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湖水,岸堤旁的柳树,斜阳倒映在湖水之上,将湖水映成金黄色。嫩绿的柳叶,随着湖风飘舞。正是四月天,杭州城外的野花随着春风开得灿烂,杂草一扫冬季颓废的枯黄。远处传来的狗吠声,让本来繁华的街道,增添了几分热闹。夕阳余晖照在一座名为品味居的茶楼之上,似乎让茶楼增加一丝光辉。
此时的茶楼之上坐满各行各业的人,无人喧哗,大家都聚精会神的听着戏台上的老者说话。老者年纪五十来岁,一件青布长袍,看着干净利落。只见他把那惊堂木用力的拍在桌上,旁边传来了琵琶、钵、笛子等乐器的声音。老者唱到:“白莲花开万民起,木犀染血千人死。秋刮叶落何为家,故土难离终已辞。”
唱罢,又把惊堂木一拍,说道:“这首七言诗,说的是那白莲教头徐鸿儒起义谋反,无数教徒一同叛乱,虽然最终在九月平叛,但是也让很多无辜百姓的家成为断墙残瓦的破败之地。只得四处漂泊,无家可依啊。小人刚说到的刘老汉一家四口便是如此,兵荒马乱,背井离乡,本以为虎口逃生,却不曾想,在琅琊浮来山遭遇山贼。
山贼头头一双三角眼觑见那刘老汉儿媳生的美貌,当即围住刘老汉一家,一把抢过儿媳,哈哈大笑,说:“跟我回山寨做我的山寨夫人如何?好好服侍老爷。”刘大郎怎可答应,想要抢回自己的媳妇,没想到,山贼头头提起狼牙棒一棒子打在刘大郎的头上,登时脑浆四溅,一命呜呼。
此刻,世上新增寡,阴间又添魂。
“刘老汉和刘氏扑上去,搂住儿子的死尸,放声大哭。山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提起狼牙棒,一棒一个,又多了两具死尸,儿媳吓得失了神,到了山寨。那儿媳不哭不闹,说道:“大王休得凶恶,我依你便是!”那大王大喜,不曾想儿媳在其放松警惕之时,抽取其腰刀,对其心口刺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要刀入心口仇便报,不料这山贼扭身未能刺进心口,反被山贼一棒打死。
可怜:沉鱼美貌佳人死,芳魂阴间共婵娟。”
他说一段,便唱一段,这让身处安稳之地的人们无不咬牙切齿,悲愤叹息。
老者又道:“常言道,举头三尺有神明,那山贼也在平叛中被围剿。可谓是报了刘老汉一家人得仇啊。诸君住在江南之地,没有经过战争之苦,可谓是身处人间仙境啊。
本人黄六郎,原为山东潍县人,当时逃荒路过此地,幸得主家可怜,收留于此作为说书之人,但仍须自己挣饭钱,望各位客官能赏口饭钱”。
说完此话,茶楼二楼雅间一位衣着华丽的少年说道“这个故事好生有趣,小松,赏其1000文”。
“少爷,这1000文可否赏赐太多了,不合规矩啊!”名为小松的仆人在其耳边说道。而老者在其说这句话的时候,便大声说了一句:“谢谢少爷赏口饭吃”。小松见此,只得掏出1000文钱。
此时,茶楼一楼偏僻的位置上坐着三位锦衣卫打扮的人,“此子为何人”,
“胡圣雄的儿子,胡羽。”
“胡圣雄,可是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
“没错。”
“哼,原本想给他按一个罪名,敲诈一笔费用,竟然如此便算了”。
胡羽主仆两人从茶楼出来,小松看见天色已黑,便说道:“少爷,天色已晚,我们回府吧,不然夫人会担心的。”
“你可真是烦人,你跟着出来我那一次玩的痛快过,你就是我母亲大人的监护。罢了罢了,回去吧,不然你又要唠唠叨叨了。”
说完,两人便往胡府走去。胡府看起来并不奢华,门口简单的狮子并不能象征着什么,“胡府”两个字看着也并非出自名家之手,但是胡府的底蕴唯有真正了解的才清楚。
府上的仆人看到胡羽回到家中,便有人进去汇报:“小少爷回来了”。
仆人带着胡羽主仆二人来到正厅,家中已经开始吃饭。但是偌大的桌子上唯有两人在其中就坐。“混世魔王回来了?”其中的老者说道。
“爷爷你说谁呢,谁是混世魔王。”胡羽笑嘻嘻的说道。
“你呀,就是没一个正形。”其中的妇人说道。
“母亲大人,今天父亲不是要回来吗?为何还没有回来?”胡羽问道,
“你父亲忙着呢,可能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可不象你一样有时间,天天吊儿郎当的到处闲逛。我看啊,有必要让你进军营好好体验一下什么是正真的男儿气魄。”老者道。
“得,爷爷,你是将军,我父亲也是,我再去军营当中,那我母亲可不得一个人在家成怨妇。”胡羽回答道。
“好了好了,羽儿你别贫嘴了,快,坐下,吃饭。”妇人说道。胡羽和小松一起坐下,吃完晚饭。
在回到房间得时候,胡羽问道:“小松,你说成为军人真的好吗?”
“那是当然,成为军人,可以为国效力,甚至可以建功立业,封狼居胥。好男儿就应该成为军人”
“可是不是也有好男儿不为兵的说法嘛,而且父亲作为将军,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他了,他在外封狼居胥,可成想过家中的妻儿啊。”胡羽叹息的回答道。
“这……”小松不知应该如何回答。两人便一路无话。只是在分别之时互道晚安。
回到房间,和衣躺在床上,望着努力穿过窗户缝隙照射在房间的月光,他站了起来,打开了窗户,望着月亮,看了一会感叹道;“父亲,你何时回来,何时才会关注到我呢,我是你的儿子,你对小松的关心都超过我,为什么呢?”说完便回到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轻风吹过西湖的水,带起点点涟漪,天上的圆月,倒映在湖水之中,让人不禁遐想。
突然,听见有人大声呵斥“往哪里走?”“快给我站住!”只见一道黑影踏水而行,带起轻微的涟漪,摧毁了那一轮圆月,月光照在他的身上,竟是那说书人,只见他一下钻进湖边的树林之中,又有几个黑影紧随其后,林中传来一阵铎铎铎的声音。
树林之中,三位锦衣卫背靠成圈,手中青光闪烁,各握绣春刀。其中一个大喊道:“千手,别躲躲藏藏的了,老子看见你了,还不跪下投降?”
千手躲在树上不动,三位锦衣卫挥着绣春刀虎虎生风,渐渐靠近,千手用手一甩,月光突然照进树林,只见一道白光闪进一位锦衣卫的胸前。那位锦衣卫一下闷哼,便向后倒去。
另外两名锦衣卫见此,加快脚步,挥动绣春刀,向树上的千手劈去,千手向后一跳,躲过两柄绣春刀,随后再次甩手,两位锦衣卫见此便用单刀去劈飞来之物,没想到飞来的是树枝,而树枝后面紧跟的便是两把小刀,其中一位锦衣卫武艺不精,未能避开,直中心口,一命呜呼。
而另一个,一扭身子,躲过了致命的位置,但小刀命中右手,右手伤,刀落。
“千手,你好大的胆,竟敢盗取魏大人的财物,你可知道你犯了滔天之罪。”
“滔天之罪?哼,魏狗贪财如命,且与客氏狼狈为奸,惑乱朝政,我偷取其一点财物救助贫苦百姓何罪之有?”
“大胆,你竟然辱骂九千岁,我看你是不想活。”
“魏狗的走狗,我辱骂他,你如今能奈我何?”随后,手轻轻一挥,锦衣卫便倒地不起,魂归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