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赌牌技术很差,所以别人一想到赌牌就想到我,然而今年我像是财神附体,一手烂牌可以打出神一样的存在。
一大早,被窝暖暖的,我连头都不想伸出去,结果电话铃声一个劲地响,没别的,就是开局了。
由于往年赌牌每每输钱,所以暑假回家第一天就被喊去打牌。那是寒冬的晚上,几个小伙到店里美美吃上一顿,喝上几盅酒,在南街的一家棋牌室开了一桌。
我们玩的花样很多,麻将、牌酒、骰子、斗地主、牛牛、八十分很多很多。那晚我们玩的是麻将,开局前,一位叫三齐的朋友借着酒劲拍着我的肩膀喊道“小千呐,今晚的头钱你可要包了。”
麻将是这样规矩,谁是大赢家谁付头钱,三齐这小伙自信有一身赌钱本领,年年都是只赚不亏的,他说这话表面奉承于我,其实是反话,要我输个精光。
可那晚却令他大失所望,三齐要的牌偏偏等不到,而桌面上唯一的一张却能被我摸到,自摸,清一色,一般高,四个用,一站到底。最后桌面上其他三个人灰着脸掏瘪了钱包,当然我给的头钱也不少。
三齐输的很不服气,又找上找上一伙人约我出来玩。
“我说,三齐,我这一大早起来连个饭都没吃呢。”
“玩牌还谈吃饭,你多俗气啊!”经过那一晚,三齐不再与我嘻哈说笑,说的话都带着刺。
“你干脆先请我先去街上吃个早点,回头我赢钱请你下馆子。”切,真赢钱我也不请他。
“你小子知不知道开头放大话,回头输全家。”
“那不至于,我身上就揣二百来块。”
“你小子那晚赢得两千块哪里去了。”
“我给女朋友买礼物用掉了。”
“切,你小子我还不知道,你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拉过。”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
“且不说真假,你多大方一个人呢!”三齐的丑恶嘴脸全现出来了。
“玩不玩?不玩散了。”
“二百块钱,怎么玩?”
我一拍桌子,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里面有一万块,我上学用的。”其实就是张空卡,一分钱都没有。
三齐那老鼠一样的眼睛开始滴溜地打转,一副完全没有演技的笑又浮在脸上。
我们玩的牛牛,规则我就不介绍了,耽误我赢钱的时间。三齐与我不做庄还好,彼此都有输赢,但凡他或我做庄,必是他输我赢。我说的不是大概,就是很准确的,所以他做庄别人跟着我一起下注,他总是输的。
最后,全场输赢让三齐一人包了,其他人的钱包都是鼓胀胀的,当然要属我最肥。这时三齐也不顾牌品,将玩的扑克猛的甩了出去,散落满屋子。对于这种不顾牌品的人,众人也不必给他留面子,纷纷踹板凳,踢桌子扬长而去了。
我本想安慰他几句,可是看他那讨厌样我也不想多费口舌,我自然不如别人随性洒脱,做不出踹凳子、踢桌子,再说也没有东西可以给我踢了。推门就要走。
“千河,你喊我请你吃早饭呢,是吧?”他一脸阴霾散尽,推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我实在不敢描述为笑脸,若是给抽象派画家看见也会困惑为何如此抽象。
“可是这都中午了。”我把钱包从裤子口袋转移到怀中。
“那简单呀,我请你吃中午饭呗。”
“你不是输完了吗?吃豆芽炖豆腐也没得钱呀。”
“那不简单,你借我两个好了。”他这才道出真正用意。
我也并非那种绝情、势利小人,看他如此落魄,倒也动了怜悯之情,否则他出了门就指定要喝西北风去,何况今天西北风还甚少。
我心里数了数赢来的钱,大约一千七八,于是掏出两张红票递给到他面前。
“饭就免了吧,我还赶着回家呢。”
“我说千河,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怎么也得借个千儿八百来呀!”
“听说你借来的钱全是毛利,我可没指望让你还呢。”
“胡说,一定有人造我的谣,我向来重守承诺。不仅如此,我借二百还四百,借一千还两千,再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事情了。”
“这么说,我借给你钱还占着你便宜呢?”
“瞧你说的,认识这么多年了,这交情,咱俩谁能占谁便宜呢。”我当真没有见过能像三齐这样把无耻当本事耍的。
我本可以一走了之,任由他怨恨去,但我实在看不惯他那无赖的样子。
“三齐,你我赌一局,赢了,一千块拿去不用还,输了,乖乖回家睡觉去。如何?”
三齐眼珠上瞧,嘴巴微张着,他在想哪种方式对他更一本万利。若是能从我手中借走一千块就能白拿一千块,与我赌一局,虽说没有代价,但赢得有风险,可他考虑到我也不会轻易借给他还是应下我的提议。
我们不赌别的,就赌骰子,猜大小,他掷我猜。
三齐耍的很像一回事,我还赌他看过不少赌神系列,他将透骰盅用力往桌子上一磕,那神气仿佛就像天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里面的情况。
我赌定里面是小,就等三齐开看了。他将骰盅慢慢的移开,里面现出一个五,接着又是一个三来,如果剩下的不是一就等于我输了。他在此停住,想留住这份神秘在我面前卖弄一番。
“千河,我不欺负你,拿八百出来就行了。”
“这不还有一个呢吗?”
“亏你上过学,这概率,好比六个人打一个人,谁能赢?”就这数学水平他还引以为豪呢。
“要是六个小孩,一个大人呢?”
“别跟我抬杠,你再拿八百,我们再来一局。”
结果,那真是个一,三齐看的目瞪口呆,就仿佛次次都买的彩票,唯一一次没买却中了一样。
我一分钱也没给他,伸出大拇指向身后指了指
“瞧清楚了,财神爷,我身后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