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盛夏已至。
陶景然这几日心情异常烦躁,她自己也搞不懂。
到底是因为生辰将至,还是因为天气炎热。
陶景然在院子的两棵树中间绑了一个吊床,躺在上面一动也不想动。
待到明日,便是她的生辰了。
而她,也为了离开,准备了很久了。
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
她前几日就已经察觉到身体有些不对劲。
也不能说是不对劲,这情况若是放到其他女孩子身上,便是再正常不过。
放在她身上,只会让人觉得诡异。
十八岁,花一样的年纪。
寻常女子已经长得婷婷玉立,曼妙非常。
有的早已为人妇,为人母。
而陶景然,一切都只是开始。
陶景然哀叹一声,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她还会面对成长的苦恼。
他大爷的,她真不想做女人。
胸前开始发育,涨疼得她难受,想揉又不敢揉。
喉咙也痒痒的,她知道,那是喉结在开始脱落。
她难受的都不想说话。
当时给她药的人说过,她有二分之一的可能会恢复女儿身,有二分之一的可能继续她的“男儿”身。
到底是哪种,那人自己也不知道,只叫陶景然看她十八岁生辰。
十八岁是个分水岭,它至关重要,决定着陶景然以后的形态。
如今结果已分。
她也该去户部请辞卸任了。
但她现在不想动,还是等到生辰之后吧。
而陶景然并不知道,她这一推不要紧,得推很长时间了。
皇宫,御书房。
君玹御手中端着一盏雨前龙井,低眸浅饮时,眸中的精光一晃而逝。
君如御习惯性地抚摸左手拇指上的扳指,神色浅淡,心思内敛。
二人都沉默不语。
几个呼吸后,君玹御放下杯盏,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清俊男子开口道:“朕能信的,又不易被人盯着的,只有你最合适了。朕也是无奈之举,倘若还有其他人选,朕定不愿你受舟车劳顿之苦。”
“臣明白,可臣不良于行,恐怕帮不了陛下许多。”
君玹御仔细打量了一下君如御的神色,搞不清楚他此刻到底什么想法。
他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君玹御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这样,朕多指派给你些人手,有什么要做的交代给他们便好。你若还有其他要求也可以提。”
君如御抚摸扳指的手一顿,“若让臣答应也可以,臣只有一个要求,请圣上下旨让陶景然随同。”
“陶景然?可是陶相家的大公子?”
“正是她。”
“看来你与她交情匪浅。”
“……”哪看出来他和她交情深了?
君玹御挑眉,这俩人什么时候认识的,犹记得当时他和他讲陶相的大儿子时,他还一脸避之不及的模样。
今日却主动向他要人。
“让她随同也可以,不过就不必下旨了,去青州这事还是低调些为好。”
“臣,领旨。”
见君如御领旨,君玹御神色也柔和了许多,说到陶景然也有些兴趣。
“朕真想见见这个叫陶景然的少年,之前也听浅浅提起过,好像还比较中意。于是朕就派人去打听了下,好像在京都还比较出名,今年也便十八了,朕有意为浅浅指门婚事,此行你这做叔叔的,可要为浅浅好好考验考验他。”
君如御手握成拳,指节泛白,生生忍下了突如其来的怒意。
以权压人。
这一刻,君如御清楚地明白了权势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