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山将领气的暴跳如雷的时候,田虎这边的反应就过于淡然了些,李天赐等人只是脸色微变了下就恢复了正常,似乎这种场面见多了一般。
起码对于田虎来说确实毫不在意那些充当诱饵的步兵们的牺牲,他顶多只是遗憾,遗憾那些诱饵的牺牲并没有让他得到足够的回报,比如说没能使梁山大营内的士卒们如预计的那样伤亡惨重!
当然,身为一国之主,田虎自然也不会无端端使麾下的军队前往送死,他只不过为了胜利罢了。
而且为了胜利,牺牲一些没价值的不少理所应当的吗!
毫不夸张地说,哪怕那五千诱饵的牺牲能换来梁山大营五千兵、甚至只是三千士卒的伤亡,田虎都觉得是赚的,毕竟梁山大营内仅仅也只有十万左右的大军,而如今他们威盛军却有二十万大军,这还不算临时征召的。
但很遗憾,今日他的战术似乎被梁山给看穿了,并没有达到预计的收获,甚至并没有使梁山的士气下跌,反而隐隐有些上升。
“是同仇敌忾的缘故?”田虎喃喃的说道,头似乎隐隐有些疼痛了……
若在以往,田虎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暂时退兵,再思考几种能有效杀死梁山的战术,以往能攻占这么多大宋的土地和城池田虎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就是靠着各种手段才有了现在偌大的基业!
现在谁还知道自己当初是依靠什么手段得到了地位!
但是今日,他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强攻,田虎隐隐有些感觉,若是今日不歼灭了这伙梁山人马,后面就不可能了,时间等不起,谁知道梁山其他两路人马什么时候到,可能就在下一刻!
而且,谁说自己不行了,就是多些伤亡罢了!
“第三队,进攻!……长弓手朝梁山大营漫射,压制梁山弓弩手,给予步兵掩护。”
威盛军的第二波攻势早已袭来,那又是一营整整五千名的步兵,距离梁山大营也已仅仅三四丈远。
“去!快去!给老子将机弩准备好!给威盛好好上一课!顺便替刚刚死去的兄弟报仇!”这样类似的话语在梁山大营不断响起。
“嗖嗖嗖”
“嗖嗖嗖”
在这种距离下,营上的梁山弩兵用机弩射杀威盛军简直就是一箭一命,但凡是被弩箭命中的,几乎没有不倒地身亡的。
而威盛的长弓手就收效甚微了,基本上都被梁山的盾手挡住了!
曾几何时,弓被誉为是史上最卑鄙的武器发明,但是当后来机弩面世之后,世人便将弓的这个侮辱性的称号甩给了机弩。
因为机弩比弓的杀伤力更加强力,尽管有着射程不如弓、装填弩箭费力的种种弱点,但是机弩在中、近距离下的,特别是守城时的杀伤力,那绝对是弓拍马也赶不及的。
要知道,在中近距离下,梁山改良的机弩所射出的弩矢能够轻易洞穿铁盾,哪怕是梁山军目前使用的制式铁盾,都无法抵挡威力强劲的机弩,又何况是威盛步兵的木盾,亦或只是血肉之躯?
面对着梁山大营营墙上那连绵不绝的弩箭攻势,组成第二轮攻势的五千名威盛军士如有麦子一般一排排地中箭倒地。
可要命的是,即便在这种险恶之境,那些威盛的步兵们仍然不得不放缓速度。
不放慢步伐也没有办法,那正门还有各种拒马、鹿角或者类似的东西挡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若是他们胆敢不放缓速度,停下冲锋的势头,那么他们保准会被这些东西给刺穿。
“肃清障碍!”一名小头目急切地大声喊着。
可话刚说完,他胸口便中了两箭。只见他瞪大着眼睛,从嗓子里发出“咳咳”的几声怪响后,便在周围威盛军惊恐骇然的目光中,倒地毙命。
“让你话多!”远处梁山大营一名弓弩手熟练的更换着弩箭嘟囔的说道。
太近了,威盛贼兵们被迫停下冲锋势头的地方,距离梁山大营实在是太近了。
那仿佛就仅仅只有五六米的样子。
可也正是在这种近距离下,哪怕武艺再是高强的将领,也抵挡不住强劲的机弩。
和刚刚那名小头目惨死类似的现象就不断上演在这些战战兢兢的威盛士卒们的眼前,以至于没有哪个小头目还敢开口说话了,虽然不开口说话也会死,但是会迟点不是?
威盛士卒们温热的鲜血,俨然在那距离梁山大营一两丈远的位置,流淌出一片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色地带,而在这片已被鲜血所浇遍的土地上,密密麻麻皆是那些死不瞑目的威盛士卒们的横尸。
“简直是屠杀……”
马灵站在营墙上就这么愣愣的看了一会,暗自摇头叹了口气。
随后心里忍不住一阵后怕,看来当初夜袭梁山的时候,梁山是真的抱着打算收服自己的念头,不然就这样的机弩,自己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难以逃脱,只有被射杀的命!
但是那些威盛士卒们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虽然绝望但是仍旧在向前向前,哪怕是死……
因为他们很清楚,若是他们于此刻背向梁山逃离,他们军中的大将们,会毫不犹豫地命令弓弩手射杀他们。
被作为逃兵射杀,那将会失去以往奋斗至今所积攒的一切,他们藏匿的钱物会被同一个兵帐内的同泽瓜分。
更要命的是,就连他们的家人也会因此获罪!
他们唯有前进,冒着梁山的弩矢前进。或许他们会侥幸的躲掉那些弩箭也说不定呢?
然而,当整整五千人的攻势竟然没能突破梁山大营的第一道防线,反而被梁山营墙上的士卒们像射靶一样轻轻松松收割了将近一半友军的性命时,第二波攻势的威盛步兵们,终于趋近崩溃了。
他们哭叫着、惨嚎着,甚至有人不敢再面对那些冰冷而恐怖的长枪林!
然而老天似乎在和他们开了一个要命的玩笑,就在他们企图背身逃跑时,组成第三波攻势的威盛步兵们到了。
那些手握长枪、大刀的威盛步兵们,毫不怜悯那些从前线向后方逃离的逃兵,用自己手中的武器不断驱赶着他们,将那些曾经的友军又逼回了原地,逼着他们以自身性命为代价,去突破梁山的第一道防线
望着这一幕,关胜不由地频频皱眉。
或许铁血的军规条例是约束士卒的最佳手段,比如当年的白起军等。但对此关胜来说打从心底里厌恶,他更加倾向于梁山现在的办法门采用鼓舞或者激将的方式,让麾下的士卒明白他们究竟是为何而战,而不是像对面的威盛那样,用恐吓、威慑的手段逼迫士卒们不得不奋战。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尽管关胜不屑于威盛军这种统率的方式,但不可否认,依靠着这种古老的恐吓、威慑手段,威盛军亦取得了不错的成效。
这不,第一道防线已经被那些威盛士卒们撕开了一个小口子。
虽然也不晓得究竟有多少名士卒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才破开了一个仅能容一人挤过去的小口子
但是第一道防线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