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的黄岛,还是略显荒凉,五月份正是应届毕业生跑校招的时候,满大街都是穿着职业装一脸青涩却又无所畏惧的面孔,烈烈骄阳下,每个人都步履匆忙。
校园招聘会临近正午,时简已经筋疲力尽,近二十份简历如石沉大海,心情很是沮丧,此时正软软的靠在长椅上闭目养神。风吹过,黑发拂过略显苍白的唇,看起来真的累极了。
“小简简啊,你说咱们到理工大凑什么热闹,尤其是你,不是都签了三方协议了吗,不满意吗?”旁边凳子上沈思远踢着高跟鞋,悻悻的抱怨,“诺,喝一口吧,冰的,天太热了。”说着沈思远手里的矿泉水递到了时简嘴边,时简张开眼睛,撇撇嘴愤愤的说:“你知道的,我想留下。”接过水,狠狠地灌了一口,冰水刺激下,伏在沈思远身上剧烈地咳嗽,咳着咳着眼泪就出来了。
“好了,好了,慢点,不哭。”沈思远一边轻轻地拍着时简的背一边安慰道,她知道昨天薛靖康的话真的刺激到了时简,“谁哭了,水呛的!”时简起身理理头发朝沈思远翻了个白眼。
“哦哦,我眼瞎。”沈思远讪讪,“可不是,就眼瞎。”时简顺杆爬,“你。。。。。”沈思远欲卒。。。。。“上辈子欠你的,靠!”思远骂道。两人正闹着,时间电话响了,时简看了一眼,眼色一暗,旋即挂掉。
“走吧,去吃点东西吧,早饭就没吃。”
两个光脚拎着高跟鞋的姑娘,朝餐厅走去。
“是五行缺木的那个吧,干嘛不接呢,真是可惜那么个大帅哥,啧,哦不,老帅哥!”
沈思远口中五行缺木的是林森,大三那年春天,林森开车送时简回宿舍被沈思远撞见,时简尴尬到不想下车。
彼时,沈思远嘴里叼着冰激凌,拍着车窗非要看帅哥。时简躲在副驾肠子都悔青了,懊恼自己交友不慎,无奈林森下车亲自把时简拎出来,落落大方的搂着时简的肩膀自我介绍:“我是林森,简简的男朋友,幸会。”“不不不,思远那个,这是我、我叔叔。。。。”时简语无伦次,林森无奈的笑了,他知道简简会介意。沈思远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旋即又变成了嬉皮笑脸的模样,从林森手里接过微醺的时简,摆摆手说:‘我带她回去。’
“好,劳驾了。”林森理理时简的头发说,两人目送林森上车,消失在夜色中。“不知是喜是忧”沈思远眉头微皱,转头看到时简偷啃自己手里的冰激凌,不禁莞尔:‘简简,四个圈呢,你是傍大款了吗?’
时简郁卒。。。。。。自此,林森就变成了沈思远跟时简两个人的秘密。
理工大餐厅里,时简心里念着林森,手里的汉堡多少有些食不知味,惦记着又别扭着,盼着林森电话又怕他来电话,铃声响起,时简一惊打翻了手里的可乐,尽数泼到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薛靖康身上。
“抱歉。。。”时简下意识的抬起头,“你怎么来了!”眸子里尽是愠色。
“时简,我。。。。。”薛靖康语塞。
“简简,先接电话吧,林森大概是急了,闹别扭也要有个度。”沈思远看了一眼薛靖康。没错,这话是说给薛靖康听的,看着脏兮兮的满脸是汗的薛靖康,沈思远隐隐不忍。
“简简,不闹了好不好,我去接你好不好?”
林森声音嘶哑,一开口时简心里就只剩下内疚了。本就辜负了林森的一片好意,又使了小性子跟人家闹别扭。
“哥哥,你让我自己试试可以吗?我想靠自己留下来,我不想变成。。。。。。”
时简忍着腹部隐隐传来的不适,她不想跟林森的关系变成薛靖康说的那样不堪。
“你真的要变成大家口中说的傍大款的女大学生吗?!”
时简如鲠在喉。
薛靖康是自己同乡,从大一开始就对时简照顾有加,其中有几分男女之情,又有几分同窗情谊,时简自己分不清楚,也不想分清楚。时简是个聪明人,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相处之间,总是刻意保持距离,深怕对方产生误会。后来薛靖康也恋爱了,时简也遇到了林森。自己却成了对方口中行为有失的女大学生。
时简生就一副冷心冷脸,愤愤然道:“你泡大一的小学妹刚刚十八岁呢,我男朋友大我十岁,我还犯法吗!”薛靖康语塞。
诚然,林森大自己十岁,他有点钱,我们相爱了,错了吗?
“简简,都听你的,我在餐厅门口,跟我回家好不好?”林森语带祈求。
时简腿一软,肩膀被林森稳稳的抓住,“又喝冰水了!”责备的话却带着疼惜。“思远,我们回家。”时简挽住林森的胳膊,径直坐到了副驾。车上,林森俯身吻时简的脸颊,长臂一伸给时简扣上安全带。
“我们简简这是要慷慨就义吗?”林森调侃。
“可不是,跟你在一起,我大概是犯众怒了。”时简撒娇。
“哎呦喂,后面还有一个大活人呢,别腻歪了,能不能理一下我。”沈思远哀嚎。
“哪里有人,明明是灯泡。”时简揶揄。
“嗯,有道理。”林森附和。
沈思远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