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某人睫毛颤了颤，默默看了眼窗外，对着明月在心里补了“不是”这两个字。
宫言深看着似在思考的苏沐言，抬手开始解领带——他不能跟她再有过多的肢体接触了，只能用领带牵着走了。
苏沐言看着他的动作，呆萌而认真地想了想，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眼睛倏地一亮。
“不行！”
她动作粗鲁地一把扯过他的领带，制止了他的动作，“得盖个章才行……”
她一脸傻笑地看着一脸懵圈的男生，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扯着领带的手往下一拉，在男生不知所措地被迫俯身的同时，仰起头将唇轻轻地贴上他微凉的唇。
盖章……盖章……盖……章……
温软的唇轻轻地贴着，甜中带涩的酒味钻入他的鼻尖，一瞬间似有电流袭便全身，像颗雷在他脑袋里炸开，轰的他脑袋一片空白，让他顿时心乱如麻……
向来无懈可击的宫家大少，此刻像个斗败的士兵，全身的逆鳞被剔的一根不剩，在她面前乖的像只小猫咪。
纵使他如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当无懈可击的外壳被打破后，露出来的也是一颗鲜活跳动的心。
他被击退的溃不成军……
心脏像被千万根针齐齐刺下，身体开始颤抖，呼吸也困难起来，不久，额头便慢慢地沁出了一层细汗。
他怔忪过后，一把推开面前的女生，极力地控制住晃动的身形，往墙上靠去。
苏沐言被他退出去几步远，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怔住了，看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她本能地靠近。
“不要过来！”
他声线冷冽凌厉，看她猛地一顿后往后退，他调整呼吸，顿了顿，犹带着颤音的语气软了下来，“站在那里不要动。”
如果她发起酒疯做出出格的事，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没办法处理。
苏沐言听话地站着，像浆糊一样的脑袋企图运作起来，晃了晃脑袋，却仿佛听到了脑子里的水声。
宫言深的心脏如针扎般的疼痛感慢慢地扩大，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意识开始不受控制的模糊——与5年前初次发病时的症状一模一样。
宫言深心里一紧，迫使自己冷静。看了苏沐言一眼，确定她真的乖乖地站着，颤抖着手掏出手机，将号码拨了出去。
闻人谨接通电话，粗重急促的呼吸声透过嘈杂的喧闹声断断续续地传入他的耳朵，他心里突地一紧，不好的预感如烟雾般升起，脸色一沉，瞬间从座位上弹起，来不及细听，一把拉起正在唱歌的方格往门外走，嘈杂声被门隔绝在内的同时，极力克制的嗓音透过话筒传入他的耳朵。
“走廊尽头……我有点不妥……”
宫言深的意识在慢慢地抽离，身形晃了晃，倒下之前，女生苍白着脸，步伐不稳地接住了他。
他怎么了？
苏沐言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酒精的麻醉使她的大脑始终处于混沌的状态，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办法有条理的清晰地表达出来。
可她心里分明是焦急与害怕的，却只能半跪在地上，让他靠着她的肩膀。
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处，他极力克制的呼吸声一声一声重重地撞击着她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有钝痛的错觉。
脑海里莫名地浮现出某些画面，模糊地跳出来又快速地消散，不期然的透明的液体汹涌地滚出眼眶，砸在他黑色的西服上，留下一点荧光。
“……你还好吗？”
憋了好久，终于捋顺了这句话，喑哑着声音问道。
宫言深艰难地抬头，目光触及她水雾迷蒙的双眸，心里猛地一阵刺痛，记忆如排山倒海，汹涌而至地将他带回5年前那个黑暗的空间里。
心里的防线在一瞬间被击溃，四肢百骸的痛，他瞬间殷红了眼。
“不要怕……”
他的声音喑哑而无力，最后，彻底失去意识地倒在她的肩头。
不要怕……
这三个字和掩埋在记忆深处的那几个字重合在一起，心里又开始痛。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越抹越多，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她心里翻江倒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