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尊。”白璐领着侍从来到了主妃冯馥冯氏，也是她的亲娘的宫殿，看见那侍女面如死灰地被拖下去，熟视无睹地走到冯氏边。
冯氏这才露出浅浅的微笑，“璐儿来了，那人怎么样？”语气里都是对苏灵的鄙夷。
白璐厌恶地耸耸肩，“不值一提，我拐着弯骂她她还好声好气地喊我‘姐姐’，就她这样的。十个都不够跟我们玩。”说着，与冯氏齐齐笑起来，笑得十分渗人。
“璐儿别轻敌了，我们必须得保证你才是未来的女尊，主上突然把她接回来说是祭祀可谁也摸不准主上的心思，断不能让我们的心血付之东流。”冯氏的细眉轻轻皱起，有些担忧。
“放心吧母尊，女儿可是宁可错杀一百不肯放过一个，她那娘都斗不过我们，何况是她。想我抢女尊的位置，她苏灵太嫩了。”
看着白璐自信满满的样子，冯氏的安心不少。
“啊！”一声惨叫传来，充满了凄惨和悲凉。
白璐擦脂抹粉的脸倏然扭曲在一起，瞪着大眼，朝奴人大嚷：“这么吵，不会先把她的喉咙弄哑嘛。”
奴人立马跑去，生怕一个不小心，牵连自己。
白璐回头笑着对冯氏说：“母尊，以后要脸皮了，跟女儿说，我那漂亮的侍女不少。”
她说出的这些话，就像从恶魔的口里说出，让人十分不相信，这样歹毒的话是从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嘴中出来的。
这番话不但让她身旁的侍女面容煞白更让她的母亲笑逐颜开。
苏灵亲眼看见从冯氏宫殿里抬出一具尸体。
两个奴人没有表情抬着尸体，一阵风吹来，吹开了那白布。
那侍女的衣服是干净鲜艳的，显然是她今天才换上的，原本应是花一般的面容，血肉模糊，分不清哪里是血哪里又是肉。她的眼睛张得大大的，里面有满满的求生欲，溢出的怨恨还有其他苏灵看不懂的情绪。
眼睛张得大大的，是为了看清这些残暴的人还是看最后一眼这个世界？苏灵都不知道。
苏灵于心不忍，移开了目光，喃喃的说了句“一路走好”。
现在苏灵明白了那些百姓同情的目光，这宫里啊，充满残忍的人，他们啃食弱者，享受杀人的快感，却装作和善。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看见那一幕，苏灵感到了害怕，深渊正向她袭来，而她没有办法，只有迎面而上，输了，深渊吞噬她，骨头渣也不剩，赢了，她吞噬深渊，深渊不剩。
苏灵想着想着，仿佛自己就是刚刚那个侍女，无力地躺着凝望这灰白的天。
“二殿下，该去给主妃娘娘请安了。”容不得苏灵多想，自然会有人提醒她走向深渊。
“走吧。”苏灵定定神。
·······
“娘娘，二公主到了。”
白璐与冯氏的谈笑戛然而止，交换了下眼神，嘴角都秉着胜者的微笑。
“苏灵见过主妃娘娘。”
冯氏虚伪地笑笑，连忙拉起苏灵，“都是一家人，这些客套就免了。”
苏灵笑着点点头，一副乖巧的样子，“应该早点来拜见娘娘的，都是我这身子不争气，才刚到就水土不服。”
苏灵眼神真诚，灵动，一颦一笑都有她娘的影子，这让冯氏心有不悦，恨不得把她的脸皮撕下来。
“身体要紧，我这又不是才那时来得，随时欢迎灵儿来。”冯氏拉着她的手，一碰到她的手就一惊，苏灵的手冰凉得像冰块。
所以她又装模作样地关切道：“灵儿手怎么这么凉，璐儿你吃的那些补品别忘给灵儿捎一份。”
白璐：“璐儿本来就有此意，妹妹水土不服可得好好补补。”那“好好补补”被她咬的极重。
苏灵心里漠然，表面却微笑着回答：“谢谢姐姐和娘娘。”
三人都笑起来，在外人看来是十分其乐融融，但只有她们当事人知道自己心里打什么算盘，卖什么药。
“娘娘的那个柜子真好看。”苏灵冷不丁地说。
那柜子的边角还泛着丝丝血迹，虽然不大却让人感到无形的压迫，让人不寒而栗。
冯氏对于她突然的一句话一愣，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苏灵说的柜子正是她装脸皮的柜子，“嗯，我可是选了很久的。”
“那里面一定装了很贵重的东西吧。”比如她娘和其他美人的脸皮，苏灵的目光变得暗淡，把深深的恨意努力压制主了。
冯氏倒是十分得意地说：“是啊，很珍贵的东西，灵儿想看吗？”冯氏想到当苏灵看见她娘那张貌比天人的脸时的表情，那一定会是冯氏这辈子见过最精彩的表情。想想她就觉得兴奋。
“珍贵的东西当然应该自己独自欣赏，您说是吧，娘娘？”苏灵还是笑着，话语却让人感到压迫。
苏灵笑着看着冯氏，冯馥，别急啊，现在撕破脸，以后还怎么玩。
“呀，别谈柜子了，来妹妹，和我们讲讲下面的生活怎么样啊？”白璐对母尊的柜子没有一点兴趣，只喜欢取笑苏灵。
苏灵知道她的目的，还是配合地讲起下面的生活，虽然冯氏和白璐一直嘲笑，但还算是“有说有笑”。
“娘娘，主上来了。”
冯氏微微吃惊，往日主上这个时候都不会来的啊，但还未多想，主上已经走进来了。
苏灵也十分好奇，她的亲爹，那个负心汉到底长什么样。
迎面来，一位身着华服，面色严肃的高大男人走来。
可能是幻觉吧，苏灵似乎觉得那男人走来时眼神一瞬间瞥向她，那般的虚无，让人感到缥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