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浩脑中浮现先天八卦格局。
乾白一,兑赤二。
离紫三,震碧四。
巽绿六,坎白七。
艮白八,坤黑九。
八卦分布于龟甲四周九宫格的八块,而中间一块,自然就是代表着中宫五黄。
自我脑中演示一遍,来自“河图古书”演变的先天九宫八卦后,钟浩再次深吸一口气,努力强压下心神,伸着微微有些颤抖的左手到口中,随即用力咬破中指,细微的鲜血便从指尖溢出。
左,从古至今,不管是道教、佛门甚至各行各业,都皆认为属于大位,右次之。
正因如此,向来以左为大,以左为崇,上至朝廷左右丞相,下到左兄右弟,男左女右之分。
先天八卦与后天八卦,左边,自然属于先天。
事已到此,钟浩也不再犹豫,右手紧紧握住发丘印,染血的左中指,快速的以先天八卦格局步骤,依次点在九宫格龟甲上。
“铛!”
当血指点在最后一步时,镶嵌入石面的龟甲内部,响起一声轻微弹响,就如同,拿钥匙拧开锁头一样。
钟浩正打算连忙后退之时。
“忽然!”
“嘻嘻嘻......!”
“咯咯咯......!”
一连串刺耳笑声,自龟甲内部传出,笑声喧闹多杂,倾听下便知道,绝非属于一人的笑声。
“五鬼!”
钟浩面色一白,同一瞬间,一股阴风就扑面而来,心神慌乱下,正打算抬步后撤,却发现,双腿如陷入泥潭,重若千斤,别说退了,哪怕就是抬起一寸都不可能。
“鬼压身!”
一想到这个可能,钟浩瞬间汗毛直立,冷汗打湿后背。
“怎么办?怎么办......?”
第一次遇到这种诡异事件,整个身体动都动不了,钟浩当下心神大乱,完全没了分寸,不助的询问内心,哪怕是右手握着发丘印,都忘了使用。
同一时间,感受到耳边凉风习习,更是吓得面无血色。
耳边吹凉风,自然明白是有看不见摸不着的鬼物趴在后背。
透过无人机画面观看的三人,见到钟浩咬破中指点完龟壳先天八卦图之后,就愣在当场一动不动的,再观惨白如纸的面色,以及冷汗如雨水般一颗颗滚落脸颊,虽不知道实际发生情况,但一眼就猜到,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不好!”
“钟掌柜有危险。”
陈伟面色一紧,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抄起工兵铲就打算冲进盗洞去救人。
“等一等。”
“大当家这样冒然冲进去一点意义都没有,反而.....会添乱。”
一见火急火燎的陈伟,耗子连忙制止,本来想说,冒然进去只会白白送命,但话到嘴边,急忙改口。
耗子不待陈伟反驳,急忙对着猴子快声喊道。
“快用无人机话筒,提醒钟掌柜使用发丘印。”
这一次,一向胆小如鼠的耗子,在这紧要关头,反而异常冷静,脑中急转,瞬间想到发丘印,又看到钟浩傻愣握着发丘印不得用,当下也是一急。
“钟掌柜!”
“发丘印。”
猴子也知道事态紧急,火速按下话筒按键,声音几乎算是在怒吼咆哮,生怕钟浩听不见。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处于五鬼风暴中心的钟浩,被鬼物一压身,又经耳边阴风徐徐,冥冥之中似呼有一个声音在呼喊自己,自然分寸大乱,脑中瞬间短路一片空白,空握着发丘印。
“嗡!”
“发丘印~~~!”
悬浮在身侧上方的无人机,突然发出尖锐的呐喊声,钟浩只感觉脑中一阵轰鸣,虽前面没听到说什么,但最后发丘印三个字倒是听清楚了,脑子也跟着恢复神智。
“妈的,怎么莫名就失了神。”
钟浩暗骂了一句,心下一狠,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对着发丘印喷了过去。
悬空的无人机,尖锐的声音就如同水中波纹,在整条墓道中回荡着,久久还余音缭绕。
也正是这道呐喊声,吸引了看不见摸不着的五鬼,无人机莫名的失去平衡,在空中一阵晃动,任凭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妈了个巴子!”
“无人机失去控制了。”
猴子口中怒骂连连,手上不死心的不断尝试与无人机的控制,可无论如何,都操控不了。
“影像摄像机还可以,只是一个劲的在晃动。”
陈伟面色阴沉如水,看着手机画面不停翻转倒旋,连带着人都有些发晕,就如同,人拿着手机胡乱拍摄并转动一样。
“得想个办法营救钟掌柜。”
耗子急声提醒道。
一经提醒,陈伟与猴子顾不得价值不菲的无人机,翻开背包,彼此各拿出一根黑驴蹄子,就打算往盗洞冲去。
“不要莽撞。”
“哪怕心急也不可鲁莽。”
耗子连忙跑了过去制止住二人。
“死耗子,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你怕死,我可以理解,也不会怪你,但别挡道。”
一见耗子拦在盗洞口,猴子瞳孔一瞪,怒骂连连。
“哎呀!”
我不是阻止你们去救钟掌柜,大家都是兄弟,我岂能因怕死而退缩,只是,墓里的东西又不是大粽子,你们拿着几个黑驴蹄子有用吗?
被猴子误会,以为是怕死胆怯,耗子连忙辩解,并把其中利害点明。
陈伟想了想点点头,急切的语速说道。
耗子所言不无道理,我与猴子也是救人心切,故而才乱了分寸。
“那怎么办?”
“你俩倒是给句话啊!”
猴子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额头都冒出细密的汗珠。
“带上周天罗盘。”
虽不知道此物是否可以克制鬼怪邪魅,但毕竟是用伯邑考骸骨炼制,又经周文王篆刻,或许能帮的上。
三人之中,耗子属于最冷静,心头一转之下,立刻想到了周天罗盘。
话说钟浩,一口舌尖血喷在发丘印上,明显感觉到,掌心的发丘印如从沉睡中醒来一般,连震三震,无形的威压自绶印散开。
钟浩先是感觉到身体一轻,那种冥冥之中鬼压身的沉重感,荡然无存,恢复自如。
“咿咿呀呀......!”
刚恢复身体控制权,耳中便听到整个墓道中传来凄厉无比的惨叫声,有远有近,不禁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发丘印威压如浪涛,一浪接一浪自印面升腾,五鬼的凄厉声更加刺耳,仿似一个犯人在重刑下般。
钟浩强忍着脑中的疼痛,先是凝望了一眼掌心的发丘印,除了轻微震颤着,倒看不出其他任何实质变化,哪怕是无形中的威压,也全然无感,只是,喷过一大口舌尖精血,早已莫名被吸收一干二净。
再以狼眼手电筒光束环顾整条墓道,除了一声声凄厉无比的鬼叫声,却看不见任何影子。
五鬼的凄厉惨叫声,并非固定在某一处,而是遍布每个角落,仿似有无数厉鬼一般,整条墓道回荡着重叠嘈杂的鬼叫声,显然,五鬼的速度极快,来回乱窜,可就是无法逃离。
这一切,若严格按时间估算的话,真的只是发生在电光石火间,不待钟浩细看之下,五鬼厉声渐渐稀落。
每稀落一点,钟浩便看到一道光芒被发丘印绶面龙口吸收,连续五道之后,整个墓道归于平静,变得落针可闻,要不是亲眼所见,仿佛一切的一切,从未发生一样,或者说,纯粹只是产生的幻觉。
至于发丘印,吸收了五道光芒后,便也不再震颤了,过了十来秒,印面龙首鼻孔中,连续喷出了五道黑气,就再无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