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翔太看见鲜鲜咬了一口猪红,然后眼神就有些闪烁。鲜鲜似乎被吓到一下,反应有点大,“啊!我没事啊,哈哈,没事,没事。继续说啊。”
翔太眼睛看左上方,嘴角勾起,“还说什么呢?”
今晚他和她聊了不少的话题,鲜鲜尤其爱抓着翔太是不是东方古族人不放。尽管她屡屡怀疑,但是翔太身上那种自带的文化自信以及说话的语气、习惯等等,真的无懈可击。每次结束这种话题,翔太都暗暗自喜:开玩笑,我都是从华夏大地穿越到这个异世界的,正正宗宗土生土长的华夏人。还担心你怀疑我?
我巴不得永远生活在这边呢。
“好久没有和别人说话说得这么轻松自在了,今晚我很开心。”鲜鲜说。
“我也是。”翔太的心里生出一种感觉,这种危险的感觉只在心里游了一圈,然后就被他按了下去。
“时候不早了,还要不要喝点热茶?”
“呵呵,不用了。”鲜鲜歪着头,“约过我吃饭的人很多,你还是第一个这么特别的。”
翔太开玩笑说:“是年龄不合适跟你在一起吗?”
为什么鲜鲜说他特别,因为这顿饭是鲜鲜买单。
因为菜上桌之后,翔太提议玩一个饭前游戏,谁输了谁买单。鲜鲜觉得好玩,一头答应。翔太随后出个题目:“从一到一百里面,三位数之内,一共有多少个八?”
微微一笑之后,鲜鲜弯曲手指数数:“八、十八、二十八、三十八、四十八、五十八......十个八!”
“十个八,你确定?”
“确定。”
“不反悔?”
“不反悔。”鲜鲜拿起筷子,看看先吃哪个菜。
“你确定哦,八、十八、二十八、三十八、四十八、五十八、六十八、七十八、八十八、九十八。”翔太数给她听。
鲜鲜把目光从菜盘子上收回来,扶脸颊,挑眉,不掩饰得意:“对,十个八。”
她的回答在翔太的预料之中,预料中的错误。
翔太笑着说:“八十一、八十二......”
听到这里,鲜鲜抿着嘴笑了,忍不住低头哈哈笑了几声。“好啦,好啦,这顿饭我买单。说好的,愿赌服输。
思绪回到现在,因为这时鲜鲜站起身,接着俯低下来,她一侧的头发滑落到有水渍的桌面。翔太转了一下头,不去长时间直视她的沟。同时他也以为鲜鲜有悄悄话跟他说。鲜鲜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今晚你都没摸过我的手。”
说完,顺势在翔太的脸庞亲了一下。
翔太出神了,她身上的香气像棉花似的整个压过来。还没反应过来,鲜鲜已经走远了,她在登上马车时回身说道:“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路逸小老板。”
冷风吹过,翔太独自一个人坐了半个多小时,期间只添了一壶热茶。
夜深了,快到了凌晨。
翔太雇佣的车夫在打盹,他过来的时候车夫却即刻醒来。马车花了二十分钟到达酒店的门口,翔太下车,车夫则驾驶马车返回他的停车点。
这些马车的停放点一般在巷子深处,好一点的在郊外的马料场。车夫在某一处停好车,去到一个角落掀起一个竹篓,拿出打扫的工具。就在他下车去拿工具的这个空隙,翔太从马车里出来,一个后空翻折到马车顶上。此时正是夜深人静,车夫听到响动,回头时,翔太已经瞬身而走。
影分身进入酒店,翔太本人伏在一个屋顶上面,过了几分钟便有两人出现在酒店的前后门。他们佯装路过,然后到巷子里隐藏起来。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是戏剧团的人,但也证明现在被人盯上了。
翔太离开屋顶,赶赴另一个位置,这是和鹿丸约定好会合的地方。但愿鹿丸能够顺利救出井野。翔太已经和鹿丸说明过房间里的机关,既然有栅栏困住井野,且没有小门,那么铁栏便是从楼上或者楼下伸出来。对应铁栏的位置,楼上和楼下必定有一处隔墙来放置铁栏。
此外便是那里面的毒气,那应该不是剧毒,估计是迷乱心智的气味。
翔太自穿越以来,在戏剧团里见井野的那一次是他第一次情绪失控。按道理他应该要把井野当场救出来的,可当时内心就是那么狂躁,心里想了许多理由去拒绝救出井野。事情本可以简单,不必要像今天这样又是声东击西,又是潜伏。每次回想那天的事,翔太总是想躲避开来。
那种感觉就像吃不习惯槟榔的人,每次吃都会烧心冲脑。
这是一个懦弱的安排,他让鹿丸去救井野。
这是一个明智的安排,鹿丸和井野的友情不会轻易产生不良的情绪影响心智,也就是说,那些气味对鹿丸影响很小。
主要也是那天井野对翔太说,有个人对她挺照顾的,惹得翔太吃醋,跟着就被那些气味乱了心智。可见,一点容易被忽略的外在条件都有可能引发很多事情来。
嗯?
翔太循声望去,一个人影纵跃而来。
是鹿丸到了,他横抱着井野来到翔太面前,井野看上去已经昏迷了。“你们没事吧?”
鹿丸说:“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井野吸入了一些烟气,呛晕过去了。”
“顺利就好,我们先回酒店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酒店不能回了,”鹿丸苦着脸说,“他们已经追过来了。”
说罢,像是在回应他,周围响起嘈杂的脚步声。翔太简直无语了,说:“兄弟,你不是说事情挺顺利的吗?”
两人来不及再说话,跳上房顶,然后在各个高处之间跳跃,远离刚才的地方。
显然,底下的人发现了他们,开始调转方向追着。翔太和鹿丸绕着眠塘村转了大半圈,接着向村子外面跑去,转而到了一条大道,天际现出一抹刺眼的晨光,通宵一晚的不爽快不由得生起。
继续疾走三公里,前方有一辆马车,他们不得不慢了下来。因为马车在上坡,右边是一处悬崖,大概二十米深;左侧是一个山壁,道路变窄,只容得下一辆马车的宽度,两边还可以各过一个人。但是这辆马车有护卫跟着,护卫们发现有人跟上来,条件反射般回身拔刀。
两方大概对峙了半分钟,井野也许是因为颠簸的缘故,这时醒了看见眼前的场景,一时之间愣住了。意识到自己被鹿丸抱着,她出了一声,鹿丸这才发现她醒了便放她下来。
井野精神恢复,见到翔太在一边,她雀跃过去挨着他,把侧脸枕在他肩膀上。翔太习惯地用左手搂了一下她的腰,顺便摩挲一下。随后他便对那些马车的护卫说:“我们无意冒犯,只因着急赶路,惊扰了各位。不知马车里的朋友是否能仗义借道,以释我等困扰?若能借道,江湖路远,来日相见必尽我等能力相报今日的恩惠。”
然后,马车里传出一个女人的笑声,接着便看见有人从马车出来,她笑着说:“他们说你不是东方古族人,我真的不相信。”
这个从马车走出来的女人正是鲜鲜,翔太有点吃惊,感觉他的身份伪装已经被戳破了。
鲜鲜仔细一看过来时,她的笑容凝固了,接着消失。
她看见了井野抱着翔太。
而井野此时也看着鲜鲜,讶然道:“丽芬姐。”
“丽芬姐?”翔太轻声重复了一句。
“对,她的名字叫杨丽......鲜鲜?你刚才是不是这样叫她?”
鲜鲜往这边走了几步,阴阳怪气地说:“原来井野妹妹等的人是你......”这时,刚才那些追兵里面跑得快的已经拿着弓箭追了上来,其中一人指着翔太他们,对同伴喊道:“放箭,放箭!不要射中要害就可以!”
“等一下。”鲜鲜高声说道。那些张弓搭箭的人都停住了。
“我问你,”鲜鲜与翔太对视,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她是你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