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村村长丁贵时年四十多岁,要说他的村长之位是怎么来的。
他的父亲是上任村长,由于他的父亲为人德高望重深受村民的爱戴,等他的父亲走后,村民还是推举他做这个村的村长。
相比较他的父亲,他知道自己做的并不怎么好,在他的父亲那一辈,即使是灾年村里还有共同的储备粮在后山的山洞里。
等他自己当上这个村的村长,不光在饥年的时候吃光了他父亲那辈留下的储备粮食。
而且村名过的光景远比不上父亲那辈,丁贵是个性格强的,他尝试了很多方法,却都没什么成效。昨天他就得到消息,汤介和楚方这两个小子,昨天带了个陌生人进村。
今天他必须去看下,不能让人给两小子带坏了,这两人的父母走的早,作为村长有责任看护好这两个小子,不能让他们走上了歪路。丁贵这样想着,走向了汤介两人的草屋。
汤介早上起得早,正在院子里做早饭。厨房是用土砌成的土灶台,上面用茅草遮下雨,搭建的很简陋。看见村长过来,十分高兴将村长迎了进来。
“丁叔您来了,您来的正是时候,昨天我兄弟过来看我买了好几壶酒,我正打算让楚方给您送一壶去呢。既然来了,正好我热点下酒菜,叔您也几盅。”
丁贵听得有些稀奇,山村贫穷能吃上饱饭就不错了。这两个小子还喝上酒了,心中顿感不妙,忧心忡忡地呵斥道:“你两个小子还不能消停了,上次你们两人就去山上捕野猪。
连我们村的老猎户见到野猪都要绕道走,你们两个小娃娃就敢去动手,要不是你父母在天上保佑你,你命早就没了。
早就和你说了,交税的事情不用你们俩操心,实在交不上我把自己家的肥猪给卖了,你俩怎么就是不听话呢?要是你们俩真有什么意外,我怎么对得起你们爹娘的嘱托。
还有你们俩是不是又和那小泼皮在一块了,他把你们俩害的还不够惨吗?
那小子给你们俩灌点迷糊汤,你们俩被那小子蛊惑了都不自知,怎么还和那小泼皮厮混在一块呢?”
子羽逛了一圈实在很无聊,回到院子时,正好听到了那丁贵呵斥汤介的一幕。
心中有些不解,怎么我在那长者心中形象如此不佳,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为了化解尴尬,只好干咳了几声。
丁贵见后面走出一人,身上穿着官府差人的衣服,心中有些迷惑,难道官府派人催税了,不是时间还没到么?心中惊疑不定。
关键时刻还是汤介出来打了个圆场,对着子羽道:“大哥,这是我们村的里正丁叔,从小对我和楚方都多有照顾,今日本来我还寻思着拉着你去拜见丁叔呢。”
“原来是丁叔,小辈突然造访,还没登门拜见,失了礼数还请长辈见谅。”子羽恭敬地道。
见眼前少年不是催税的差人,丁贵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心中奇怪这两个小子怎么和官府的打上了交道。
不过总比以前上进不少,连连点头道:“小哥不必客气,他二人秉性不坏,就是做事不知分寸。
小哥能在官府当差,必有有八面玲珑之心,还希望小哥多多提点一二,不能让他二人和那小泼皮一起,不然就被会毁了。”
子羽看见汤介的表情像吃了苍蝇般难受,知道他此事不好解释什么。
自己肯定是这村长口中的小泼皮无疑了,要不是自己穿了身官府的差服,肯定会被这村长拿棍子赶出村子。
口中却道:“丁叔放心,我这两个兄弟为人我自是清楚,现在我在府衙的司狱中当差,有好机会自是帮自家兄弟的。”
丁贵见对方如此豪爽,心下也是替汤介和楚方高兴。
有个府衙当差的兄弟,以后二人前途可期。
毕竟现在的社会风气就是这样的,小民想要有所作为,没有关系是没有可能向前一步的。
丁贵心情很好,汤介留他吃酒,他也十分爽快的答应下来。
在桌上的右边坐下,子羽在左边坐下,汤介和楚方坐在一条板凳上,总共才三个板凳,只好凑合下。丁贵在桌上吃的很开心,一般只有过年才能见到荤腥。桌子上的酒肉分量很足,他吃的十分痛快。子羽等这几人吃喝的差不多时,方问道:“丁叔,村民除了打猎之外,平时就没什么其他收入了吗?”
丁贵叹了口气道:“之前村子在我父亲那辈时候,光景还是不错的。
还能砍树制成木炭卖点钱,后来石炭新起就算贱卖也不成了。
我们山上也有煤炭,可是卖煤炭已经商家和官府垄断了,小民是没权去买卖的。
这唯一的副业断送了后,日子越发艰难了起来,我们村靠着上一代的积累还能过下去。
和我们的邻村的上德村还要惨点,村民为了少交点人头税,经常将自己生下的孩儿溺死,简直是人间地狱。
话又说回来了,要不是实在不过不下去了,又有哪个愿意这样做呢?哎。。。”
子羽听了村长的一番话,心中惊骇不已。没想到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自己前世年轻的夫妻压力大经常选择不生孩子。
因为条件比较优越,有许多的避孕措施,因此可以避免生育。可是这里不一样,生下了就必须做出残忍的决定。
百姓被剥削的狠了,只能这样去选择,这本就不是他们的错,他们也是被逼的。子羽虽不赞同这种残忍的做法,可是能理解他们的苦衷。
子羽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帮助这群贫苦的村民,不一会子羽露出了笑容道:“丁叔我有个好主意,可以帮村民增加收入。”
丁贵闻言激动道:“真的,你又什么来钱的门路”
他急切的问道,虽知不太礼貌,可在这等大事面前他很难控制自己,他已经为了村子操碎了心,不过依然前途渺茫,只要一点希望,他都不能错过。
“我早上观察了,这山上有很多高岭土,土质细腻色白,是制作瓷器的上好土质。
而且山中还有丰富的石炭做燃料,唯一缺的瓷釉,这个也好办从集市上购买就可以了。”
丁贵有些迟疑道:“话虽如此,想要建个陶器作坊本钱不小,我们村很难拿出的。”
汤介也是连连点头道:“对啊大哥,虽然材料这里不缺,可是制陶是个技术活,没有老技工手把手教导,很难制作出来的。
还有制陶的灶很费钱的,还有就算制出了陶器,也需要有专门的店面出售,这不是一笔小钱啊。”
“前期的投入,还有寻老技工教导,我会安排妥当,包括后期的销售,我也有门路,你们不用担心。至于分成的话,还是要说清楚的,我只拿一成。
平时管理还是要靠丁叔和二位兄弟的,所以你们三人共占一成。
这本来就是为了村民,除了给村中要拿出三成,其余的五成全部平分的村民,你们看这样分配可还合理。”
“贤侄这样你太吃亏了,所有的投入都是你的,我们就出个人手。按理说怎么也不能这样分配的。”丁贵很明白,对方能这样分配,完全是看在汤介和楚方的份上,要是同意子羽的分配方法,他的内心会不安的。
子羽好说歹说,才让他们三人同意了自己的方案。折中的方案是以后赚了钱,要先把子羽前期的投入会给自己,后期让自己拿利润的分成。
这些钱对自己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主要还是不想看到村民如此挣扎,能救一个是一个。
“现在市面上的陶器都比较素雅,颜色上都比较单调,只要我们多烧制出色彩丰富的瓷器,不愁卖不出去的。现在的官窑和民窑制作的都是偏雅,我们可以在颜色和图案上创新。肯定会大受欢迎的。”子羽分析道。
丁贵和汤介楚方二兄弟只是附和,子羽知道他们三人没有经商的经验,这种态度完全是出于对子羽的信任。
毕竟前期所有投入都是子羽出,他们自然是不会有意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