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难料,人心难晓啊。邵剑心虽然不明白这魔君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不过眼下想要从这里出去,也只能答应他了,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让人匪夷所思,这根本说不通啊!
不管他知不知道,这件事他好像都没有商量余地,又一天快亮了,邵剑心心中暗叹一口气,停止修炼起身走出了山洞,两个多月以来他除了打坐修炼内功就是练习刀法,修炼之途漫漫无止境,且又枯燥,但是时间过的是真快啊。还有一天就要去参加那个什么招婿大会了,邵剑心心中一团乱麻,他不喜欢楚玉涵,自然不想娶她,可有些事情现在是没法解释清楚而且也不是他现在能做选择的,虽然无奈,但是还是得全力以赴,可是就是不知道以他的实力能否活的过这个大会,心中不免彷徨无措,只不过他也知道,这种时候动摇心态是极其危险的事情,所以还是放下修炼出去走走看看放松下心里的压抑吧。
两个多月了,每当他想出来走走的时候,总是会站在望故台上看看这魔都,虽然他不知道这是在玄心州的哪个方位,但是他明白这个望故台的含义,这是魔族先祖取的名字,千百年如一日的没有丝毫变化,因而从这里看向哪里都是一望如故,还有另一层意思,眺望故乡。
说起来,这魔族之人其实与那所谓的正派中人本是同根同源,怎奈人心甚畏,谁强就会排斥谁,总想着自己的贪欲,权掌天下,故而忘本,他听楚玉涵说过这么一句话,天道不公,强者为人生畏,是故众弱群起而攻之,乃至很多人终生不得归故,含恨而终!可在邵剑心看来,是天道不公吗?怕是不尽然,天给所有的人都创造了欲望,恐惧,忧虑等等,可每个人都不相同,那说明了什么?那说明了你没有这样东西,那么就会有另一样出现,虽然有所不同,但是看你如何加以利用,最终殊途同归,魔族的修炼之法让人咋舌,难度也很高,但是自然有大能飞升过,所以最终还是殊途同归。
可是邵剑心想通了这些,他还不明白,他以后该向哪里走,先在这望故台上,他能后体会到魔族先祖们的思乡之情,所以这千百年来他们一直努力着想要重归故土,也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努力着,那么我呢?我的未来又在哪里?查出这背后之人?还是破虚飞升?亦或是陪伴着彩荷厮守终老?邵剑心第一次觉得很茫然,那么多的生生死死,最终究竟为了什么?曾经是为了一枚筑基丹,灵元丹,还是其他的修炼资源?可是最终就算飞升,可飞升之后呢?又去向了哪里?飞升又是为了什么?百思不得其解,邵剑心摇了摇头,他第一次想这么远,却不是最后一次,思忖良久,身后走来一位身披火狐披风,腰系血蛇皮做的腰带,身着追风豹皮做成的追风袍,五官精巧,身材纤美的女孩,楚玉涵。
“想家了?”
“家?哪里是家?”邵剑心此刻的确不知道哪里才算是他的家,从小以为鎏云峰就是他的家,可是结果呢?
“有最亲的人在的地方就是家,那你最亲的人是谁啊?他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啊。”楚玉涵顺着邵剑心的视线眺望着说道。
“是啊,有最亲的人在的地方就是家。”神情落寞,背影稍显孤单。
“我知道你并不想和我在一起,但是为了你最亲近的那个人你必须要活下来,我爹说你身上有着全天下鲜有人知的秘密,就连他也不过只能推测一二,所以他很希望让魔族重回故土,所以有一点点机会他都要搏,说实话,有哪个女孩子不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可无论那种修士,全都是顺天而行,也是逆天而行,所以延绵子孙都很难,我魔族的女子从出生之日起便没有了自由,我身为魔君的女儿,更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从这出去后我便还你自由。”邵剑心头也不回的说道。
“没用的,魔族之人在招婿大会结果出来的那刻,便要立下重誓,违誓者灰飞烟灭。”
“不愧是魔族,对自己都这么出人意料!”邵剑心言语之间略带挖苦。
“没办法,千百年前如果不是古栩护佑我族众人逃到此地,恐怕早就没了我们现在抱怨不公的今天。”
“唉,我有妻子,这样你爹都不介意,看来我身上还真的有令他也不得不做出这么大牺牲的东西啊!”邵剑心叹气道。
“他的意愿,向来无人可逆!”
“实力强弱罢了,倘若我真有通天之力,又怎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人力无可更改,顺其自然吧。”楚玉涵说完转身走了,留下邵剑心一个人呆呆站立。
良久,邵剑心取出血刃,练起了刀法第二层,两个多月了,纵是以他的悟性依旧不能领悟第二层,这刀法不愧是远古战场的残存啊。不过也还好,内功在楚玉涵的各种补药之下到了第七层,炼体术也快要到了锻骨境的瓶颈,茫茫修仙路,何处是归途啊!
修士的时光很不值钱,在邵剑心的潜心修炼之下,似是一眨眼就到了招婿大会。
擂台设立在一个类似斗兽场的圆形空地上,擂台周围是360度观众席,也是选手席,凡是参加也都在这里坐着等待自己的场次,其实平时也没这么盛大,只不过魔君的女儿招婿,自然不能简单了。
大会开始之前,所有观众席都坐满了人,阶梯层次落座,各魔族参加招婿的青年才俊也都看过自己的对战排名表在靠近入场的位置依次落座,邵剑心和楚玉涵也是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在楚玉涵的测手边坐了一个邵剑心比较熟悉的面孔,,楚玉涵一袭红衣裹身,而邵剑心则是换了一身黑袍,带上了一个面具,为了防止不必要的枝节。
魔君的女儿招婿可不是小事,会场一片嘈杂,人声鼎沸,许久,等会场再无空席的时候,一位身着紫色皮衣,五官清秀,紫发秀长的年轻男子御剑腾空,左侧半边脸刺有紫色彼岸花图形,邵剑心在这魔族之地,除了个别几个人谁都不认识,身旁的楚玉涵似是明白他的心思,转过头来给邵剑心解释:“他叫郑华,因为特别喜爱彼岸花的传说,还喜欢紫色,脸上就刺了一个紫色彼岸花的图形,不过他每次出手都会成为对手的梦魇,所以给他起了个绰号,叫紫魇花,是我魔族大魔王座下大弟子,只不过大魔王闭关多年,而且族中长辈们都在暗中观瞧,所以像给我主持招婿大会这种事情都是他来做,你别看他样子看起来不大,其实他已经上百岁了呢!毕竟修士的容貌可以用修为遮掩。”
“哦。”邵剑心没再说话,有时候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就不会再多言。
楚玉涵一点不生气邵剑心的态度,转过头继续关注会场,因为她虽然不能选择自己的夫婿,但哪个女孩子不关注自己的未来呢?
御剑腾空的男子环视一圈周围热闹的魔族子弟们,眼神所到之处似是有很大的威慑力一样,接连噤声,邵剑心心中了然,看来这人在魔族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待人声寂静,郑华灵力传音道:“时光令人唏嘘,人情冷暖令人难忘,然祖宗规矩需要承继,我魔族自千百年前先祖立下这比武选婿的规矩以来,我族也一直将后代传承视为大事,如今我魔族之首为他女儿选婿,更是我魔族盛事,但因为是我等晚辈之事,所以今天就由我来主持,想必大家都知道,咱们魔君之女那可是文武双全,巾帼须眉,而且容貌无双,看大家的样子呢都很迫不及待的在跃跃欲试了,这规则呢,我再说一下,因为这次有匹黑马要脱颖而出,他一直在外修行不太清楚这选婿大会的具体规则事项,所以我再为他讲一遍。”说完郑华看向了邵剑心,邵剑心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郑华抬手指着邵剑心说道:“这位就是我说的此次大会中的那匹黑马,他叫邵剑心,同年龄中实力超群,而我魔族中人想来以强者为尊,所以我得提醒一下各位师弟们,对上这位邵师弟可不能掉以轻心。好了,咱们大会的规则只有几条,第一,不准使用禁药和技法,就是自身副作用极大的丹药和武技功法;第二,不准恶意寻仇,第三,不准蓄意伤命,一旦一方认输,那便不能再强行出手;第四,掉出此擂台者就算输。”说着指向地面,瞬间会场中心便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擂台,接着继续说道:“第五,每场获胜者都可以领一颗蓄元丹,调息恢复;第六,场外不能有助力,一经发现,废去全身修为,丢进幽魔洞。好了,规则就是这些了,接下来开始第一场比试吧。”说完正要回他原座位的时候,一转身之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清了清嗓子说道:“哦,对了,我听说啊,这邵师弟可是同阶无敌啊,你们如果对上他没什么把握的话就认输吧,不要造成无谓的伤亡。”这句话说完颇有深意的看了看邵剑心,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又重新炸锅的会场,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便静坐着看着擂台了。
邵剑心一听这老家伙说的话,心里大叫不好,心道这老家伙故意拉仇恨呢在这,魔族之人各个争强斗勇,这是明摆着坑他呀,然而他又能怎么样呢?他可以死,刘彩荷又该怎么办呢?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先从这里出去再说吧,就算心中有不解,也得先活下去才有机会解开这一切,只是回去之后怎么交代啊,一阵头疼。
楚玉涵似是知道邵剑心的心事,语气平和的说道:“有些时候是形势比人强,但是凡事有负面也有正面,倘若你真的赢了,那么魔族人马也可以为你调动,那个时候你也可以少去很多麻烦。”
邵剑心听完这个话,心中不以为然,你魔族之人各个桀骜不驯,我若没有实力,谁会认识我?不过也没说什么,也没心思说。
很快,第一组上场了,隐藏在四个角落里的魔族高手瞬间就起了防护结界,不过结界的力量虽然很强,但也没有影响到观看。
第一组的双方其貌不扬,一个使剑一个使刀,很传统的兵器,只不过以邵剑心多年的厮杀经验来看,这两个人完全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就两个人兵器上散发的寒意来看,这二人每天都是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由此可见,这魔族中人杀气旺盛,和正派不同之处很明了,正派中的杀人夺宝还需要小心隐藏费些手段,平日里还要隐藏杀意,这二人上来就是这般杀意盎然,还真是不掩饰啊,虽然邵剑心也不是天生嗜杀,但也觉得这种不用遮掩倒也有种说不出的自在。
二人相视对立,没有寒暄,没有抱拳,有的是直接拉开了架势,就连擂台外的人都能感觉到杀心四起,邵剑心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堂而皇之的外露杀意,这如果放在外边的正道中,早已被视为魔头,处决而后快了。
二人在擂台上相视都没有动手,邵剑心明白,生死面前都是要寻找破绽,何况两个都是筑基六层的修士,只差一步便进入后期了,这种人放在外面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天才了,看来这魔族真是藏龙卧虎啊,不免心中又增添一分凝重。
少顷,使刀的动了,只见他手提二级中品灵器三尺单刀快步冲向了对手,在接近对手三丈范围内时,凌空跃起,抽刀砍去,大开大合,颇有一股豪气,说时迟那时快,那剑客也不含糊,闪身提剑便刺,刀客抽刀挑开一触即分,二人各自后退几步,眼中皆是凝重,邵剑心看着二人的招式以及出手狠辣不留余地的程度,这是真的生死相搏啊,心中越发凝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