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船体一震,像是撞在什么上面,周边的海水缓缓褪去。李孟元收了招式,落在甲板上,向四周定睛一看,海船似乎搁浅在一个高处。。
这时船舱里的众人慢慢都走了出来,看着周围各个茫然,这是一座孤岛,海船正停在海岛中间的孤山顶上。
唐婉似乎什么都没察觉,还沉浸在李孟元刚才散发的道韵之中。
他抱起唐婉,没想唐婉却如蛇一般缠着他,怎么也不放手。
“婉儿,你怎么啦?”
“嗯~你抱着我,床上硬。”
“我是说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
船老大摸出罗盘一阵乱转,然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洞虚问道:“发生何事,我们如今到了何处?”
“触怒了大海妖,他将我们扔掉了一处荒岛,要等星星出来后,我才能确定我们大致的位置。”
洞虚有些恼火,自从遇到李孟元这个天赐的仙缘,他发觉自己如同坠入一个流沙坑中,越陷越深,已经渐渐不能呼吸。虽说如今唐婉已经身受重伤不足为虑,但李孟元莫名其妙的吼了一嗓子,又将他们送到一个不可知的境地。
半年前一个游方的道士到了龙栖山,恰逢李妈妈带着她儿子到黄龙观求签许愿。那游方道士学过阴阳观魂术,一眼看出李秀才魂魄不全只有常人一半,顿时大喜,给了他10两黄金的酬金,捉了李秀才。
那游方道士连夜带着李秀才离开龙栖山,日夜赶路到独松关附近时,因过于疲劳,休息时竟被李秀才走脱。他遍寻不到,又折回黄龙观打听消息,恰逢杨谨为了寻找同窗与李秀才母亲在黄龙观大闹。洞虚自然不肯再为他招惹麻烦,再去寻找李秀才下落。
游方道士无奈,遂告诉洞虚自己的真实身份,是阴元派下属仙门在人间的行走,并告诉洞虚,这李秀才魂魄不足常人一半,体魄强健,智慧超群是上等的夺舍炉鼎,若能找到,送到陷峡洲隶属阴元派的仙门,至少能获得5万灵石,或者5颗筑基丹。洞虚练气已到顶级,只差一线,有筑基丹必能破镜成仙,这是莫大的仙缘,他劝洞虚莫要错过,并将找到李秀才以后,如何去舟海港寻找巡海使,用3000两黄金请他送去陷峡洲的方法告诉他,最后更是传了洞虚观魂术,让他以后留心类似的炉鼎,那道人随后离去。过了半个月,李秀才居然回到了家中,得知他要跟母亲一起前来还愿,洞虚遂起了心思,开始谋划带李孟元去陷峡洲,但他黄金不足,得知有一批暗标,押送50万两白银和一千两黄金,就收买东山土匪,劫了那批官服的暗标。
因为担心杨谨追查李孟元下落,要将杨谨杀了,以绝后患,但赵公公突然现身,他意识到朝廷已经在注意他,如此多的练气高手,必然暴露行迹,一咬牙带了心腹,捉了李秀才,抛下黄龙观几十年的基业,一起前往阴元派的仙门。
他回首整个过往,感觉自己过于轻率,这李秀才深藏不露,是个高手不说,他的夫人更是个绝顶高手,而且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早上李秀才那一声长吼,让他内心中的彷徨和焦灼无以复加。自古以来成仙都是逆天行事,如今事已至此,已然不能回头,这海船搁浅小岛山顶,让洞虚有了一绝后患的想法。
船工们去勘察线路,看如何将船拖去海中。
李唐二人带着小乌龟,满岛乱窜。巨浪打来,吊在船上的螃蟹腿跟金线一起丢失,他们想在岛上找点好吃的。
唐婉指着水里的大海蚌,对李孟元道:“这玩意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先弄一个你尝尝?”
李孟元噗通一声跳入水中,抱了一只大海蚌上来,这大海蚌足有千斤,他废了好大力气才拖上岸来。
小乌龟看他拽的费力,走过去一尾巴将那大蚌抽飞到到山坡上。大蚌圆滚滚的顺着山坡骨碌碌又滚进海里。
“你这该死的色龟,你那个小尾巴,总有一天割了拿来炖汤。”
小乌龟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四腿一弹,蹦到唐婉肩上,小脑袋在唐婉脸颊蹭个不停。
“考,乌龟也会蹦!”
李孟元磨磨牙,又纵身跳入海中。
这次他摸了一个小的,百来斤重,举着走出海面。
那蚌壳极硬,他砸了几次居然没砸开,他抓过小乌龟,扔在蚌壳上。
“来,抽一尾巴,发挥点正能量。”
小乌龟一尾巴将海蚌抽的稀烂,唐婉顿时乐了,她翻出几块拳头大的碎肉,笑道:“先考了尝尝。”
两人找了一个背风的山坳,烧火烤肉。
“咬不动哦!”李孟元皱眉。
小乌龟却咯吱咯吱吃的爆香,转眼几块烤河蚌肉全塞了它牙缝。
眼见没肉了,小乌龟神速奔向大海,不一会扛着一只巨大海蚌到了山坳,一尾巴敲烂蚌壳,有顶顶李孟元,示意继续烤。
“嘿,感情是来给你找吃的呢?”
李孟元整理蚌肉烧烤,突然对着山坡喊了一声:“你们也来吃烧烤吗?麻烦去船上拿点调料,再检点木柴过来。”
几个船工在山坡上大喊:“好的哦!”
不一会功夫,几个船工拿着一个巨大的平底锅,扛着木材,兴冲冲的跑来。
李孟元吃了几块就没了兴趣,太硬硌牙。
小乌龟是一块接一块,像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几个船工叫着“龟爷”,殷勤伺候。
唐婉嫌弃腥味太重,早跑到山坡上,搭了个帐篷,坐那看李孟元练拳。
“这凡人的武功,维快不破,你跟人打斗,不用在乎招式,怎么快你就怎么打。”
唐婉看李孟元打打停停,知道他在琢磨对敌招式,抓了个木棍,跟李孟元对打。
李孟元梦中明悟绝学,他跟唐婉一边过招,一边感悟实战用法。
两人一会如两只蝴蝶一般,轻灵飞舞,以快打快。一会又如两只顶角的羚羊,碰撞不休。但唐婉病体不支,斗了几个回合,就咳嗽不停,只好停下。
“婉儿你到底怎么啦?怎么像大病一场。”他不问还好,一问正戳中唐婉的伤疤,唐婉小肝小肺小心脏都委屈的要炸裂。
她原本想故意受伤,打消洞虚顾忌,让黄龙观不至于鱼死网破,想借着比斗磨砺出李孟元真实的潜力。谁知道……
她心中忽然一阵不安传来,闭眼神识一扫,黄龙观修士分成4群,向他们这里包抄过来。
不好,这洞虚要趁她受伤,前来行凶,一绝后患。
自己重伤未愈,只怕不是对手,若是动用银刀杀人,那船老大必然起疑。
她低声传音:“孟元你来追我,黄龙观的要翻脸,我们要逃回船上。”
她呵呵笑着,突然起身就跑,“孟元,让我看看你轻功练得如何。”
李孟元心领神会,一路追着向海边山坳跑去。
李孟元突然大叫道:“这该死小色龟,不会把这海里的海蚌都吃光了吧,这尼玛是个海蚌屠夫啊。”
山坳里海蚌壳,堆成了一座小山。
“唉,按它那体格,顶多也就吃个三成饱。”
李孟元举起巴掌,看了又看,赞叹道:“好雄伟的体格。”
“去海里!”唐婉抓起小海龟,纵身一跃落入海中。李孟元随之一起跳入。
洞虚远远看着在海中嬉戏的二人,心里也摸不准到底二人是查觉了他们的图谋,还是年轻人好玩。
二人捉了一只大海鱼,骑在背上,向岛的另一边游去。
到了岛这边,见洞虚等人暗暗又跟着过来,只好又绕回去。
要看天色将暗,二人被挡在海里,竟不得上岸。唐婉只好骑着海鱼,到了岸边,问洞虚:“老牛鼻子,你想做什么?”
洞虚笑回:“我怕二位嬉游遇险,特意照看。”
唐婉道:“你这么多人看着,我一小姑娘,怎么好意思上岸,你赶紧叫他们都走开。”
洞虚暗想:“她拖着李秀才不上岸,也不是办法,万一惊动海里大妖,却更麻烦,这船只搁浅,几天也走不了,不妨先由着她。”
“老身只想着二位安危,却忘了这忌讳,只是我等修行之人,眼中红粉皆为骷髅,唐姑娘莫介意。”
他说完带着众人离开。
唐婉见他走远,跟李孟元一路逃回船上房间。
唐婉心道:“无论如何要熬过三天,等我身体恢复。只怕洞虚这老狐狸不会给机会,要想个办法,让他三天内不敢动手,要不然象那晚一样,老是来偷袭,我也无法安心恢复。”
不过入夜的时候,船老大倒是体贴,继续派人守在门口。到了子夜,唐婉正在调息养伤,一阵迷魂香飘来,几个船工,倒地咕噜噜大睡。
唐婉大怒,冲出房间,来到船舱底,一顿拳打脚踢,开始拆房子。
船老大哭丧着脸,将洞虚请来,“两位再这么折腾,大家都死在这岛上算了。”
唐婉拿出当日的比斗约书道:“他仗着人多,不让人休息,不如都死在这岛上算了。”
洞虚见唐婉稍稍动手,就气喘吁吁,明显重伤未愈,内息不调,是破气针在体内的阻碍内息运行的症状,但是鸩毒似乎已经被解,眉宇间黑气已经消退。
他暗暗心惊,这鸩毒极为凶猛,几乎无解,竟然被唐婉不知用何物化解。想来是有奇药,但破气针还在体内,应该一时半会不能完全排出。他心中暗暗盘算一番后,遂道:“这赌约自然要遵守,不如改在岛上,省的破坏船只。”
“那好,船上不可动手,太阳下山未比出胜负,当顺延至第二日。”
“好,但若是对手已无力反抗,便要换人,不可非要逼人杀人。”
两人约好,拉着船东作了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