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勾唇一笑,缓缓开口,声音在安静空旷的休息室里回旋,却足以让她心脏骤停,如坠冰窟。
“你错了,我坚持,并不是因为担心。”
宫言深望进她的眼里,眼底情绪渐浓。
“我只是不喜欢被骗,更不喜欢被人糊弄。”
他不是那个笨蛋,被人摆了一道,还若无其事的陪演。
杨明雅脸色瞬间苍白,按在凳子边沿的手指几乎变形。
他知道了!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了为什么还陪她来休息室,而不当面揭穿她?
“……什么意思?”杨明雅弱弱地问,“你觉得我在骗你?明明是苏沐言……”
她没有说下去,因为在她提到苏沐言的时候,他看她的眸光瞬间冷了下去。
脑海里蓦地闪过什么。
“宫少爷,快抱她去休息吧。”
某人冷冷如是说。
所以?他所做的这些只是因为她的一句话?
某些事情如蜘蛛盘网在她脑海里散开,又逐渐收拢起一个个曾经被忽略的节点。
她真傻!他对谁都谦逊和煦,偏偏对苏沐言各种挑剔……
谁说那就一定是讨厌呢?
她想笑却发现心里酸涩的要命,那穿堂而过的风,灌得她的心硬生生的疼。
“你喜欢她。”她看着他问。
她问,语气却更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宫言深别开眼,从窗口望出去。
“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那个人,不会是你。”
毫不掩饰地拒绝,干脆利落,不留余地。
于她,一如既往地刀枪不入、无懈可击。
“失陪。”
他朝她微颔首,然后走出休息室。
那个人,不会是你。
杨明雅笑,眼泪却流了出来。
多可笑,她还没表白,就被拒绝了。
“好歹我还有机会表白,不像你,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
几个月前,是谁曾和她这样说来着?
一语成谶。
苏沐言一边倒退,一边看着雪地里她留下的脚印。一圈一圈,深深浅浅,已看不清到底有多少圈。
身后有人慢慢地靠近,直到她撞上一堵坚实的墙。
她回头,还来不及看清楚,视线就被遮住。
宫言深在她转过身站定的同时,单手绕到她背后,将她的衣帽拈起,盖在了她的头上,遮住了她的眼睛。
熟悉的嗓音响起。
“笨死了。”
总是盖她帽是几个意思?
仗着身高优势了不起?
他说谁笨?
苏沐言气极,单手捋下帽子,抬头瞪他,顺便挺了挺背。
身高不够,气势来凑。
“总比某些人瞎~强!”
美色当前,白瞎了!
又变身小刺猬了,刺他一身。
宫言深轻笑,俯身对上她的眼,语气真诚无害地道:“我不瞎,衬托不出你这么独一无二的优点。”
“你妹!”
苏沐言气的牙痒痒,一拳招呼过去,被他躲过。
“以后别老这么叫自己,听着怪奇怪的。”他好心提醒。
苏沐言:……
估计,今天她戏谑他,叫他“哥哥”这个坎是过不去了。
不过,他这么一闹,她原本糟糕的心情好像也没那么糟糕了。
苏沐言盯着他走向温尔的背影,像盯着一个怪兽。
真是活见鬼了!
宫言深,一个连睡觉都正儿八经的资深面瘫美男子,一座移动的冰河世纪,什么时候学会了开玩笑?
难道只是因为偶然的一次“抱得美人归”,导致他兴奋到神经系统紊乱?
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苏沐言:咳,关心朋友从关心他的身心健康开始。we are 伐木累,对吧,哥哥?
她走过去在他旁边蹲下来,乖巧地帮忙堆着雪人。
“那个家伙呢?你把她一个人丢在里面不太好吧?”
其实,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不陪着她?
“浩浩陪着她,张殊会处理。”
“哦。”她声音小到听不见,手指划拉着雪粒。
其实,我还想问: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苏沐言。”
“嗯?”
“我想,我还是对‘猪’这种单细胞物种比较了解,她,不在我了解的范围内,也不必了解。”
“……”
“这件事,到此为止。”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