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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有一个游过沧海的梦想

刚来新学校就差点被开除。

打人?偷窃?纵火?……

这怕是要把学校的天捅破?

一天不上个热搜吃不下饭

这样的学生还有一堆老师保她

这究竟是为什么?

……

海潮澎湃,好像回响着对岸的呼唤。海天相接成一样的颜色,像是恋人的情侣装。海底的鱼儿越过重重珊瑚礁,穿过入海口逆着长江的水往上游,深入内陆沿江的城市。

这座城市水陆交错,绵延瓦楞。烟雨缭绕,古朴温厚。一阵阵悠扬洞箫传过轻奔的河水,石砌的拱桥,黛色的屋顶,将这座城市带入黑夜。

夜空开出道口子,把阳光洒了下来,一片金色。

“大家好,我是方小曈……曾经有人给我算了一卦,说是我会死于一场意外……”一个清澈如水的声音在教室响起。

“哈哈哈,啊哈哈哈...”

方小曈在高三一班的讲台上做自我介绍时,被一阵哈哈大笑打断了。她眯着眼睛一看,坐在靠近右窗最后一排倒数第二个位置的男孩放下手里的书,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这个笑容就像太阳底下的牵牛花,开得十分热情。这个男孩她认识,叫唐隅。

下面的同学也开始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新人介绍,竟说自己会死于一场意外,还说是通过算卦才知道的。简直不可思议。

“好不容易来个长得漂亮的,怎么感觉脑子有问题。”

“如果没有问题也不至于高三也转学过来吧”

“估计是以前的学校待不下去”

......

班主任钟育献环顾了教室,只见唐隅笑得最开心,还旁边刚好有个空位,这是多好的缘分啊,于是要方小曈跟唐隅做同桌。

“你不就是那个笨到差点淹死的同学么?”方小曈本来还在窃喜,却听到同桌这么一句极不友善的话。

“滚~”为了捍卫将来的领导地位,方小曈狠狠地把这个字从嘴里甩出来。但由于声音太过干净,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一般威慑力的语气是低沉带有沙哑的,而她的声音宛如清风穿过铜铃,只剩清脆婉转。

“笨得要死脾气还那么大。”唐隅扮着鬼脸说,唐隅尽力调侃她,大概也是想给她留下一个深刻印象。

“那是因为我长得漂亮。”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那看要长得有多漂亮。唐隅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新同桌。

栗色的卷发,弯弯的眉毛下,长长的睫毛,亮闪闪的大眼睛,精致的小脸,若不是在她撩起刘海的时候能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云朵行胎记,还以为她是精心化了个妆。

大号校服穿在身上空了很多布料,可能是太瘦了吧。脱去这套校服,换上一条裙子,应该更适合她的装扮,毕竟很少有穿校服的人,把头发染成这种颜色。

“我只是想表达一下认得你而已,又没说你漂亮。”当然,唐隅认为这次仔细查看的行为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否则就赞同了这位新同桌的说法,以后的地位可想而知。唐隅说完就再也没有跟她搭话。

下午的阳光把他的脸照得闪闪发光,在光的丁达尔效应下,多添了一套模糊化的滤镜,据说以前香港影星拍海报时也是用这套滤镜,为的就是产生一种朦胧的细腻美。这让方小曈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初见他的样子。

唐隅是方小曈初三下学期一场学区运动会中认识的。方小曈作为一名数学家之女遗传着学霸的基因,初中一口气就读了整个高中的数学课程,学习能力强到令人发指,可偏偏不会游泳。

唐隅帅气地一跳,溅起的水花在阳光的折射下亮出一道道光晕,还划出一道彩虹,像极了那种刷了电影特效从天而降的白马王子。

方小曈忽犯花痴地跟着跳了下去,才发现自己不会游泳,那时候已经晚得手足无措了。被唐隅抱上来时,只听到他说了一句,蠢死了,站起来就淹不死了啊,不会游泳还跑过来参加比赛。

可方小曈哪是来参加比赛的,分明是看上了这个少年,可是由于近视,看不清衣襟上绣的是什么名字,这下这么近的距离下方小曈终于看清了“唐隅”二字。

唐隅。唐隅。

两年不见的唐隅长得更高更帅了。

方小曈于是给周亩打电话说碰到了高兴的事情要一起吃东西庆祝。

方小曈先到了奶茶店,在等周亩的时候显得有些无聊,就翻着奶茶柜台上的心愿本,无意中,她看到一行字:愿游过沧海,遇见你。——唐隅。字迹眉清目秀。

这么熟悉的名字,不就是她的新同桌唐隅吗?“哗”的一声方小曈当场就把那一页给撕了,服务员刚想制止却发现已经晚了。看方小曈的表情,八成是跟这个许愿人认识,于是也不再追问。

“哎呦,我去,唐隅居然早恋,被我抓到了吧。”方小曈默念道,心想一定要全校的人知道他的丰功伟绩,公开处刑,让他知道她的厉害。

贴到校园公告栏,供众人赏阅最好不过。

方小曈正想跟周亩分享,却发现周亩居然还没有来,于是打电话过去,又没有人接。

方小曈倒是没有多生气,周亩放鸽子还真是常有的事,估计又是被他妈妈向雨熙抓去练琴了,既然他来不了,一个人去贴呗。

月色温和,校园安谧神异。

方小曈总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有空没空就掉水池,真怕是应了她开学“会死于一场意外”的自我介绍。

这不,又栽进了学校的莲花池,晕头转向的她意外的收获到了唐隅的脸,这不是债主的吗?做贼心虚的她只好装死过去。只在最后听到唐隅轻声道,“喝醉了还乱跑。还有,你把我想成谁了?”随即方小曈手里那张准备张贴在公告栏但已经湿透的纸被他拿走了。

她哪有喝酒啊,“你什么鼻子?”本想反驳的方小曈意识到自己还在装死呢。双眼又是一闭。

也许是她喝了,不然也不会晕到大路不走,偏偏往莲花池里走。这走位意识跟个醉汉有啥区别。

唐隅把她扶到岸上,见她紧闭着双眼,心里有些着急。基于自己有点急救知识,伸着双手准备往她的胸口按去,却又果断缩回,脸上一阵泛红。

看着微微隆起的胸口,想起男孩子不能随便摸女孩子胸。

那到底还要不要救人?

正当唐隅纠结的时候,方小曈一个翻身,撑地而起,撒腿就跑,如龙卷风之势。留下错乱的唐隅在原地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摸,不然事情大发了。

方小曈躲到了卫生间,看着湿透的自己,头发像水草一样紧紧贴在皮肤上,还参着几片浮萍,这个形象怕是吓到唐隅了。完蛋了,精致形象在他面前破碎了。为什么每次遇到唐隅都如此的尴尬不堪?方小曈心里有点郁闷。

方小曈忽然想起那个写着心愿的纸不见了,于是又赶回了莲花池,却始终没有发现纸条的踪影。难不成被莲花池吞了,她拿着竹竿往莲花池里戳了戳,翻了翻,垃圾倒是捞出不少,再这样下去就泡发了。还怎么贴公告栏啊。那时候的她怎么也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女孩,让他许下那样的心愿,那个游过沧海的心愿,以至于在她心里很久很久以后都是一根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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