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浑浑噩噩的醒来。
“舅舅,舅舅!”轻轻的拽着他的衣角。
“嗯?”泛红的眼睛半睁开。
“你回去睡吧,小心着凉,我没事了。”平静的对他说道。
“你醒了!我给你做吃的去。”
“不用了,舅舅,我不饿。”
“那你今天想去哪儿?舅舅陪你去,好不好!”
“我想待在家,哪儿也不去。”
“那我在外面沙发上,想去哪叫我。”
“嗯,好。”
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舅舅也是,谁也没提昨天,对我们俩来说,昨天就是噩梦,可是谁又能忘记呢!
平躺在床上,爸爸妈妈的身影若隐若现在眼前,感受到他们抚摸着我的温度,泪水从眼角滑落,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了。
以前我知道只要等待,他们就会到来,我可以肆无忌惮的玩耍,而现在我的世界崩塌了,坠入无尽的深渊,压抑的我喘不过气。
恕瑞玛,我会永远记住这个地名。
拖着昏沉的身体,来到舅舅身边,他现在是唯一能给我温暖的亲人。
“舅舅,我想最后再看他们一眼,好不好?”蜷缩在他的怀里,祈求道。
“我收到他们遇害前的讯息,就委托别人探寻,去的时候古墓发生了变动,寻遍沙漠的各个角落,也没有找到他们,周围的人也是如此,不见其踪影。”
“那他们也有可能并没有死,只是被困在古墓里,对不对?”我瞪大双眼期待舅舅肯定的答案。
“有这个可能。你......”
“放心吧,舅舅,等到我学业有成才会去寻找他们。”
我翻身起来,对于这一发现兴奋的手舞足蹈,爸爸妈妈走过多少古墓,怎么会轻易被遗失了几千年的破坟吞噬。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他们,或者至少查清他们的遭遇,所以我要加倍努力学习,这一刻是我十几年来最认真的一次,技能学习,科技研发,机械研究,物理学,这些都是我必须要掌握的。
随后四年里,我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基本上都在学习各种不同的知识,我的空间感应力愈发熟练,只不过除了奥术跃迁再也没有开发新的技能,令我失望不已。
为了锻炼自己的技术,“造访”别人的实验室和工坊成为我的必修课,它们没有可以阻拦我的门。作为道歉,我会在实验室主人回来之前整理器材,然后偷偷溜掉。
图书馆也成为我的常住处,我花费大量时间在里面收集星图,符文记号译本,古代恕瑞玛殡葬习俗研究等一切有关于古墓的资料,还有航海技术知识。
时常也会去到七楼,渐渐习惯他们的呼来唤去,期间库奇教授还会给我讲解不同实验所需的材料和原理,就算打扫卫生也能从边角料中发掘他们研究的奥秘。虽然他们老让我干活,但教我时也会特别认真,我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了。
瑞治这个小胖子越来越胖,感觉他的凳子质量是真的好,不过他性格沉稳了许多,对于数字和金钱的热情丝毫不减,他把技能当做一种乐趣,他说:只要有钱什么都会送上门,为什么非要自己动手!道不同,不影响我和他的友谊,因为他是我在这个学院唯一的朋友。
诺米老师偶尔会过来关心一下我,当然我也会去找她聊聊天,菲娜老师比较重要,是我日后保命的关键,人在野外飘,哪能不受伤,其他老师依然不变,我成为了他们实验的标本,不过没有莫拉干扰了,完全没有危险。
而蔚对我态度友善很多,还会对我开玩笑,可能因为我帮过她,每次我去找凯特琳请教猎物追寻和打斗经验时,蔚都会指点一二,我的身手是与日俱增,超厉害的技能我没有,但普通的打斗和逃跑没有问题。
金克斯碰到的不多,调皮得个性没有改,惹了事就跑回祖安,蔚拿她没有办法,所幸没有大麻烦。艾克再也没有见到,他也没有喜欢金克斯了,这是我听蔚说的,还有格雷福斯和崔斯特不知什么原因被释放了,重新回到比尔吉沃特。
最让我心疼的是舅舅,没有了容光焕发,活得真像一个糟老头子,每天蓬头垢面,多半是被我拖累,代替爸爸妈妈照顾着我,比以前用心很多,没有了高冷,始终用温暖包裹我,我在他身上同时感觉到爸妈的存在,每天晚上给我盖被子,早上丰收的饭菜,每天嘘寒问暖。
四年来的沉淀,身上的棱角消磨殆尽,结实的躯干承载着我对父母渴望,抬头看见了他们对我露出欣慰的笑,浅蓝色的瞳孔中蔚蓝天空,阳光折射出恕瑞玛无边的沙漠,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脑海里浮现着这块沙漠的地形。
祖安终究没有去,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好奇心上,就像我许久没有靠近舅舅的实验室,身后的大厅冷清了许多,偶尔还会有舅舅看书的身影,可是再也没有那种气定神闲了。
我们终将会长大,身后的影子被拉的模糊而又漫长,不知是岁月的温柔,或是残酷。
“怎么了,外面冷,别感冒了!”
“没事,舅舅,我已经长大了,这点寒冷算什么!”
舅舅温暖的手打在我的肩膀上,这厚重的感觉曾经那么美好。
“嗯,不错,都快和我一般高了,时间过得真快,还有两个月你就毕业了!”
舅舅轻轻的微笑,是我曾经见过最美的容颜,被她拉着走到饭桌上,走过最幸福的路。
“你毕业了,打算做点什么?”
“我还没想好,院长想让我留在学院给他当助理,库奇教授想让我加入飞行队。”
“呵,这两个老家伙,还真是操不完的心,不过这样也好,多学点东西,将来也好立足于弱肉强食的大陆,外面最近不安定。”
从舅舅的话里听出来,他还是不希望我出去闯荡,毕竟我出了技术,没有什么技能保命。
“我再想想。”
不想骗舅舅,但也不能告诉他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