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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出守睦州

睦州,就是现在的浙江建德、淳安、桐庐一带。这里有婀娜多姿的富春江,还是东汉名士严子陵隐居的地方。

严子陵又名严光,年轻时曾是汉光武帝刘秀的同窗,有很高的名望。刘秀称帝后,告示天下,令人寻找严子陵。但是光有名字不好找,于是光武帝召集来宫廷的一流画家,描绘出严子陵的容貌,直到画得形神毕肖后,便复制了许许多多份,颁发天下,让各地官吏负责寻找严子陵。过了许久仍杳无音信,汉光武帝十分焦虑。

其实,严子陵在隐居在富春山,一天到晚,垂钓于溪水之中,怡然自得。

后来,当地的县令听说严子陵在自己的地界隐居,大喜过望,为了自己升官,硬是把他推进了官车,快马加鞭,送到了京城。严子陵住进了刘秀特意为他安排的房子,每日饭菜相当可口,数十名仆人为他效劳,然而对于这些他不屑一顾。

一天,刘秀去看望严子陵,皇帝亲自登门,这可是件大事儿,得远迎才对。可严子陵根本不理,躺在床上养神。刘秀进来后,看到他这副情景,并不恼火,走过去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严子陵的肚子,亲切地说:“老同学,你难道不念旧情,帮我一把吗?”严子陵说:“人各有志,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做官呢?”刘秀听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失望地走了。

有一晚,刘秀与严子陵叙旧。刘秀问:“我比从前怎么样?”

“嗯,有点儿进步。”严子陵大模大样地回答道。

那晚,两人睡在一起,严子陵故意大声打呼噜,并把腿压在刘秀身上,刘秀毫不介意。第二天早上,太史惊慌地来汇报:“皇上,昨晚微臣观察天象,发现有一客星冲犯帝星。”刘秀轻描淡写地说:“没啥大不了,昨晚我和严子陵在一起。”

刘秀拜严子陵为谏议大夫,他不肯上任,仍旧回到富春山中过他的隐士生活,种种地,钓钓鱼。富春山边有条富春江,江上有个台子,据说是当年严子陵钓鱼的地方,称为“严子陵钓台”。

建武十七年,刘秀又召严子陵入宫,严子陵拒绝了。

严子陵无意仕途,寄情于山水间,这也是一种人生的乐趣。

等到仲淹贬知睦州时,此处自然是人已化鹤,钓石空余了。但严子陵大名犹存,富春江江景依旧。仲淹沐朝晖夕照,于子陵滩前见白云徘徊,观渔人垂钓,抚今追往,眼前山光水色的澄澈与心中对靖节自高的倾慕不是正好相应相生么?

实际上,仲淹到睦州不久,即主持营建严子陵祠,并写了《桐庐郡严先生祠堂记》,记中赞子陵能使“贫夫廉,懦夫立,是有大功于名教也。”在文中,仲淹深情地写道:“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遂成为千古名句。

他还写有《钓台》诗:

漠包六合网贤豪,一个冥鸿惜羽毛。

世祖功臣三十六,云台争似钓台高?

世祖即汉光武,而云台则是汉光武的儿子汉明帝图画中兴功臣的地方。这首诗正是他厌弃禄利名位而忧国忧民的高洁情怀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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