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部环境各个因素对一个企业的影响程度是不同的。对于一个特定企业来说，它总是存在于某一个产业（行业）环境之中，即使是多元化经营的大企业，它的每一个相对独立的战略经营单位也是依附于一个特定的产业，这个产业环境直接影响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所以第一类外部环境是产业环境，它是企业中观层次上的外部环境。第二类外部环境因素通常是间接地对企业发生作用和影响，我们把这类外部环境称为企业的宏观外部环境。一般说来，宏观外部环境包括这样一些因素：政治、经济、社会和技术因素，也有学者把这几类因素的英文字头合起来称为PEST分析。这两类环境因素与企业内部的关系。产业环境和位于其内部的各个企业都要受到政治、经济、社会和技术等宏观环境的影响。
外部环境对企业创新的作用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提供机会，另一方面形成威胁。由于企业创新活动受到多种因素的制约与影响，这些因素还以一定的方式相互联系、相互制约、相互作用，因而外部环境是由多个因素构成的多维、多元、多变量、多层次的综合系统，这个系统是由若干个子系统构成的有机整体，其中任何一个子系统的变化，都会引起相关的其他子系统发生连锁反应，进而引起整个环境的变化。
企业的外部环境作为一种对企业创新的促进或者制约力量，在与企业相互作用的过程中也形成了自己的特点。
首先是外部环境的唯一性。虽然每一个企业在其经营活动中都处于同外部环境不断的相互作用中，但是对每一个企业来说，面对的是自己唯一的外部条件。即使是同一个行业的企业，由于各自的特点和视角的不同，对环境的认识和理解也不一样，它们也不会具有绝对相同的外部环境。另一方面，即使是同一环境，对不同企业的创新活动也会有不同的影响，产生不同的吸引力，这就意味着环境是一个具有行业、组织、创新类型和特征差异性的“感应场”。环境的唯一性也说明外部环境的作用离不开企业的组织特征，外部环境与组织是互动的关系而不是单向的作用。
外部环境还有一个显著特点是变化性。任何一个企业都不会处于固定不变的外部环境中，企业的外部环境总是处于不断的变化中，例如企业竞争地位的改变、宏观经济状况和政府政策的变化、市场需求和消费者偏好的多样化、科学技术的发展，都会引起企业环境的变化。有些变化是可以预测的，有一定的内在逻辑，而有些变化是难以预测的、突发性的。没有哪一个企业面临的是固定不变的外部环境，正是因为环境的变化导致企业不得不调整自身的行为，因此也可以说，常常是外部环境的变化引发了企业的创新。
一、宏观环境
1.政治、经济、社会和技术环境
如前所述，宏观环境包括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和科学技术四个方面。它们构成了企业创新的制度环境。
从根本上说制度是一种行为规则，这些规则涉及政治、经济和社会行为，既包括强制实施的正式约束，也包括社会认可或者约定俗成的非正式约束。正式约束主要由政治规则（法律法规和政府政策）、经济规则（契约）以及保证约束有效的一系列强制性措施构成；非正式约束主要由社会文化传统、伦理道德、价值观、风俗习惯等构成。从根本上说，科学技术在发展的过程中所形成的技术规范也是企业必须遵循的，因而也是企业制度环境的重要方面。
在我国目前所处的转轨时期，制度是对企业行为的一个重要影响因素，所以很多人把“制度创新”也作为创新的对象。但对企业来说制度环境同样可以分为宏观（外部）制度和组织（内部）制度，宏观的政治、经济等制度环境常常不是企业能够左右的，不构成组织创新的组成部分。至于企业组织本身的管理制度实际上是组织设计的组成部分，因而管理制度的变革在本质上属于组织创新的内容。
在交易费用理论出现之前西方经济学家把制度看作是外生变量，制度结构与制度变迁是给定的。道格拉斯·诺斯是第一位从制度变迁的角度考察经济增长的学者，他认为在物质生产要素不变的情况下制度是推动生产率提高的根本原因。与其他学者相比，诺斯所代表的新制度经济学派更看重创新中的制度环境与制度安排的交互作用。诺斯（1991）指出：“对所有者有利的排他性产权能够提供对提高效率和生产率的直接刺激，或者用一更基本的术语来说，能够直接刺激获取更多的知识和新技术。”
虽然既有的外部制度环境对企业发展有很强的制约性，但企业并非制度的被动接受者。从新制度经济学的角度来看，企业创新也可以看作寻求降低交易费用的新契约形式的过程。思拉恩·埃格特森（1996）指出各种经济代理人具有创新精神并寻求降低交易费用的新契约形式，经济代理人在制度安排中所寻求的新契约形式正是组织变革的根源。同时还可以把引入新契约形式比拟成生产中的技术创新，这两种创新的作用通常都能扩展经济中生产可能边界。
从对企业创新的影响程度来看，制度可以分为直接制度和间接制度。如专利和知识产权制度、风险投资体制、国家创新体系建设等都是对企业创新的直接鼓励和支持，而其他大多数制度对企业创新的影响都是间接的。
在我国转轨经济的现实中，影响企业创新的关键制度环境包括：
（1）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和完善
不同经济体制决定不同的企业行为。在行政主导的经济体制中，企业的生存和发展要依赖政府的行政力量，极端的情况下企业作为政府的附庸根本不能成为创新主体。同时由于存在大量的非生产性寻租机会，企业行为常常表现为追求租金最大化，这种行为仅仅改变收入分配状况，对经济增长常常会起到破坏作用。通过寻租获取的收益要远远高于经营利润，因而行政主导的经济体制中企业既没有创新动力也没有创新的积极性。这就充分解释了为什么在计划经济体制下或者居于行政垄断地位的国有企业缺乏创新动力的原因。
在市场经济体制下，企业行为表现为追求利润最大化，这不仅是企业成长与经济增长的决定因素，也是促使企业创新的根源之一。判断一种经济体制是否有效率的最重要标准是其能否提供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从根本上说，市场经济体制正是没有身份限制的公平竞争体系。在市场经济体制中，市场对各个的企业进行选择的唯一依据是其提供的商品与服务的价格，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标准和别的限制。如果一种经济体制存在着各种各样的身份限制，使得各种生产要素的流动和优化配置受到阻碍，就会限制企业创造力的发挥，从而抑制了企业的创新。
竞争是一个发现的过程，它可以减少无知、扩散新知识、减少错误、激励进取精神和创造力，创造力是创新的思想源泉。创新就是要在承担巨大的风险的同时打破均衡，谋求超额利润，而准备承受风险的程度和参与竞争的强度，既取决于市场参与者投入市场交易的倾向，也取决保护竞争的制度，取决于竞争秩序的建立和完善。所以说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和完善是企业创新的基础。
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和完善一方面促使企业只有通过创新才能获得更大的收益，另一方面为企业创新提供了公平的竞争环境和稳定的预期，同时也为企业通过竞争获得创新要素和创新收益提供了完备的制度保障。
（2）建立鼓励创新的社会文化
我国是一个有五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多年的封建统治加上传统文化的厚重积淀对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封建统治的延续和传统文化的惯性，不仅直接抑制了现代工商业的出现、造成我国科技和经济发展的滞后，而且在思想观念上限制了创新行为。
首先是传统的儒家思想文化对企业创新的影响。在我国，儒家思想体系长期占据着主导地位，它对我国现代文化发展的影响是相当深远的。总的来看，儒家思想在许多方面影响着人的个性发展尤其是以创新、冒险为主导的个性发展。“中庸”思想、不愿出头和冒尖、“重政治轻经济”、“重义轻利”、“重群体轻个体”、“重人治轻法治”、“畏惧权威”、“因循守旧”等观念也在很大程度上抑制了人的创造力和创新性。为了维持表面的和谐，不敢甚至不能表达不同意见，即使是很小的变革都会遇到重重的阻力。此外，儒家文化的影响和长期的农耕社会使得我国国民性中普遍存在“安贫乐道”、“小富即安”、“不思进取”等弱点。所有这些最终都成为了企业创新的思想障碍。
其次是传统的“官本位”思想对企业创新的影响。在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发展过程中，“官本位”思想盛行，在现代仍然深入人心。官本位对企业创新的负面作用一方面体现在优秀的人才都要做官，不利于技术人才的培养；另一方面表现在集权和专制的领导作风会压制不同意见，在企业内部形成“家长制”、“一言堂”，不仅扼杀了创新思维，而且限制了员工思想的表达。在这样的组织中，除非领导者意识到了创新的重要性，在企业内部不可能有自下而上的创新思想萌芽。
第三是平均主义思想。平均主义的思想渗透到我国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嫉贤妒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等观念极大地抑制了人的创造性。平均主义和甘于平庸限制了个性的自由发展，没有让思想自由驰骋的空间，导致人的思想僵化，自然抑制了企业的创新。
传统文化渗透到人们的思想观念中，通过行为表现出来，首先是企业员工的行为进而影响到企业组织的行为，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企业创新文化的形成。
企业创新活动离不开鼓励冒险、容忍失败、崇尚竞争、平等开放、讲究合作和以人为本的良好社会文化和企业文化环境。这种文化环境的形成一方面依赖于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和完善，另一方面也取决于对传统文化的改进发展以及人们思想观念的转变。
二、产业环境
在战略管理中，把宏观环境分为政治、经济、社会、技术等不同属性，实际上对企业经营影响更加直接的是技术和市场环境。在第一章我们讨论了技术创新模式问题，可以看到无论是技术推动还是市场拉动以及交互模式的外部影响因素都是技术和市场。技术和市场的影响在产业环境中体现得更加充分。
卡曼·施瓦茨研究了技术创新与市场结构之间的关系，他认为，竞争程度、企业规模和垄断力量三个变量决定着技术创新。竞争引起技术创新，创新者在与竞争对手的竞争中获得较多的利益；企业规模影响技术创新所开辟的市场前景的大小和企业向技术创新投入资源的能力；而垄断力量则影响技术创新的持久性和模仿的难易程度。他的研究发现，一个介于垄断和完全竞争之间的市场结构最有利于创新活动。
卡曼对市场结构的考察是静态的，没有考虑产业自身的演化，产业生命周期理论为我们进一步分析创新的产业环境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视角。
1.产业生命周期与创新
尽管持续的时间不同，任何一个产业总有从诞生、发展一直到衰亡的过程，也就是所谓的产业生命周期。
一个新兴产业的演化通常要经历导入期、成长期、成熟期和衰退期，表现为产业的起步、快速发展、相对停滞直到衰落。在不同的产业生命周期阶段，不仅行业的市场状况存在很大差异，而且行业的主导技术也在不断演化，进而影响企业的创新活动。
科学技术的快速发展引发了一大批新兴产业的诞生。实际上，决定一个产业生命周期的根本原因之一正是该产业中主导技术的成熟程度，往往是技术的发展演化影响着产业的生命周期。
众多产业诞生的原因是新技术的出现，在高新技术产业中尤其典型。科学技术的重大突破成为了新产业的技术源泉，产业导入期到成长期也是行业技术不断发展完善的时期，随着新技术从实验室走向企业，技术知识逐渐系统化和实用化，新产品不断涌现，可能会有不同的技术发展方向。在这个时期由于技术本身还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并未形成一定的技术范式，投资风险相当大，不宜进行大规模的投资，所以产业发展速度尽管很快，但非常分散，构成产业的主体是大量的小企业。
产业导入期是一个长度不定、充分竞争同时又比较混乱的阶段，产业主导技术、产业结构、产品标准等都不明确，行业的流动障碍很小，存在大量的市场机会，竞争者众多，每个企业都努力使自己的产品成为主流，以充分利用巨大的市场机遇。在这一阶段中，包括产业生长期的前期，产品主要满足的是少数敢于尝试新产品的顾客群。这一类消费者大多都是风险偏好者，他们追求的是产品的新颖性、独特性，对价格并不敏感，整个行业的竞争以差异化战略为主。
主流设计（dominantdesign）出现标志着产业进入了成长阶段，在这个阶段，技术范式基本形成，技术发展轨迹相对明确，使长期投资成为可能。产业内部的竞争从产品开发设计转移到了成本、价格和性能的竞争，工艺创新的意义超过了产品创新，大规模制造技术的重要性逐渐突出，创新由产品为主逐渐转向工艺（过程）为主，竞争企业进行快速的市场渗透。率先尝试的顾客形成的市场逐渐饱和，新的前期消费群体构成了市场主体，这一客户群体不再刻意追求新、奇、特，而是要求产品与主流设计兼容或一致，但是围绕主流设计产品前期主体也提出了多样化的需求。
进入产业的成熟阶段，技术日益复杂，投入越来越大，这时主导产业发展的要么是产业中孕育发展起来的大企业，要么是新进入的其他产业中的大企业，竞争优势主要来自规模经济。市场趋于稳定，市场渗透减慢，企业技术投资回报率降低，这时在顾客群体中，后期主体与“迟到者”的需求逐渐增强，也更为成熟，而且对价格的敏感性越来越大。成熟阶段的延续如果没有新的产业发展机会，最后就进入到产业衰退期，但这时，也可能另一项新的重大技术突破又引发新一轮的产业发展，再次经历类似的成长、成熟直到衰退的不同发展阶段。
基于以上的分析，Utterback和Abernathy在1975年提出了技术创新周期的动态模型（U-A模型），他们认为，一个完整的技术创新周期包括三个阶段，即流动性阶段、过渡性阶段和明确性阶段。划分流动性阶段和过渡性阶段的标志在于主导设计的出现，随着主导设计的出现，工艺创新的作用逐渐突出，企业开始从产品创新转向工艺创新。
U-A模型仅仅考察了产业生命周期不同阶段产品和工艺创新的比率，对产业演进过程中的创新特征描述并不全面，没有考虑产业创新程度的变化。从创新程度角度来看，在产业导入期，正是因为重大的技术创新导致了新产业的出现，所以根本性创新的发生率在导入期最高，随着时间的推移，产业主导技术规范逐渐确立，产生根本性创新的可能性越来越小，到产业的成熟期之后，根本性创新几乎不再出现。而主要围绕着工艺和产品的小幅度改进的渐进性创新在产业导入期由于产业创新以全新产品的开发为主，发生的比率并不高，随着工艺创新高峰的到来和产业技术规范（标准）的形成，渐进性创新也达到高潮，以后会随着技术的成熟和产品、工艺改进空间的减少趋于下降。
产业生命周期对创新的影响也在很大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我国企业缺乏重大的根本性创新。由于经济技术相对落后，新兴产业大多是国外首先发展起来的，面对已经形成的行业技术规范和巨大的市场机会，企业理性的选择是引进成熟的技术迅速形成生产能力，这在改革开放之后我国许多新兴产业（如彩电、冰箱等家电行业）的发展中得到了充分的印证。
2.行业竞争状况
不同行业中的竞争压力显然不同，迈克尔·波特提出了一个通用的分析框架即“五力模型”，来分析各种竞争压力的性质和强度。
按照波特的观点，一个行业的激烈竞争，根源在于内在的竞争结构。在一个行业中存在五种基本竞争力量，即潜在进入者、行业中现有企业、替代品或者服务、供应商和购买者（顾客）。在不同的行业中五种基本竞争力量的作用是不同的，这五种基本竞争力量的现状、消长趋势及其强度，决定了行业竞争的激烈程度和行业的获利能力，进而影响到企业的经营和创新行为。
（1）进入威胁与潜在进入者
波特认为，进入的威胁取决于进入壁垒的影响程度。如果进入的壁垒高，潜在的竞争者就会减少；反之，则潜在的进入者就会增加。同时，进入的壁垒与规模经济大小、进入的资金多少、差异化的程度、现有的企业合作的强度成正比。
退出壁垒对于潜在的进入者也有影响，这种影响是通过资产专用性表现出来。实物资产的专用性有两种情况：高和低。对于实物资产而言，在没有确定的买方的情况下，资产专用性和退出壁垒正相关：当资产专用性高时，退出成本大，退出壁垒高；当资产专用性低时，退出成本小，退出就成本低。这样，将进入壁垒和退出壁垒联系起来考察对潜在进入者的影响，就有四种情况：
1）进入壁垒和退出壁垒都高，产业中竞争比较激烈，主要集中在产品上，迫使企业不断地改进产品；
2）进入壁垒高而退出壁垒低，在这种情况下，进入成本高但是退出容易，产业内的竞争缓和，局势比较稳定，产业内的竞争集中在产品和促销。
3）进入壁垒低退出壁垒高，由于进入者多，产业内的竞争非常激烈，各方利用一切手段，力图占有一定的市场份额。
4）进入壁垒和退出壁垒都低，企业进入产业容易，退出也容易，产业中的竞争相对缓和。
（2）供求双方
供求双方力量在约束企业的战略、影响企业赢利方面有着相似的作用。当供应商是集中供应，在上游有巨大的影响力，或是企业从一个供应商到另外一个供应商的“转换成本”很高时，供应商的讨价还价能力就很强，从而对企业形成强大的压力。供应商的压力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原材料、能源、机器设备、半成品零部件的供给不足，二是供应商率先采取的技术创新。
因为各种原因使得供应商对原材料、能源的供给不足就会迫使企业不得不寻求新的加工方式、寻找替代的原材料、采用节能降耗的加工工艺。机器设备不断涨价以及高额的使用费用就会促进企业的自主开发。
供应商的创新表现在能源原材料以及设备等方面。能源原材料供应商的创新，如为了减少城市机动车污染，炼油厂开发了无铅汽油，这为汽车制造商采用电子燃油喷射和尾气催化转化装置提供了可能；化学合成材料的创新为新型家具生产创造了条件，纺织新型面料的出现催生了新型时装；碳素纤维材料的诞生促进了自行车性能的进一步改进；甚至将来纳米材料的发展可能会推动各行各业一大批新产品的涌现。设备的创新如精密铸造为无切削加工创造条件、连铸机的出现从根本上改变了钢铁企业的轧钢工艺。而石油和其他能源价格的大幅度上涨迫使企业不得不开发新的节能降耗产品，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看作是供应商的约束促进了企业的创新。
对于买方来说，当集中购买，要求产品的差异化程度低或者有替代品可以选择时，其讨价还价的能力强，对企业形成了较大的压力。受宏观经济形势、收入水平、偏好变化、其他产品示范效应等因素的影响，顾客（用户）会不断对产品和服务提出新的要求，同时强大的买方还会产生对于特定产品的要求，这样，原有产品就不能满足需求，迫使企业改进产品甚至不断的开发新产品。如果顾客群体整个收入水平比较低，对价格比较敏感，或者消费倾向偏好价格低廉的产品，如果竞争的焦点是价格，那就会迫使企业通过创新降低成本，企业就不得不关注对降低成本有决定性作用的管理和工艺创新。
（3）替代品
替代品的出现本身就意味着产品的更新换代，但替代品对企业的威胁有实际替代和潜在替代，如晶体管对电子管的替代是实际替代，传真机对电话的替代是潜在替代。实际替代意味着企业必须开发全新的产品，潜在替代则要求企业不断改进产品和服务以增强竞争力。
替代品同样既是威胁又是机会。对掌握新技术的强势企业来说，替代是重要的发展机遇，而对于相对落后的弱势企业如果不能及时应对就可能会陷入困境。产业内对于替代品的竞争将会起源于产品的性价比，竞争的激烈程度与替代的程度成正比，这取决于三方面因素：替代的速度、其他公司掌握新技术的程度和其他企业的退出快慢；竞争的激烈程度，与替代速度和其他企业掌握新技术的程度成反比，与其他企业退出产业的速度成反比。
产业内部的企业之间的竞争从以上的分析中可以看出，竞争最激烈的市场是那些容易进入、存在着替代品的威胁或者是由买方或者供应方进行控制的市场。产业规模、产业集中度、产业的生命周期以及产业的均衡性、退出壁垒都是影响业内竞争的因素。
（4）竞争者分析
产业中企业之间的竞争，受到产业中的竞争状况、企业在产业中的竞争地位以及产业生命周期的影响。产业冲突可以利用博弈观点来说明。假设产业中存在两个企业的寡头垄断竞争，双方竞争的结果将有四种情况：双赢（双方有较大收益）、有限冲突（双方都有稍微大于零的收益）、赢/输（一方的收益是另一方的损失）、双输（双方收益小于零），这四种冲突对处于不同地位的企业的策略选择有不同的影响。表2-1是综合考虑几种因素的竞争策略矩阵。
“五力”模型为考察行业竞争提供了一个有效的分析工具，五种力量的共同作用决定了产业竞争状况。总体上说，越是竞争激烈的行业就越是迫使企业要不断的创新和改进才能生存和发展。要在与同行对手的竞争中获胜、有效地阻止新进入者加入，在于供求双方的博弈中占得上风、防止替代品的替代，都离不开新的技术、新的产品以及新的管理方法。
三、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
外部环境对企业创新决策和实施的影响集中体现在环境的不确定性上。宏观环境和产业环境的综合作用使得企业所处的外部环境总是在不断地变化中，这种变化增大了创新的风险，进而影响企业的创新，因而有必要考察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
不确定性意味着企业没有外部环境的充分信息，难以预测外部环境的变化，增大了创新失败的风险。但是这种不确定怎么来衡量，如何来分析？达夫特提出了一个分析框架，认为环境不确定性主要表现在外部环境的简单与复杂程度以及环境因素的稳定或不稳定程度。
1.环境的复杂性
环境的复杂性是指与组织经营有关的外部因素的多样性和异质性，在一个复杂环境中，许多不同的外部因素相互作用并影响组织。在一个简单环境中，只有很少的几个相似的因素影响组织。不同行业的复杂性也不相同。资本密集和技术密集行业中的企业通常面临着复杂的外部环境，大量的外部因素构成了组织的活动领域，形成了复杂的环境。一般来说，大企业（尤其是多元化经营的大企业）由于规模大，牵涉的人员、部门多，活动领域广泛，面对的外部环境就复杂。有些行业中的企业处于一个相对简单的环境中，真正对其产生影响的外部因素很少，企业的经营活动也很简单，这样的企业面对的环境复杂性就比较低。
2.环境的稳定性
环境的稳定性是指环境的变化速度和变化程度，如果组织所面临的外部环境经过很长一段时间还没有什么显著变化的话那么这个环境就是稳定的，如计划经济下的国有企业就是处于一种稳定环境中。在不稳定条件下，环境因素会突然变化，如行业主导技术的升级换代，竞争对手迅速推出新产品和进行市场扩张，或者消费者偏好等其他环境因素不断地发生变化，都会产生不确定性。尽管现在对大多数组织而言，环境正在变得越来越不稳定，但仍然有相对稳定的环境，例如，垄断行业的企业或者处于相对封闭的环境中的企业组织（如得到地方保护的企业）。大多数企业组织尤其是竞争激烈（例如家电行业）、技术变化快（高新技术行业）或者消费者偏好变化迅速（像时装行业）的企业组织面对的都是极不稳定的环境。
环境的复杂性和稳定性组成了一个分析环境不确定性的框架。在简单稳定环境中，不确定性很低，仅仅需要应付很少的几个外部因素，而且这些外部因素通常是比较稳定的；复杂稳定环境表明了一定程度上的不确定性，为了使企业组织正常运转，就要经常保持对外部因素变化的分析和了解，但是在这种环境条件下，外部因素不会发生迅速、不可预测的变化；在简单而不稳定的环境中，不确定性要更大一些，迅速的变化给管理者带来了不确定性，尽管组织面对的外部因素数量不多，但这些因素很难把握，而且这些因素的变化常常对企业是不利的；复杂而不稳定的环境会给组织带来最大的不确定性，大量的因素影响着组织，这些因素频繁变化，组织面临着更大的挑战。
简单稳定环境中的企业面临的是稳定的经营环境，需求变化不大，内外部关系简单，而且业务相对单纯，涉及的外部因素不多；复杂稳定环境中的企业尽管有大量的外部因素会对其生产经营产生影响，但是这些行业的市场需求相对稳定、技术变化不大，而且这些外部因素的变化是可以预见的；还有些企业经营的业务领域很窄，但处于一个简单而不稳定的环境中，尽管只存在少数几个因素需要应对，但这些因素难以预料，常常会发生突然变化，其不确定性程度比复杂稳定的环境更高；主导技术和市场需求频繁变化的企业面对的是复杂而不稳定的外部环境，众多的外部因素（如技术和市场）同时发生变化，使企业难以驾驭，主导技术的升级换代、同行企业的激烈竞争、潜在进入者的大举入侵等。往往不确定性程度高的行业中企业的兴衰也非常快，这些行业常常会重新洗牌，淘汰一批缺乏竞争力的企业。
