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6
“将军,此贼匪右边柚子上皆披有布块!请将军下令出击,清剿匪徒。”荣国军队中有将领请命。
苏嘛拉里大草原彻底乱了:牧民见自己的军队赶来,本以为这样的屠杀会被制止,却发现军队并未出手阻止杀戮,心里的惶恐和慌乱逐渐加重,四处逃窜,其中也有不少人被逼迫举起刀来和对方恶战。
“叔叔,求求你别杀我爷爷!”暗淡的月光之下,一个八岁大的孩子用手紧紧的抱着一位手举起血刃的人大腿。持刀之人是半月前跟随别人到这片草原上贩卖羊羔的,很会说话,和这个小孩的爷爷聊的熟,没想到今日居然变得如此凶横,在他的面前一位背上涌出鲜血的老翁正趴在地上挣扎着前进。但只见那持刀之人一脚将那孩童踹开,大步向前,将那老翁活活砍死,见老翁已绝了气,转身朝那孩童走来。
那孩子看见这血腥的一面顿时瘫在地上,四肢麻木,连哭也哭不出来。
“岂能容你滥杀无辜!”一位军官用长枪挡开那劈向孩童的刀子,然后将持刀的人击退。军队中早有人看不下去,他们发现匪徒的右袖上都有一块颜色的布作为标记,只是颜色不同而已。
“将军要动手吗?不能不管百姓的死活啊!”军中的呼喊声越来越高,有些人甚至不顾命令直接拔刀加入混斗。高级军官图齐刚想下令解救牧民,清剿匪徒。这时,一飞马来报:“郢川被南国大军围攻,国王遇袭,情况危急,请将军立马带军勤王。”
“全军绕开混乱场地,直奔都城郢川,解救国王陛下,不要与敌人牵扯。”图齐下命令,他知道这次的袭击不会那么简单,敌人的目的不再于此,而且现在情况紧急,必须马上赶到郢川去,即使不能与毕武一战,也能牵制住毕武,待到喀拉弗率领大军回援,毕武在荣国境内将如同囚笼之兽。
“将军,牧民们怎么办,就怎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杀吗?”
“服从命令,全军出击,开拔郢川解围,违令者斩。”图齐严正辞语,声音不可抗斥。
见到荣国军队突然退去,始终没有加入战斗的意思,那群扮作牧民的人察觉情况不对,其中一个领队的头子说道:“多耗无益,让兄弟们撤退。”
这一年苏嘛拉里大草原上的草是用鲜血和泥土养大的。
“公子,军队撤了,并未加入混战!那边我们的人马也撤了。”一个传令的小卒跑进来报告给贾济才,然后自行退去。
“子羽那边有消息了吗?”贾济才问身旁的一位食客许雏。
“剑士已混入宫中,欲待时机接近图塔尔后动手。”许雏继续问道,“公子欲作何打算?”
“我自有埋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图齐的军队在天亮前赶到郢川。”贾济才说道。
“公子埋伏了多少人马?”
“三百人。”
“图齐率领的有两千军士在前,后又召集五千驻军朝往郢川解围。公子三百人能牵制多久。”
“阁下不要问了,少知道些为好!草原上永远蛰伏着让人害怕的东西。”
图齐的军队在草原上急行,只见跑在最前面的马被人用绳子绊倒,周围突然有人影蹿动,看到远处几个人骑着马匆匆跑过。
“将军,要派人追吗?”
“保持阵型,全力前进,不要停留。”图齐吩咐道。
这时候,又见不远处有人举起火把高声大喊“杀“,然后几支箭矢射了过来,没有射中一人。
“将军!”有将领在马上用眼神询问图齐的意思。
“前进!”图齐说道。
一些人趴在草丛里,窃窃私语道:“让兄弟们再坚持一下,等他们到了前面丘壑中,再把东西引过来。”
“我们已经有不少兄弟死在狼口中了。”
“庄主吩咐的事就是命没了也要办好。要是天亮这群人赶到郢川,庄主计谋一旦失败,咱们兄弟的命白丢了不说,就连咱们几个也难逃一死。”
“那狼追的太凶了,不就是几只狼崽子吗?干嘛这么拼命。”
“上次咱们抢了他们的食物,它们几乎扫荡了整个草原,这次再从狼窝里夺狼崽,那狼王岂是好惹的。”
“来了!让兄弟们把火把灭了,赶紧撤!”
图齐的军队走到丘壑时,只见几个人骑着马朝他们跑来,看样子其中还有人负了伤,图齐下令做好迎敌准备,但想不通对方也就区区几人,这不是来送死吗?可是,来人并未有进攻的意图,而是在靠近军队后,将手中的狼崽子一扔,丢到了军队里,然后调转方向往军队后方跑走,但又离军队有一段距离。
图齐见对方有东西朝自己抛来,拔刀顺势一刺,刚好将那只狼崽穿膛,心里实在气不过,搭箭,拉弓,正欲射出,只见草丛中有无数身影涌动,待走近一看原来是狼,而无数马匹似乎受到惊吓,一时间整个军队前面变得慌乱不堪。望着这样的场景,军队中曾经参加过苏格马迪和狼群作战时的人,仿佛噩梦再次降临,而且这次的狼比那次多了不少。狼王见自己的孩子死在图齐的手上,虽然知道对方人马众多且持有武器,自己不是对手,但喝令狼群全力杀死图齐。只见狼王仰天一吼后,无数只狼扑向图齐一人,军中将士适才在慌乱中清醒,展开与狼群的搏斗。可是,狼群的目标很是坚定,除了有些狼闯入阵中夺回自己孩子或者孩子的尸体外,皆扑向图齐一人撕咬。图齐纵然有三头六臂,但在如此多的狼群的攻击下终于被咬死。
狼群在咬死图齐后便撤去,自己的伤亡极其不小,数十只狼死在了人的刀下。
主将的突然离世,荣国军队似乎司空见惯了。这些年,级别越高的将军总是莫名奇妙的被敌人针对,但让人难以理解的是这次居然受到狼群针对。待狼群撤去,荣国军队包裹了图齐的尸体,向颍川开往。
狼王对人的怨念逐渐加深,它带领狼群并没有真正离开。等到荣国军队再次整装朝郢川出发时,四面都是狼的嚎叫声,那声音极其凄厉,像针一样密布此时的天空。受惊的马儿蹦蹦跳跳的,不受人的约束。为头的将领奈何不得,只能牵着马和后面的士兵一样疾行,但有时有些马儿不听使唤,前前后后的拉扯又费了些许时间。
苏嘛拉里大草原的风雨似乎从来没有停止过,即使是平日的空气里也飘着硝烟的气息暗藏着血腥的味道,杀戮对于这片曾经安静祥和的土地来说一个巨大的噩梦。人人都自危着,担心着,许多人已打算离开,但还是坚持下来。草原上经历这次的事件后,对自己的军队失望了,牧民们自发的成立了一个保卫军,每家的男儿都必须参与进来,然后挨家挨户的搜索最近外来的陌生面孔,抓住后便是一顿拷打和审问,最后再将其杀死以此来为死去的同胞报仇。草原上的陌生面孔悄悄溜走,却在不远处找了个地方藏起身来,恭候上级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