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回到宫里,紧急召见了内阁首辅黄立极等大臣,又把魏忠贤叫了来,当他们到齐后,朱由校怒嚎道:“为什么,大明的百姓为什么要鄙视保护他们的军人……”
“陛下这是怎么了。”
魏忠贤离王力比较近,低声向王力问道。
王力压低声音把水泥厂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魏忠贤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是因为这事。”
“陛下,臣不明白您为何发怒,还请陛下明示。”
朱由校被问愣了,他在心里想道:“对啊,我为什么发怒啊,在这个当兵要靠抓壮丁的时代,普通老百姓谁会选择去当兵啊,只要是脑子没病的人,都会选择老婆孩子热炕头,谁也不愿意过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要想让老百姓积极参军,只能利诱不能硬取。”
想到这朱由校笑眯眯的说道:“没事,没事,朕刚刚是和你们开个玩笑,现在散会。”
朱由校走后,留下一帮摸不着头脑的大臣们不知所措,他们窃窃私语道:“陛下,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这个朝会开的怎么没头没脑的。”
“我看也像,大概是在后宫被哪个妃子气坏了,拿我们撒气呢!”
…………
魏忠贤知道朱由校是为什么,他没有离开大殿,而是对王力说道:“王公公,麻烦你给通报一声,就是老奴有事求见。”
王力点点头,去向朱由校汇报,一会儿的功夫,王力出来对魏忠贤说道:“陛下宣魏忠贤觐见……”
“怎么着,你来见朕有什么事吗?”
朱由校坐在龙书案后面,仰脸看着天花板,对魏忠贤问道。
“老奴是来给陛下分忧的。”
魏忠贤谦卑的说道。
“这可新鲜了,你知道朕忧在何处吗?”
“陛下忧在卫所,忧在边军,不知老奴说的对不对。”
朱由校没有意外,只要有点脑子的人,查一查他今天的行踪,就能知道个大概。
“你说的没错,那你有解决的办法吗?”
“老奴以为这些刁民……”
“你给朕闭嘴,你说谁是刁民,朕的子民到你嘴里就是刁民了,现在朕心情不是很好,朕给你一刻钟的时间,马上离开皇宫,晚一点朕罚你个倾家荡产,滚。”
没想到朱由校说完,魏忠贤动都没动,就那么定定的站在那里,朱由校问道:“看来你是有钱人啊,竟然不怕罚。”
魏忠贤苦着脸说道:“陛下,您根本就没想让奴婢走啊,从这到宫外就是用跑的也不可能在一刻钟出宫啊,您还是说说要多少钱吧。”
朱由校赞赏的说道:“上路,既然你今天这么懂事,那就交一百万两意思一下。”
魏忠贤差点没吐了血,一百万两还只是意思一下,魏忠贤在心里骂自己道:“你说你这不是倒霉催的吗,好好的跑来拍什么马屁啊,你以为皇上还是以前那个随便让你忽悠的皇上啊……”
“那老奴明天把钱交到内库,老奴告退。”
魏忠贤说完就想离开。
这时朱由校目光如炬的看着他问道:“魏忠贤,你到底还有多少家底啊?”
这下魏忠贤进退两难,走也不是留也难受,只能臊眉耷眼的装死人,站在那一句话也不说……
朱由校最后没办法,骂道:“快滚吧。”
“老奴告退。”
魏忠贤这回可不敢耽搁,五十多岁的人,如同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一样利索,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皇宫……
魏忠贤走后,朱由校苦闷的坐在那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人有的时候会自己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那些自杀的人就是这样,不过有时候人的思路又会很奇特,有时明明已经走上绝路了,可是会在一瞬间灵光乍现,眼界突然就开朗了,朱由校现在就是这个情况。
原本坐在那无比郁闷的朱由校,突然一动不动了,然后就听见他自言自语道:“对啊,可以这么办啊!”
人就是这样,当思想走上绝路时,他会干出匪夷所思的事情,可是一但思路打开,他又会无所畏惧……
时间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诚实和最宝贵的东西,因为它不会骗人和等人,一转眼已经是寒冬了,宫里早就已经烧起了地龙,今年是朱由校在大明过的第二个年,也是他大展宏图的一年,虽然地方上的田亩数还没报上来,但是魏忠贤的东厂已经把大概的数字呈上来了……
不出意外的话,明年的老百姓就会家家有地种,户户有粮吃,因为明朝最大的地主全让朱由校拿下了,只是勋贵和皇族加起来的土地就占了大明五分之一的田亩数,再加上被各个卫所的千户百户霸占的屯田,足够大明的每一个老百姓分上五亩良田了,这可是一家子生存的根本……
再加上他的杂交品种,用不了两年就能稳定全国,只要内部稳定,朱由校就能向外扩张……
明朝的制度是过年要放一个月的假期,不过今年情况特殊,所以朱由校暂停了假期,一切都要以清算田亩为主,一切都要等田亩清算结束再说……
功夫不怕有心人,经过内阁和东厂加班加点的工作,终于在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把全国的田亩数和人口数量排查清除,让人意外的是历史记载只有六千万人口的明朝末期,竟然在这次清查中增长到一亿一千万人口,这个结果让朱由校很开心,一个国家最主要的就是人口,没有人你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
…………
“陛下,老臣觉得虽然卫所屯田被有些人霸占了,但是只要他们还回来也就罢了,没必要太过严厉,如果太过的话会引起动乱的。”
黄立极在朝会上对朱由校说道。
朱由校本想严厉制裁那些霸占屯田的官员,可是他受到整个朝堂的反对,就连自己的铁杆骆思耕也在其列,朱由校这才明白过来,他们虽然不是霸占屯田的原凶,可是他们也是既得利益者,如果自己太过强硬,到时候可能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想到这朱由校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行,朕意已决,如果不严惩那些混蛋朕怒气难消,你们不必再劝,即日起严查各地屯田。”
“陛下三思啊,虽然他们做的不对,可是罪不至死啊,如果如此大规模的清算,那我大明根基自毁啊!”
“是啊,陛下,那些侵占屯田的官员,全是我大明的根基啊,如果把他们全杀了,那我大明以何御敌啊?”
…………
朱由校被气的不轻,怒喝道:“你们听听你们自己说的话,那些侵占屯田的官员,全是大明的根基,如果他们是大明的根基,那他们为什么要侵占屯田,难道他们在自掘坟墓吗?”
“魏忠贤,你说朕应该怎么办。”
魏忠贤一脸懵逼的看着朱由校,心说:“我这是躺着也中枪啊,这锅甩的也太溜了吧。”
“陛下,老奴以为侵占屯田不是在我朝才有的,有些屯田已经侵占超过三代了,有的官员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土地是侵占来的,以老奴看不如狠狠的责罚他们,让他记住这个教训就是了。”
朱由校在心里为魏忠贤点了个赞,:“不愧是朕的小蛔虫,朕这点心意全让你猜透了。”
虽然朱由校心里高兴,可是面上却很气愤,他严厉的说道:“这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吗?还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黄立极一听有门,急忙说道:“陛下,不如这样吧,咱们按侵占的屯田亩数来计算,每侵占一亩我们罚他一两银子,其实这一亩地一年的利润也就在六百文左右……”
“好,我们就按黄大人说的办,不过不是罚一年,而是罚十年,朕已经够宽容的了,按魏忠贤所说他们侵占屯田已经超过三代,就按一代二十年计算,那他们已经侵占了六十年,再按黄大人所说一亩地每年只有六百文的收入,那要这样算下来……”
“陛下英明,臣马上去发皇榜,就按您说的一亩地十两银子发榜,臣马上就去安排。”
黄立极一听朱由校算起来没完了,如果再耽误下去还不知道出什么变故呢,趁着现在朱由校定下的标准,赶紧发榜昭告天下,把这件事做实,省的朱由校一会又变了主意。
“也行,你快去发榜吧,不过要写明交罚银的时间啊,如果一个月内没有上缴罚银,那朕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朱由校如同一个傻白甜一般,可爱的说道。
底下的官员心里松了一口气,朝里的关系盘根错节,谁家都有几个当官的亲戚,虽然现在要罚一大笔银子,可是和命比起来这也不算什么。
朝堂上还是有能人的,黄立极能做到内阁首辅,那不是一般的脑子,在和朱由校砸实了罚款数额后,说道:“陛下,这批罚金是不是应该入到国库啊……”
“朕好像有些不甘心,我看也别罚了,干脆直接抄家得了。”
“陛下,是老臣糊涂,这笔罚金本就是上缴内库的,是老臣贪得无厌,老想着为老百姓多存一点钱财,以备不时之需。”
朱由校心想:“老家伙,还和我玩心眼,老子玩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