿了心意。
对面的卫庄翻了个白眼,火鸾与墨鸦命格相连,在治疗他的时候势必会将自己身上的伤一并渡过去。虽然火鸾的伤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大碍,但那种从内而外散发的寒气并不是谁都能承受的,这种伤一旦发作,若是内力浅薄,便会因内脏冻结而死。纵然内力足够深厚,也少有人能熬过那彻骨的寒冷以及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火鸾将两人命格相连,其实也是在赌,她在赌墨鸦能否熬过去。说是伤,倒不如说是一种诅咒。就他所知,有这种伤的只有火鸾一人,可以说是无解,能处理这种伤的人也都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皆是她的心腹。白泽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说是调理身子,倒不如说是监视。他又瞥了一眼鹦歌,不会打扰他们二人,恐怕白泽根本就没想让这二人有太多相处的机会。这只老狐狸。
墨鸦一顿,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垂眸思索一瞬,而后看着白泽轻笑起来“阁主说笑了,我与她不过知己,何来打扰一说?”在夜幕时鹦歌无法表达心意,因此墨鸦虽然知晓但却一直没有言破,如今他们都已经离开夜幕,有些事,也该处理了。他虽然很喜欢鹦歌,但也正如他自己所说,对于他而言,鹦歌是无可替代的知己,至于旁的感情,半分未曾有。更何况,他深知火鸾要比姬无夜危险的多,若是自己放任鹦歌留在自己身边,势必会让她陷入更深的危险。
只是……知己吗?鹦歌的心有一瞬间的酸楚,但很快她便转过头对白泽俏皮一笑,他没事便好,自己不还是在他身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