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沙镇,沐家后院。
沐盈在她母亲怀里一抽一抽地啜泣着,她母亲也红着眼挂着泪痕,陈云飞在一旁守护着。
突然,院子里狂风大作,原来是方雨田和李钊坐着飓风鸟回来了。李钊手上提着云藤虎的头。
只见李钊将云藤虎的头扔到地上,二人就从飓风鸟挑了下来,走向了院里的三人。
“嫂子。陈将军。”
方雨田向沐盈母亲和陈云飞作揖行礼,陈夫子弯了腰表示回礼,沐盈母亲也点了点头表示回礼。
然后方雨田就蹲了下去,温柔地摸了摸沐盈的头,柔声说道:“沐盈乖,咱们不哭了好不好。”
沐盈依旧一抽一抽地啜泣着,听不进方雨田的话。
方雨田只好继续安慰道:
“你这么哭下去会哭坏身体的,沐兄知道了可要心痛了啊。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你只能今天晚上哭,过了今晚就不能哭了,好不好?我们要坚强,沐兄才能安心啊。”
沐盈听了,慢慢地安静了下来,看向了方雨田。
方雨田就将沐盈的头放在胸口,抱住沐盈,郑重地说道:“沐兄不能保护你了,以后就由叔叔来保护你,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家沐盈!”
方雨田说着说着自己眼睛也红了起来。
只见沐盈听了方雨田的话就靠着他胸口大哭了起来,方雨田也不说话,就只是温柔地抚摸着沐盈的头发。
……
话说那道青光裹着枯木和王左一路北上,不过一个时辰,二人就来到距离灵木村四千多里的落山城。
落山城,落山郡首富朱员外朱富贵家。
朱富贵正在为今天的账目忙的焦头烂额,突然的,一道青光撞开了朱员外的书房大门,吓了朱富贵一跳,把账本划了一道。
青光散去,朱富贵定睛一看,当即激动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朱富贵放下了笔,快步地走到枯木旁边问道:“死木头!?出什么事了?”
枯木气喘吁吁的,显然消耗不小。
只见枯木将两眼无神的王左从背上放到旁边的椅子上,然后紧紧抓住王左的肩膀,盯着王左的眼睛,情绪激动地说道:“小左,你听着,不要想着去报仇,听到了吗?不要想着报仇,你听到没有!”枯木最后一句话是吼出来的。
王左听到枯木在吼自己,可想着的是:“枯木伯伯在吼我?为什么枯木伯伯要吼我?他明明从来都没有吼过我的……”
突然的,王左大哭了起来。
朱富贵在一边把枯木的手抓住,赶紧制止住了枯木:“死木头!你干嘛啊!”
只见枯木把朱富贵的手推开,然后继续对王左说道:“你还要记住,没有九印就不能回平山郡,记住了吗?”
枯木又吼了一句。
于是,王左哭得更大声了。
枯木长出了口气,再次将心中的悲痛压了下去,然后把自己的额头抵在王左的额头上,轻声说道:“小左,好好活下去。”
做完这些,枯木这才起身看向朱富贵,郑重地说道:“老朱,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有屁快放!”
朱富贵很是生气。
“帮我照顾好这个孩子,在他九印之前不能让他回平山郡,也不能让他去天顶阁。记住了吗?”
枯木再朱富贵耳边小声地说道。
朱富贵听了,当即斩钉截铁地回道:“好,我记住了。”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枯木说完这句话就化成青光往天边飞去了。
于是朱富贵就更生气了,走出门看着枯木远去的方向,大骂道:“我去你妈的,这么久没见也不留下来陪我喝几杯。”
然后,朱富贵又回到书房里,看着大哭的王左不知如何是好。
“哎呀,孩子啊……别哭了……”
……
又过了一个时辰,枯木又回到了灵木村。
枯木在灵木村附近谨慎地观望了一下,发现附近屋子残骸没人,于是就喘着粗气走到王平屋子残骸旁边。
然后,枯木找了找,找到了王平夫妇的尸体。于是就走了过去,把压在王平夫妇身上的木板给挪开,然后再把两人的尸体搬到一旁的树下。搬的时候枯木有些颤颤巍巍的。
搬完后,枯木就想把夫妻二人给安葬了。于是就想用塑之阵做出一把铲子,就在指尖唤出灵印。可是,枯木唤出来灵印在指尖闪了两下就消失了。枯木没想到自己现在连唤出灵印的的灵力都没有了!
所以,枯木只好拿起掉在一旁的木头残骸,一点一点地把墓坑挖了出来。
坑挖好了,他就抱着王平和陈婉的尸体小心地放了下去,再将土一点一点地扒下去。等到夫妻二人的尸体都被泥土盖得严严实实的了,枯木就找了一块木头残骸插在了土堆前,然后在身上摸索一番,找到一把小刀,然后就在有些的焦黑木头上刻了起来。
枯木刻了许久,一再雕琢。因为他想尽量把字刻得好看,刻了许久,终于刻好了。可他又嫌不太显眼,于是又在旁边找了一块黑炭描了下,这下他才满意地停下了手。
只见木头上写的是:“王平陈婉伉俪之墓。”
埋好王平和陈婉后,枯木就在墓前呆呆地坐了好久,没有哭,就只是呆呆地坐着。
过了好一会,枯木又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往灵木林的方向去了。
过了许久,又回来了,带着四瓶酒。
只见枯木瘫坐在墓边,高兴地说道:“老弟,来,咱们再喝一杯。”
枯木倒了半瓶在墓前,然后自己便自顾自的喝了另外半瓶,此时,已是傍晚。
明镜高挂惊飞鸟,天星无言着树梢。
然后喝着喝着,深夜一下子就到了。
“老弟啊……你怎么不起来陪我喝一杯啊?你起来啊!起来……”
只见枯木红着脸靠在木头做的墓碑上。
“嘿嘿嘿,弟妹啊,你也别怪王平老弟了,他许久才和我在灵木林喝一次酒的,真的没多喝。嗝!”
枯木又哭又笑地打了个隔。
“对不起啊,老弟!我说露嘴了,对不起啊,对不起……”
枯木就这样趴在墓上睡着了。
王左是没见过枯木伯伯醉过的,但此时枯木醉了。
……
第二天清晨,枯木扫了扫身上的尘土,扶着墓碑对墓碑说:“老弟,林子里剩下的酒,等我报完仇再回来陪你喝。”
只见枯木目光突然锐利了起来,口中说着:“监察使……”
然后就化为一道青光,往天顶阁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