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南半夜取回袈裟,匆匆赶回福威镖局。见着袈裟是的辟邪剑法口诀,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想了又想,手里寒光闪闪的匕首几次举起,又都放了下去,终究是舍不得自己的命根子。
王夫人和林平之看着大门紧闭的房间,内心焦急得很,但又不知道发生了了什么,只能在门外干着急。
天刚露白,林震南打开了房门,神态恍惚地走了出来。
王夫人和林平之见着他面色憔悴,满眼血丝,急忙过来问他发生了什么。
林震南却是不答,只道没事,对着母子二人摆了摆手,拿着袈裟径直朝卢思所在的厢房走去。
卢思正躺着床上练习火焰真气的用法,忽听见一阵敲门声。“卢少侠,起来了吗?”
“林总镖头,进来吧。”卢思起身做起,整理了一下衣服,卢思一时还不是很习惯这种松垮垮的长袍,穿起来十分费力。
林震南推门进来后又将房门关严实,走到一旁的梨木方桌前坐下,将破旧的袈裟递给卢思。
“你早就知道练辟邪剑法要自宫了吧?”林震南的脸色不是很好,语气很是生冷。
卢思也不看那破袈裟,就念出来辟邪剑法的口诀:“欲练神功,引刀自宫,不丹不药,内外皆通。”
林震南道:“我道你为何知道我林家的辟邪剑法在哪却不去寻来修练,原来是这神功阴毒,需要引刀成一快,断去男女是非根。”
“绝世武功虽好,但风花雪月的才是我向往的啊。练武功为了什么,不就为了能够获得力量然后更好的活下去吗。要是练着练着连男人的尊严都练没了,那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卢思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为了让自己过的更好,而不是去追求什么强大的力量。要是这个力量能让自己过的更好,卢思会毫不犹豫的去获得它,但是当这个力量成为了阻碍之后,卢思也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它。
“这就是你说的破局办法吗?”林震南不禁有些愤怒。
卢思点点头,说道:“辟邪剑法就是总镖头最后的倚仗,除了它再无他法。”
卢思想了想,继续说道:“当然了,也不是一定要总镖头自宫。让其他人去练也是一样的。
这辟邪剑法修炼时之所以要自宫,是因为辟邪剑法修炼时会让男人邪火丛生,扰乱心神,致使体内真气乱窜,走火入魔而亡。
想必创造这门武学的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干脆随了魏武帝的那句“幸甚至哉,歌以咏志”,来了个一了百了。
男人练着辟邪剑法会有这样的问题,那女人会不会?
所以总镖头其实是有好几个选择的,你自己练,让你夫人练,或者是让总镖头你的心腹练,都是可以的。其中各有利弊,总镖头你自己考虑吧。”
“什么利弊?”林震南问道。
“总镖头自己练的话,免不了是要挨一刀的。不过总镖头自幼修炼辟邪剑法的招式,如今有了这口诀配合,自然是进境神速,不消数日,怕那余沧海也不能轻易胜过总镖头。
让夫人练的话,自然是可靠的,不过没有女人练辟邪剑法的先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更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未知的危险。
要是总镖头让自己的心腹练来的话,先不说人家愿不愿意,就算人家愿意,也难保人家将来不会心生怨念。而且这样的话,也是相当于将自己一家子的命运交到了他人手里。
在我看来,只有总镖头你自己练,才是最稳妥的,夫人练的话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而交给心腹来练,是最为不智的。”
“你酒不怕我练了之后反悔,将你一起杀了?”林震南看着卢思,慢慢的说道。
卢思却是轻笑着说道:“我敢让总镖头练这辟邪剑法,一来是相信总镖头的人品,二来嘛,自然是有所倚仗的。”
“卢少侠,这辟邪剑法你先拿去抄录吧,让我再想想。”林震南面露犹豫之色,不知该如何选择。
“总镖头还是早做决定的好,仅仅凭我一句话,是拖不住余沧海多久的。”
卢思翻开袈裟,仔细的抄录了起来,虽然只有数百个字和一些图画,但用毛笔书写却是一个技术活。
还好这里的文字就是中国的繁体字,卢思大都是认识的,不过就是一时适应不了,看着难受。
林震南从卢思的厢房出来,就立刻被王夫人给堵住了。
王夫人是洛阳金刀王家的人,从小就是一副火爆脾气,未曾嫁给林震南之前就是洛阳的一霸,提刀伤人都是家常便饭的事。
“说,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王夫人瞪了林震南一眼,大声质问道。
林震南本还想隐瞒一阵,但见着自家夫人的虎威,顿时怂了下来,拉着她的手,温柔的说道:“夫人,这里人多眼杂,咱们回房说。”
王夫人反手抓住林震南,一路拉着他走到后院的厢房。“说吧。”
“夫人可知我祖父林远图曾靠着自创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威震江湖。”
“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家的事我还不清楚吗,直接说发生了什么。”王夫人嗔怒道。
“就是因为祖父靠着这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打遍黑白两道的英雄,让辟邪剑法威名大振,招来了一些龌龊小人的觊觎。
祖父在世时这些宵小不敢乱来,但到我父亲主持镖局时我林家的威慑力已经大不如前,如今林家传到我手里更是威名大坠,那些宵小已经按耐不住,那四川青城派已经来到福州,不日就将动手来抢夺辟邪剑法了。
那青城派虽然标榜名门正派,但暗地里做的龌龊是不少,掌门余沧海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耻之人。
夫人,我们家将有灭门之危啊。”
“这些都是那个卢思说的?你可辨明了是真是假?”王夫人疑问道。
“我昨夜派人查了一番,确实是有十几个川西口音的人在这几天到了福州,这些人打扮与本地人不同,很容易就查出来了。”
王夫人听了,想了想说道:“青城派虽强,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我们邀上一些相熟的朋友,再叫上我爹我哥,一起来镖局住上几天,量他余沧海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震南摇了摇头,说道:“远水解不了近渴,无论是你爹他们还是我那些朋友,都不可能在这里常住,就算青城派忌惮他们,待到他们走了,青城派又会卷土重来。
况且打辟邪剑法注意的也不止余沧海一家,必须要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才行。”
“那你可想到了?”王夫人问道。
林震南沉默了片刻,说道:“唯有练辟邪剑法一个办法了。”
王夫人疑惑地看着林震南道:“你不是一直在练辟邪剑法吗?”
“不一样的,我以前练的只有招式,没有心法口诀,算不得真正的辟邪剑法。”林震南解释道。
“那现在有了?”王夫人问道。
林震南点了点头,说道:“多亏了卢少侠。”
“那你就练啊,家传的武功,有什么可犹豫的。”王夫人说道。
林震南脸一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