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坐在座椅上,看着学院外的种种事情,他明白他也该做些什么了。既然那个锁定了他气息的男人已经现身了那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牧师缓缓起身,身上的黑色法袍像是能够自动飞行的滑翔翼一般带着牧师漂浮到了空中,带着他向着学院外诺亚两姐妹处飞去。
就在牧师移动的同时,奥波索鲁感觉到了牧师的气息。他冥冥之中感觉到这个人应该就是这群血族人的头目,准确来说应该是这一代的血王。“他在向我靠近,而且速度很快,大约半分钟就要来了。”奥波索鲁冷静的分析着,他停下了脚步,因为远远地他望见了一个在空中漂浮着前进的人影,这正是牧师本人。
“情况真是糟糕到极点。”奥波索鲁后悔至极,他的计划是潜入到内部以后再留下一群人来拖住里面的防线,随后自己带着不超过5个人进入最深处调查。凭借着自己对于气息活动的敏感度以及这些血族对于自己身份的重视,完全可以牵制住牧师,让他不会行动,但是没想到里面的防线最为薄弱,说明对方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但这更说明了对方有着压倒性的实力才能保证她们的自信。果然,这两位紫袍法师的能力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倘若之前有一点关于她们实力的情报,奥波索鲁也不会选择这么冒险的自杀式潜入。
容不得奥波索鲁再做过多的后悔了,牧师已经在他的面前站稳了身形。而身后,诺亚两姐妹也是赶到了现场,堵住了奥波索鲁最后的退路。
“牧师大人,这个人类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身份,要不要立刻处理掉?”姐姐齐克托率先提出建议,她要比妹妹更加稳重,也更懂得分析占据利弊。
“从他带了银质武器我就已经看出来了。”牧师一挥手,奥波索鲁身边的黑暗就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抽出了奥波索鲁别再背后的银质长矛,并迅速吞噬同化为黑暗的一部分。
“说吧,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救出之前我们抓来的公主。”奥波索鲁并未说话,而达芬奇则抢先汇报了,这可是她们截获到的情报,这可要好好邀功。
“公主殿下啊,我想想,我们有抓过吗,齐克托?”
“大人,我不清楚,这就要询问安妮了。”齐克托口中的安妮是专门负责登记被带到这里来的人,全名为安妮·列克,是个工作十分严谨细致的人,也是安烈的徒弟,曾经一度自愿降级为蓝袍法师来协助安烈钻研科研项目。
“那就把她叫来吧,她应该也在医疗室,你们两个去了以后就留在医疗室帮忙,让她一个人来就行。”
“是。”姐妹二人齐声回应后便离开了。
奥波索鲁死死盯着眼前的牧师,虽然牧师现在表现的人畜无害,但是他依然感受到阵阵压迫感。“他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还要特地去调查是否真的有公主,他的黑袍和别的法师不同,他是完全遮住脸不能看见的,是害怕自己的长相暴露吗?还有,我的儿子在这里吗.....”
“原来你来这里还存有私心啊。”牧师干笑了两声,“我以为你这样的人就是个高贵的军人呢。”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那你能否告诉我我的疑惑呢,至少让我死得明白。”
“你不会死,我不会杀你,相反,我很欣赏你。”牧师的法袍中滑出一只骷髅法杖,法杖一挥,周围被点亮了许多,地面出现了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椅子上还有一些茶具,“我派人去调查公主也并没有说查到了就会还给你,进来我的地方的人就注定不会出去了。”
“就是说我也要一直留在这里了?”
“不对,这里还不算是我的地盘。”牧师说着,伸出一只手来开始倒茶。
“白净的手,年龄不大,不过也不排除这是血族特质,毕竟每代的血王光是记载就有一亿个世纪的统治权。这里不是他的地盘,看来里面有什么了,是监狱吗?”奥波索鲁分析着牧师的话,完全忘记了牧师的读心能力。
“不是监狱哦,那可比监狱好得多了,一所学院而已,一会看情况决定是否要带你参观。还有就是,关于我们血族,看来你懂的还不少,虽然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这也很让我震惊了。不对,应该说,你能猜到这次是和我们血族作战就已经很让我惊讶了,看来我之前不祥的预感就是这个呀,不过好在问题不是很大。”牧师自己说着喝了一口茶。
奥波索鲁没有碰茶具,也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思考都在竭力停止,因为自己的一切行动都会被透视,也许突然什么都不做会让对方产生一丝慌张。不过这并不起效,牧师依然在悠闲自得地等待着安妮的到来。
“对了,关于你的儿子,我倒是知道一些。”牧师又干笑几声,他明白这么一说会让奥波索鲁完全失去冷静。
“不对,你连公主都不知道,怎么会记得我的儿子。”奥波索鲁在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能让这突如其来不明真假的情报混淆了视听。
“送到这里的女孩千千万,相比之下,男孩可是少之又少啊,我当然记得住了,更何况是你这位和食尸鬼作战过的人的儿子呢。”牧师靠在椅子上,两手悠然地在身前交叉在一起,一副带着玩味的姿态。
“你要怎么让我相信你?”
“你已经信了,不是吗?”
“那他在哪里?”
“一个很安全很舒适的地方。”
“那他也没办法出去了?”
“对,来这的人没人能出去,除非我允许。”牧师又喝了一口茶,后面的一小句话特意拖长了一下,仿佛在暗示着奥波索鲁什么。
“你想要什么?”奥波索鲁也是聪明人,他明白牧师的意思,一定是有求于他某事。
“我喜欢聪明人。不过你觉得我这么神通广大,还有什么办不到的吗?”
“对,你的确神通广大,但是你还是要隐藏自己的身份,隐藏自己的面孔,屈居在这栋教堂里,说明你没法在外面做什么事。而且鉴于你不杀我,你又知道我有过和食尸鬼战斗的经历,我推测你是想让我去教堂外的某处做什么事,而且那里有食尸鬼的存在。”奥波索鲁的这番推理他也是孤注一掷了,他在赌,赌这个高高在上的血王绝对不会因为想要戏弄自己而留下自己,这可不符合他们血族的个性。
“哈哈哈,你赢了,没错,我需要你办一件事,不过一会再说了,我们等的人来了。”牧师和奥波索鲁一同起身,向着诺亚两姐妹离去的地方看去,一道紫色的身影在不紧不慢地向这里走着,来者正是安妮。
“牧师大人,找我想查什么人。”安妮冷峻地脸庞多了几分疑惑,这可是第一次牧师找她查人地信息,从前牧师可是从来不会管来到这里的人类的。
“查一下是否抓过公主殿下?”
“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从来不抓人,都是自愿送来后接收的。”安妮摇摇头,看向牧师,这牧师不管事的程度还真是有点超出了她的想象,毕竟她和牧师接触的不多。
“真的没有吗?她叫维多利加·伊丽莎白,确定没有吗?她是在女王花园凭空消失的。”奥波索鲁有点急了,这可是他们拼尽人命杀到这里来的,如果搞错了那可真是太绝望了。
“一定没有的,像公主这种身份的人来这里我一定有印象。”安妮有点不耐烦,不过敬业的心督促她耐心地解释下去,“凭空消失的话应该是魔法做的,这的确可能是血族干的,但是不是我们。”
“应该是叛军。”沉默好一会的牧师发话了,这次他的语气不再悠哉,反倒变得严肃起来。血族不会分部落,所以他是血族唯一的王,但是在多年之前,他最好的兄弟和他闹翻了,为了一件决策,关系彻底破裂。血王的兄弟带着一群追随者离开了血王,成为了被叛军。每每想到这里,牧师就不禁陷入无尽的回忆和伤感之中。
而此时,奥波索鲁呆在原地,听不进外界的一句话。他们牺牲了这么多人,居然换来的真相是这只是一个乌龙。真是讽刺,奥波索鲁苦笑起来,但是他也是坚韧的人,他明白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他找到了他的儿子的下落。
牧师让安妮离去后,便开始和奥波索鲁提出自己的诉求:“很失望对吧,我很高兴你还能想到自己的儿子。你儿子在我这里是安全舒适的这一点你放心,不过我只能保证3年。”
“3年?”
“对,3年以后你将再也没机会见到他了。”
“那你的要求呢?”
“我的要求其实对你是有利的,我想让你调查远在英国另一个角落的一个小镇克利镇。”
“调查目标呢?”
“那里的教堂,你只需要查到那里的教堂是否和这所教堂一样由血族统治就行了。”
“是你之前所谓的叛军?”
“没错,这就是对你有利的部分了。你可以劝诱你的女王再给你一整只军队去调查,以救出公主殿下为理由。这样既能保证你自身安全,也能救出儿子,一举两得不是吗?”
奥波索鲁没有说话,他知道就算有一整只军队去也是凶多吉少。与其让那么多人丧命,还不如自己潜入去调查。但是自己孤身一人的话,那行动的成功率就会大幅降低。
“不用为了自己的良心而挣扎,不然的话等你失去儿子再后悔就来不及了。”牧师看似不痛不痒的言语确是字字直击奥波索鲁的内心。
“行,我答应你。”奥波索鲁咬咬牙,无论如何儿子永远是最重要的,这也是自己参军的理由。
“好的,那就达成协议了,你可以走了,记得带上那位浑身充满荣耀的军人,他真是个让人敬畏的军人。”说完牧师便走了,“对了,之前说看情况带你参观校园是指你如果拒绝就把你杀了埋在这里,别觉得我食言了。”
奥波索鲁看着之前启瑞战斗过的地方,他明白牧师的话的意思是启瑞还活着。不知为何,也许是启瑞死不屈服,为队友付出一切的信念使得诺亚姐妹没有杀他,只是用特殊的手法让他昏厥过去了。
奥波索鲁赶到启瑞的身边,果然还有呼吸,只是昏厥过去罢了,但是其他士兵则是看不见踪影,看来都是已经命丧黄泉了。奥波索鲁很是心痛,但是他并不多愁善感,赶紧就恢复过来,背着启瑞向着教堂外走去。
“让他去调查真的好吗,还有人类这次一杀了我们这么多红袍法师.....”艾菲还想说着什么,但是被牧师打断了。
“他是个很好的人选,看着吧。”牧师黑袍下的嘴角弯过了一个微妙的弧度,“他不会让我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