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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再遇飞虎帮

顾小七正好是八月初八赶到了落虎镇,住进客栈后,他买了些香油点上,整理了一下有些混乱的龙须。狴犴过了数万年的黑龙节,现在灵魂寄居在自己这里,他也想让他过一个黑龙节。从营地过来的几天里,顾小七一边赶路一边练习龙行九步,已经炼完前面三篇,一次就能走出五步。

意外的是,小镇上打听不到船只的消息。码头上的人甚至带着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顾小七,飞虎湖断航两年了,还有人打听船只,不是白痴是什么?顾小七并不理会这些人的怪异表情,给了码头上看船的老头一千钱,让他一旦看到飞虎湖方向的船只就到客栈告诉自己,然后就安心的修炼刚学会的龙行九步。房间空间狭小,又有不少家具摆设,却挺适合练习龙行九步。修炼几天,第四篇也学完了,第五篇却需要境界中修炼,只能停下来。龙行九步第一篇是一次走三步,然后每多炼一篇可多走一步。一般龙族出生就相当于灵师级的妖兽,因此一开始修炼龙行九步就能走五步,而顾小七现在一次走六步,倒是验证了自己大约是武宗修为的判断。一步迈出,六步连踏,在狭小空间里穿来穿去而不碰到任何东西,也是种有趣的体验。

到了中秋节,龙行九步已经修炼的比较熟练了,可归德江上毫无船只的消息。顾小七有些坐不住了,难道飞虎帮又出了什么意外?他有心买船北上,但小镇上只有小舟,自己对航路也不太熟悉,茫茫大湖之上,稍微偏了一点方向很可能就找不到东湖舵,因此决定再等上一等。

客栈里,顾小七正在看冰龙掌的功法,他已经研究这掌法有几天了,修炼的窍门也基本掌握了,却迟迟没有开始。因为这掌法虽然霸道,但远不如他的七伤神拳速度快,而且因为不能使用灵兵的关系,威力也比使用土灵锤的七伤神拳高不了太多。顾小七看着这种可以一直修炼到永生的掌法,心下觉得颇有点鸡肋的味道,不练可惜了,练了嘛,肯定要占据很多的时间,而且威力有限。最后他还是暂时把冰龙掌收了起来,专心修炼龙行九步跟七伤神拳。

八月二十日这天傍晚,客栈里来了一对年轻情侣,顾小七放眼看去,竟是旧相识,四年前在归德城里遇到过的薛霸跟孙婉婷!四年不见,薛孙二人修为突破的很快,已经是灵师级别,而且在他们身上,顾小七看到了“归德有灵”的令牌!顾小七暗暗骂自己愚蠢,归德学院有不少飞虎帮的弟子,当初怎么没想到去那打听消息呢?然后又是暗笑自己太痴,就算以他现在的修为,也断不敢去归德学院啊,归德学院人才辈出,说不定会被人认出来。薛孙二人到此地,自然是回飞虎帮了,不知道是飞虎帮派船来接还是另有密道?顾小七决定跟踪他们。

薛孙二人当然已经完全认不出顾小七了,顾小七这四年容颜大变,气质上更是从一个清瘦文雅的青年变成了一个强壮凶悍的汉子。他们住进客栈后,要了两间房,薛霸吃过饭,就来到孙婉婷房间,道:“婉婷,我大伯用信鹰传来消息,明天他会到落虎滩来接我们,一起前往营地。”

孙婉婷有些心神不宁地说:“薛师兄,你觉得飞虎帮现在真的没事吗?”

薛霸道:“两年了,没有坏消息,不就是好消息吗?最重要的是,现在我们都出师了,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去找到我们的家人。”

孙婉婷靠在薛霸怀里,心中的忐忑不安便开始缓解,这两年如果没有这个师兄,她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飞虎帮一年多来杳无音讯,流散在外面的帮众都是一筹莫展,不知求助了多少高人,也不知派去了多少拨人探路,最终都没有回音。到了今年春天,薛长老组织起全部的帮众,开始尝试着穿越虎神山脉,前往飞虎湖东岸,看能否找到回飞虎帮的道路。薛长老是丹药长老,飞虎帮第三号人物,去年因为外出寻找灵药,便再也回不去飞虎帮了,因此他也成了他们这些散落在外的子弟们的主心骨。

孙婉婷平息了心情,从薛霸怀里出来,道:“薛师兄,你也回去休息吧,我现在没事了。”

顾小七在屋外听的满头雾水,从薛孙二人的话看来,飞虎帮是真的失踪了,连帮主的女儿也不知道消息,这其中又出了什么意外呢?顾小七又等了一会,只听见薛霸跟孙婉婷道了晚安,回了自己的房间,不多久两人就吹灯睡了。顾小七心下琢磨,如果孙婉婷都不能回飞虎帮,那么自己在这里等船,就是守株待兔,毫无希望,既然飞虎帮的人都在虎神山脉,那不如跟他们一起去。可是该找个什么身份呢?他虽然在东湖舵住了两年多,可与飞虎帮的人来往不多,最熟悉的是金铁行的钟大师了,以他的修为,自然不能说是钟大师的弟子,那就冒充一下钟大师的故友吧,正好他也会炼兵器。

第二日一早,顾小七便在落虎滩去妖兽森林的路上等着薛孙二人,没多久两人果然来了,各自背着几个大大的包袱。薛孙二人见一个武宗修为的人拦在路上,便有些警惕,却听见顾小七问道:“请问二位,去飞虎帮有没有陆路可走?”

孙婉婷一听这人要去飞虎帮,便说道:“不知道,我们不是本地人,不知兄台去飞虎帮有何贵干?”

顾小七便道:“我叫顾小七,有个多年故友在飞虎帮东湖舵,本约了今年中秋节一聚,不料走遍了几个大城,竟然没有一条船。”

孙婉婷听他这么一说,便有他乡遇故知的亲切,道:“不瞒足下,东湖舵我们也有些朋友,不知足下是要找哪位?”

顾小七道:“我这朋友是一位金铁行的灵炼师,姓钟。”

孙婉婷道:“原来是钟大师的朋友,其实我们就是飞虎帮的子弟,也是要探路回家,足下如果一定要去,可与我们同行,如果没有必要,还是不要去了,飞虎帮现在也是吉凶未明,路上更是凶险重重。”

顾小七佯惊道:“飞虎帮出了什么大事?我钟兄弟会有危险吗?”

孙婉婷道:“详细情况我们也不知道,飞虎帮两年多没有消息了,我们这才决定走陆路。”

顾小七道:“既然钟兄弟有难,我自然更要去看看了,还请两位带我一程。”

薛孙二人江湖经验尚浅,很快便相信了顾小七的话,答应跟顾小七同行。不多时便见到了来接人的薛长老,薛长老是一位武宗三段的真火宗师。薛孙二人与薛长老引见了顾小七,说是钟大师的至交,想跟大家一起去东湖舵。薛长老有些疑惑,不想带着外人一道,但也不便直接拒绝,拐弯抹角问了些钟大师还有东湖舵的情况,顾小七自是对答如流,薛长老才稍稍打消了疑虑。不过飞虎帮这次行动干系重大、薛长老更是十分谨慎,因此一路上也并不与顾小七交心,有什么决定多半也是避开顾小七自行商量。顾小七并不在意,装作不知,只跟着他们一路前行。

虎神山脉有万座大山,并无道路通行,山峰纵横交错,加上视野受阻,犹如迷宫一般。薛长老显然很熟悉虎神山脉的道路,一纵一跳间,都落在岩石或树木之上,并无丝毫迟疑。四人的修为都很高,一路上碰到那些低级妖兽也并不理会,因此速度极快,一天就是千余里。走了七八天,他们已经深入了虎神山脉的中央,到达了营地。营地在一个峡谷之中,峡谷曲折,树木浓密,从外面看根本不会想到这里面有个营地。营地建在一条小溪边,旁边山坡里挖了几个洞穴,便是飞虎帮子弟的栖身之所了。

飞虎帮弟子见到薛孙二人,都非常热情,妖兽森林危险重重,有了生力军的加入,自然士气高昂起来。顾小七没有凑那份热闹,他见营地里洞穴不足,便取出黑铁锄头来,片刻便在岩石里挖了一个洞穴,薛孙二人见状,便纷纷效仿,借了顾小七的黑铁锄头,挖起洞穴来。当晚飞虎帮子弟便在一个大洞里开会讨论,顾小七没有受邀,自然也不去凑那个热闹,躲在洞穴里面修炼龙行九步跟七伤神拳。

开完会后,薛霸便来找顾小七,说是明天便离开这里,让顾小七做好准备,说完后又支支吾吾的想借顾小七的黑铁锄头。原来薛长老看到这锄头挖洞极快,对于建造临时营地倒是非常好用,便支使薛霸来借。顾小七龙鳞甲里共有四把锄头,当下就送给他们三把。薛霸非常感动,给顾小七行了一礼道:“顾叔如此大气,晚辈感激不尽。”此后便以顾叔相称。顾小七本只大薛霸两三岁,但他面相成熟修为又高,又是钟大师的故友,薛霸自然认为他起码有四十岁。顾小七这么快成了长辈,有些尴尬,不过也并未辞让,谁叫他说自己是钟大师的故友呢?好在此事之后,薛长老也对顾小七大为改观,偶尔有事也问问顾小七的主意。这几十人的队伍里,只有薛长老跟顾小七是武宗级,其他连薛孙二人在内只有四个灵师级,都是这两年多来从归德学院出师的。此后飞虎帮探险团便继续往虎神山脉更深处探索,大都是薛长老带头,顾小七一般不声不响跟在最后。遇到强大的妖兽,他也出手帮忙,不过灵晶、兽骨之类一概不取,因此渐渐的被飞虎帮接受为自家人,除了几个年龄稍大的称呼他顾兄弟外,其他人都跟着薛霸顾叔顾叔的叫他。作为长辈,顾小七也偶尔指点一下他们的修炼,有些修炼技巧连薛长老也是自愧不如,因此对他也更为客气起来。

就这么一边猎杀妖兽一边赶路的走了一个多月,飞虎帮探险团差不多又走了五六千里,前面出现了一片巍峨的高山,山顶上雾气茫茫,隐约覆盖着白雪。薛长老大喜道:“我们没走错路,爬过这座山,便可以到达飞虎湖的东岸了!”众人都兴奋不已,大声欢呼,他们在妖兽森林里转了近一年,终于看到了回家的曙光,岂能不喜?

当日队伍在山下找了个有水、隐秘的地方挖洞扎营。顾小七正要打坐练功,薛长老却找上门来了。他没有白天兴奋,倒有些愁云淡雾。这雪山地势险峻、坡陡路滑、再加上寒冷非常,飞鸟也不能过。更凶险的是,据飞虎帮祖辈相传,雪山里妖兽等级甚高,最低的都是灵师级别,武宗级的妖兽所在不少,更有武王级的妖兽存在。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由顾小七、薛长老、薛霸、孙婉婷以及另外两个灵师级子弟在前面开路,其他人则跟在后面。

十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顾小七跟薛长老每人带着两个灵师,分成两路齐头并进,两路队伍相距里许,这个距离既能及时相互救援,也能在复杂的地形里尽量扩大他们的警戒范围。顾小七与薛霸孙婉婷一路,他在前头负责探路示警,薛霸孙婉婷跟在后面,在悬崖陡壁上挖下落脚之处,以便后面的子弟不耽误脚程。而跟在最后的子弟们,主要就是自保,遇到隐蔽之处,便用黑铁锄头挖出一个洞穴来,盖上伪装,以便危急的时候可以躲藏。小心翼翼的往山上走了两个时辰,不过碰到两只灵师级妖兽,顾小七让薛孙二人练手,自己继续往前探,而薛孙二人杀死妖兽后也不再管他,留给后面的子弟来收拾残局。

到了午时初刻,薛长老那边传来了招呼哨,看来是遇到了武宗级的妖兽了,顾小七招呼薛孙二人注意隐蔽,便往薛长老靠去。远远看去,薛长老拿着一把火龙灵杖,正跟一只相当于武宗四段的巨熊缠斗在一起,巨熊露出本体,显然已经兽性大发,薛长老落在下风,只能尽量以身法的优势跟它游斗,两个灵师级弟子更是只能远远避让。顾小七悄悄赶到,掏出土灵锤,一击七伤神拳击,正中巨熊的腰间,神拳击中巨熊后,立刻有巨大的阻力传来,这家伙真是皮糙肉厚!顾小七立刻使用龙行九步移到巨熊另外一侧。巨熊吃疼,转过身来,顾小七却已经到了它身后,再次出锤攻击巨熊的后腰,然后转换身位。几招之下,巨熊的后腰被顾小七连连打中,虽然不至于受重伤,但七种元素力量显然足以搅动他的内脏,影响它的兽核,而它甚至看不到顾小七的影子。

巨熊暴怒,妖力爆发,召唤出一片千斤巨石出来,一声吼叫之后,巨石纷纷砸落,竟是下了石头雨来。石头雨密密麻麻,避无可避,薛长老见势不妙,急忙往后退,巨熊有石头雨护身,更是嚣张起来,看见薛长老要跑,自然就追了上去,而顾小七催动龙行九步,尽量避开较大的石头,任凭小石砸在身上,继续攻击着巨熊。数十招后,巨熊并未受到太大影响,倒是薛长老身法较差,几次陷入危险,差点被巨爪拍中。顾小七突然想起以前与林胡的配合,暗骂自己愚蠢,七伤神拳虽然强大,但却不能对巨熊形成致命威胁,自己过于纠结于这种武技,却因为锤子不够灵便锋利,反而不能随心所欲的招呼巨熊的弱点。他想到此处,忙收起土灵锤,拿出火灵刀来,龙行九步踏出,一刀切向巨熊的腹部!巨熊放弃了追杀薛长老,慌忙用爪来格挡。顾小七既然想通了关键,哪还会与巨熊硬碰,几种元素爆发下的龙行九步使出,整个人如穿花蝴蝶,在巨熊四周绕来绕去,火灵刀很快便在它腋窝、肚皮下留下数道刀口,甚至有几次差点插中巨熊的眼睛。

巨熊受伤严重,疯狂爆发妖力,一爪拍出,往往乱石横飞、木屑四溅,看起来威力强大无比,但又怎么能伤到顾小七分毫?倒被顾小七抓住机会,在它腹部的刀口上再划了一刀,巨熊肚皮破开,内脏流出,受了重创,它前爪落地,转身就跑。顾小七右手用火灵刀不断招呼巨熊的眼睛,让他出爪格挡,左手探入龙甲之中,再次取出土灵锤,一击七伤神拳直接轰击在巨熊被切开的肚皮上,七道力量撕扯着巨熊的内脏,兽核飞出,巨熊脱力,垂死挣扎挥舞了几爪,便轰然倒下。顾小七杀了巨熊,继续前行探路,自有飞虎帮的子弟来摆弄尸体:取出灵晶、剥皮挖胆、剁掌分肉。

薛长老虽然知道顾小七是武宗级的修为,却第一次见顾小七显露真实功力,显然还在他之上。他看不出顾小七的段位,实际上顾小七修炼方法不同,他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段位,单纯从力量来看,或许在武宗二段三段的水平。薛长老道:“顾兄弟武技高明,我们有希望了。”顾小七却有些担心起来,薛长老修为虽然不错,但临阵对敌的随机应变以及战场观察能力却很差,远不如布衣兄弟,配合更是完全没有,目前上山的路还不到一半,以后的妖兽一定会更强,就算不碰到武王级的妖兽,他们也是够呛。

天色已晚,一群人挖洞隐藏,当晚顾小七便跟薛长老商量,让其他人员都组成一团在后面行动,他们的目的就是自保,主要工作就是打扫战场、挖设陷阱跟隐蔽洞穴。同时建议为了更清楚的传递信息,要使用更多的招呼哨暗语来传递消息,妖兽的级别、位置,陷阱的位置,配合时是攻是守还是引走妖兽都分别用简明的哨音代替。薛长老醉心炼丹不黯战事,听了顾小七的话,方觉得茅塞顿开,表示完全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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